“小子,你的拳脚好像还不赖”,徊王对吴天说。
“啊,还行吧”,吴天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既然有基础,授你一套拳法如何?”
“行吧”,吴天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天狗这个家伙,那黑洞洞的眼睛里,给吴天感觉很不舒服,如果今天不是徊王在跟前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躲得过天狗的攻击,估计此刻已是横尸当场,天狗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啊,那种攻击所带来的恐惧感是吴天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估计这就是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将来自己进山的时候,谁知道天狗会怎么对待自己,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即使天狗要对自己下黑手,长右也不会多加阻拦,那其他人呢,会阻拦天狗吗?吴天反复的问着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但却得不到dá àn。
徊王看出了吴天的心事,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为何仙家要立山海盟约,设山公海公?”
“嗯?”
“鸿濛初开之时,天地被洪水所淹没,史称洪荒,在万重深渊的水底却自行孕育而生一件灵宝神物,史称开明石,传说开明石可以破轮回立生死,甚至可以赋予生命,徨山王盘古便是从开明石中孕育而生,洪荒年海妖跟异兽泛滥成灾,相对弱小的生命很难在那种年代生存,往往就是在朝不保夕之间苟且偷生,徨山王盘古心生不忍,对世间的弱肉强食感到不公,便靠着一柄开山巨斧破了洪荒大水,一座座仙山从海底升腾而起,最终高于海面之上,给那些寻求生机的生命一个落脚之地,鉴于巨大的海兽依然会袭击仙山,徨山王盘古便与当时掌控大海的大海妖王胢涋大战一场,此一战持续三十二年,最终徨山王盘古惨胜,于徨山之巅立下山海盟约,自治自地,用不越界,后来山海脱离分出层次,就成了两个不同的层世界。
仙山中的土著本就是从海里上岸的,不是妖就是异兽,通过自身的修行或成了气候,相互之间就免不了有争斗,久而久之这仙山就有了各路山大王,欺凌弱小之事也时有发生,慢慢的就越发严重,徨山王盘古不愿看到这样的历史重演,但自己总领群山,无法兼顾到每一座仙山,便创立山盟仙家,广收门徒,从中挑选合适人选管理仙山,便是山公的由来。”
徊王顿了顿,看吴天听得认真,接着说:“我们对脚下的仙山而言,终究是外来人,他们会排斥也很正常,想象一下历史上的每一场入侵,咱们干司法的要遵从法条法规断案,但很多时候我们又不得不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法理人情,你说我们能舍得哪个?”
徊王的话引来一阵掌声,石头蟾蜍不知何时出现在徊王身后,拍手的是它背上那只单足金羽大鸟,只听他说道:“徊王大人果然宅心仁厚”
徊王自然知道身后有人,回过头笑笑说道:“总算来个一个聊得来的人”
“是徊王大人抬爱了,后面那位小哥想必就是新任山公大人吧”,大鸟笑着说道。
“客气,客气”,吴天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着这两位相对客气的,呃,吴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儿来称呼他们。
那石头蟾蜍高三尺有余,体态圆润,长宽也差不多都是四五尺左右,浑身上下全是石刻而成,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就如同石像一样,吴天也没感觉到任何地面的震动,真不知道这庞然大物是怎么过来的。
那大鸟浑身羽毛没有一丝其他颜色,通体金光灿灿,鸟喙跟眼珠却是赤红,黑色的单足上嵌着乌黑的甲片,站立起来足有四尺高,威风凛凛。
“鄙人金乌,这是石姅”,大鸟又道。
吴天说:“我叫吴天”
金乌微微颔首,说:“我等在祭坛一直未等到二位,怕出什么变故,便与石姅上来看看,天狗没有为难山公大人吧”
吴天呵呵两声,又说道:“你还是别叫我大人了,怪不自在的,叫我吴天就行”
金乌眯起眼睛笑了笑,“那便叫你吴兄弟吧”
“行,挺好”
徊王这时说道:“金乌,最近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自从上次您驱逐了海妖之后,山中一切还算正常,只是…”,金乌说到此处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徊王问。
“小仙山石塔内有些异动,怕是时间拖得久了,会生出麻烦”
徊王想了想,说道:“此事我会处理,倒是你,我有事需要嘱托一下”
“徊王大人,我自心中有数,您请放心,只是天狗那边还要看吴兄弟自己的了”
徊王点点头,说道:“鹿靈是什么态度?”
“鹿靈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还是您亲自过问吧”
“也罢,我去看看”
“那我与石姅就先退下了”,金乌向徊王微微一颔首,又转向吴天说道:“吴兄弟,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我的居所在山南面最高的古树之上”
“哈哈,那我以后肯定少不了打扰你,你可得多担待呀”,吴天现在的心情好转了一些,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难相处。
“好,那我先告辞了”,金乌又对脚下的石姅说了声:“石头,我们走吧”
石姅终于动了,嘴巴微微张开,冲徊王低吼一声,徊王点点头,石姅缓缓地迈开步子山上走去,庞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很缓慢,却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像个踏空而行的幽灵一般,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从吴天的身边飘了过去。吴天心说,这一个一个都是高人啊。
徊王招呼吴天继续往山下去,看来剩下的几个人应该都在祭坛哪里了,没走两步,吴天突然感觉脚下的土地微微的颤动起来,心说又是什么人来了。
可徊王却让他去看远处的山坡,吴天顺着方向看去,竟是一棵巨树在灌木丛中移动,仔细去看却是一棵有手有脚的树人在行走,吴天注意到那树人肩膀上各有一株向日葵,莫非,这是那棵向日葵?
吴天开口问徊王:“这个是?”
“信苍公吾两”
“啥?”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不关心”,徊王无奈般的笑笑。
“喂,老头,那个家伙不会也要杀我吧”,吴天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放心吧,他连见你一面都没兴趣,估计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吧”,说完就招呼吴天继续赶路。
徊王在路上跟吴天解释说,每座仙山除了山公之外,还另有七公,分别是执掌天空的碧落公,执掌大地的壁图公,执掌河流的荒川公,执掌草木的信苍公,执掌动物的英明公,执掌精灵的奈落公和执掌风的息兮公。这七公并非仙家,都是山中土著,或为妖或为灵,生于山也埋于山。
用现代语言来讲这七位就像是七个帮派的老大,相互制衡却也相互扶持,加上山公一座仙山便有八公,表面上或许和和气气,但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只是共同维系着仙山的正常秩序,保证天地之间的平衡。
往往有些山公不受欢迎,就会惹来山中土著的排挤,但像大小仙山这斩杀山公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所以仙家中大仙们对此颇为重视,急召徊王商量对策,徊王也是一时不知所措,本想拿天狗问罪,正巧那日海妖入侵仙山,层界门大开,赶巧的是吴天因为救人与那海妖一同从楼顶摔下,不偏不倚正中层界门,吴天顺势就掉进了山层,这倒是给徊王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徊王边走边说。
“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就好像是捡来的一样”,吴天琢磨了一会儿,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这话说的多不好听,你应该这么理解,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时候,你就从天而降到了我们面前,这是上天的恩赐,你是天选之人啊”
“屁,我就是捡来的”
“你要是非得这么理解的话,那也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我也算是捡到宝了,可以交差了”,徊王耸耸肩,心说反正就那么回事,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只是在徊王自己看来,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要是让自己去找,那可得猴年马月才能找的到。
吴天想了想又问徊王:“我说,你告我实话,那个天狗真的是因为上一任的叛变才出生shā rén的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他们跟我们不同,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是家园,我们维护的是平衡,他们守护的却是家园”
“好吧,也就是说我只要安分守己,好好工作,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是吗”,吴天试着给自己找点安慰。
徊王却说:“那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你得去问问她”,徊王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祭坛,原来他们俩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半山腰的石头祭坛处。
顺着徊王手指的方向,吴天看到在祭坛那有一个身影正在清扫祭坛,是那个半鹿半人的女子,徊王说她叫鹿靈,是此山的荒川公。
徊王并没有过去,而是让吴天自己过去,想要问什么就自己问,吴天再三确定鹿靈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之后,独自走了过去。
徊王找地方坐下,点着一支烟,嘴里嘀咕一句:“我只能保证她不会打你,其他的我可保证不了”
吴天慢慢的来到了鹿靈身边,她却并未有什么反应,吴天觉得有些尴尬,就说:“要不,我来扫吧”
“不用,谢谢”,鹿靈不缓不慢的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就像溪水在山涧流淌一般,沁人心扉,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呃,我叫吴天,口天吴,天空的天,你好,呃,鹿姑娘”,吴天伸出右手,但鹿靈半晌都没有回应,吴天之后尴尬的收回手来。
吴天近距离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腰部以上是人身,没有穿任何衣服,银色的长发从胸前垂下,遮住了双峰,银色的图腾在皮肤上蔓延,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腰部以下虽是鹿身鹿蹄,但吴天已经被她的美丽深深折服,那淡淡的体香飘进吴天的肺里,让他不自主的想要靠近鹿靈。
但他的这一举动却遭到了鹿靈的横眉冷对:“你要做什么?”
吴天自知失态,赶紧后退两步,吞吞吐吐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冒犯你,只是…”
“只是什么”,鹿靈沉着脸问道。
“只是,你真的很美,我不自觉的就…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我真不是坏人”,吴天尽力的解释着。
鹿靈被吴天的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百年间可从未有人对自己如此直言的赞美,脸上有些微烫,便别过身去,对吴天说:“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我就是好奇,天狗为什么那么仇视我,我这还什么都没干呢”
“吴天,我劝你一句,离开这里,别再回来,你,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吴天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人都这么奇怪,上天好不容易掉了一块馅饼砸自己脑门上了,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好好享受享受呢,吴天有些气愤。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就离开!”,鹿靈的声音低沉下来,变得如坠冰窖一般寒冷,吴天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丝寒意蔓延开来。
鹿靈转过身子盯着吴天,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如湖水一样清澈,但此刻却像水一样凝结成冰,如同两颗蓝色的宝石棱角分明,鹿靈身上的图腾越发闪耀着光芒,点点水滴环绕在鹿靈的周遭,随着温度的降低,水滴凝成根根冰刺。看到这一幕,吴天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鹿靈接下来的话更让吴天感到无比的震惊,只听鹿靈沉声说道:“我这双眼睛可以预见未来,你的未来从踏上这座山的时候,就注定了将埋骨于此,既然你如此固执,与其惨死在天狗手里,不如让我给你一个了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