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会议室里坐着很多人,却是一番沉寂,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坐在总部刚刚任命的天和公司经理庞总旁边的宋子恒身上,他的对面是黄小飞,也是一脸茫然。</p>
今天上午,原本还是一个晴天,宋子恒因为财务的事给孙总打diàn huà,孙总说完财务的工作外,却提到庞总今天到天和公司,人事有些变动,具体什么变动没有说,态度非常的客气。宋子恒一头雾水,心里琢磨人事的变动,想到过自己,难道又有什么变化?</p>
前几天,钱总来天和公司,说给王亦凡买了辆车,手续都落在天和公司,让宋子恒负责bàn lǐ,开口就说:“宋总负责bàn lǐ!”当时,很多人都听到,宋子恒当时就以为是钱总口误了。今天听了孙总说,心里有些想法,莫非让自己恢复原职?</p>
宋子恒对于黄小飞的管理,多少不是太认同。黄小飞注重和钱总亲戚接触,特别对于杨芸及杨芸母亲,阿谀奉承在所难免,却忽略大家的感受,一些人已经很反感这样,有意无意和宋子恒提及。宋子恒没有表态,黄小飞主管天和公司已经四个月,自己几乎没有参加任何一件事的处理,只是关起门来,管自己的财务。而黄小飞,面上和宋子恒倒还可以,但具体一些事情,特别是总部的文件,基本上宋子恒都不知道。宋子恒心知肚明,虽然也很生气,但朝中无人,自己只能姑且忍耐。</p>
庞总是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头,原本是个企业会计,儿女都已经长大chéng rén。为人非常精明,说话直来直去,内退后,自己搞企业,生产了一批货,卖给了当地一个政府,结果就拖成了债,好几年也要不回来,企业就黄了。老头不甘寂寞,欲找地方一展身手。因为些许亲戚关系,通过李总引荐,就到广昌来上班了。开始负责办公室考核,老头因为是会计出身,搞起成本考核,每个月都和各个分公司会计要数据,然后向钱总汇报。钱总开始倒也听听,孙总慢慢不干了,本来是财会的工作,办公室插手算怎么回事,就和钱总提了,钱总一笑了之,却也让庞总停止这种测算,正逢郑总离职,钱总就提拔他做了副总,孙总和他却悄悄接下梁子。宋子恒和庞总通过几次diàn huà,在一起也吃过饭,还算熟悉。</p>
最近宋子恒和顾小曼联系的很少了,尽管每天都在想这个不远地方工作的女人,更多时候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格格,以及自己的未来。工作上,宋子恒越发认真,经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研究各种数据。和大家依旧老样子,闲谈很少,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交流。</p>
八月份的天,说变就变了,外面已经出现厚厚乌云,临近中午,庞总坐车过来,黄小飞早已经等候多时,过来相迎,陪同上楼。宋子恒听见说话声,也从财务出来,笑着和庞总打招呼。庞总点头微笑,看时间不到十一点,说赶紧把大家喊来,开个小会。又转过身去看看外面,说:“要来雨呀!”</p>
大家匆匆忙忙从公司各个角落过来,宋子恒拿着记事本,径直坐在庞总旁边的位置。邱萍萍却坐得很远,在总部那段日子,庞总是最不喜欢她的。看着苏瑾忙来忙去,庞总示意她回座位坐好,点了一支烟,说:“钱总昨晚给我们开了一个会,说广昌集团分公司很多,副总也多,为更准确把握各个分公司情况,做到有的放矢,让我们都下到分公司去,直接负责管理分公司业务。我被外放到和城,从今天起负责天和公司业务,黄小飞做我的副手。大家一定要鼎力配合我们两个,管好天和公司的生产经营。我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别掖着藏着,背后告状。”说话间,用眼睛看着宋子恒。宋子恒微笑着看着他,目光里多了许多轻蔑与平淡。庞总心里不由得一紧,却不动声色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吗?”</p>
大家都明白宋子恒的副总已经撤销了,苏瑾茫然看着宋子恒,心里的滋味很复杂,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黄小飞也是很难过,自己的总经理还没坐多久,就被拿下来了,虽然是副总,难保不像宋子恒那样被拿下,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岂不是白付出了?会议室一时沉寂下来。轰隆隆的雷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宁静,一个声音说道:“以后就不用找宋子恒签字了吧?”声音不大,却很刺耳,宋子恒没有看,就知道是邱萍萍,大家很奇怪她的问话,但庞总很快说道:“财务审核签字依旧要签,还是宋子恒签!”接着,庞总又道:“大家如果没有问题,就散了吧!吃饭!”</p>
宋子恒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回自己办公室。小童想喊他吃饭,却见他关上了门。苏瑾示意她不要进去,两个人无语的走开。黄小飞陪着庞总过来,看着关得死死的门,互望一眼,说笑着下了楼。宋子恒关shàng mén的刹那,心情低落到顶点。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个良好的员工,有责任心,有忠诚度,有热情,却被这个企业戏弄得失去目标,究竟为什么?错在哪里?</p>
宋子恒闭上眼睛,把身体埋在椅子里,想的头都大了,好几次都想直接打diàn huà给钱总,好半天,才觉得自己这样,会让人笑话,强挺着坐起来,不住给自己鼓气:没什么了不起!</p>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继而阳光出现。食堂里依旧沉闷,圆形转桌留了一个位置,放着一套碗筷,不用说,那就是给宋子恒留下的。大家还在琢磨宋子恒不能来吃饭了,却看见他已经从外面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苏瑾连忙给他盛了一碗饭,宋子恒笑着说:“谢谢!”就开始了狼吐虎咽,而且吃了两碗。</p>
庞总一直在观察着宋子恒的神情,来之前,钱总特意和他说了,撤掉宋子恒的副总位置,一定要谈好,别让他闹情绪。庞总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留心宋子恒的变化,如今看来,钱总真是多心了。</p>
吃过饭后,宋子恒给自己沏了杯新茶,盖上盖子,几分钟后,清闲的打开盖子,看着球状的茶叶一点点舒展,小童看他目不转睛看着,不觉笑道:“宋哥,你看啥呢?”宋子恒没有抬头,说:“我今天才发现,平时我经常喝的茶叶,不仅好喝,还挺漂亮呢!”小童哑然失笑,说了句:“哥,你太逗了!”</p>
这时,邱萍萍敲门进来,来找宋子恒审核票据签字,宋子恒没有正眼看她,拿过fā piào,就开始签名。邱萍萍尴尬的和小童说话,小童也是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等宋子恒都签完后,邱萍萍忽然说:“明天我就走了,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p>
二人有些纳闷,邱萍萍已经出去了。小童说什么意思,却看见自己的qq闪动,原来是苏瑾,告诉她,邱萍萍已经cí zhí了!原因很简单,庞总来之前,就明确和钱总说,不用邱萍萍采购,能力不够,钱总笑着答应,让孙总通知邱萍萍,让她回总部。邱萍萍没有答应,说自己想自己做点买卖,就提出了cí zhí。钱总也没有劝阻,让她回总部bàn lǐ离职手续。</p>
宋子恒得知后,不觉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我也得准备走人了!”小童不解,宋子恒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很伤感的看着自己熟悉办公室。</p>
田小燕打来diàn huà,说格格参加的舞蹈比赛非常成功,都夸奖是小měi nǚ。有个舞蹈老师要她去她的辅导班上课,一节课六十,问去不去?宋子恒说能不去麽!田小燕那边叹气道,挣的钱都给格格花了。</p>
因为下雨,顾小曼想起秋汛这件事,会宁乡境内有条汇水河,往年河水都很大,经常冲刷农田和公路,所以,乡里一直很重视治理。瞧着今天的雨挺急,顾小曼决定出去,就和乡里几个干部到河边查看。在金家庄河边,看见两户农房在低矮处,不远处就是翻腾浪花的汇水河。顾小曼告诉刚刚来到的金家庄村主任,让他动员那两户搬走,以免发生意外。</p>
村主任答应了,顾小曼细心的发现,原来的护堤墙被打开一个缺口,变成一条直通河道的路,河水渐渐聚集在路的尽头,并一点点往上蔓延。非常奇怪的问村主任怎么回事?村主任含含糊糊的说,这事得问马得兴。顾小曼非常生气,让村主任安排人,把这个缺口堵上。</p>
回到车里,顾小曼接到马得兴的diàn huà,马得兴说河道里面有个沙场,是靳局长家的,原来进出不太方便,所以,他给开了一条道。顾小曼听出他diàn huà里的较劲,笑着说:“我来处理这件事,现在是秋汛期,河道出问题,不是你我能担待起的。”说完,就把diàn huà挂了。</p>
车经过天和公司时,顾小曼忍不住往里面看了看,一直在想宋子恒在干什么?这些天来,顾小曼很内心很是煎熬,她明白宋子恒的想法,所以,也在克制自己远离他,只是那种空旷的心情,让她越发难受了。</p>
马得兴听着顾小曼diàn huà里的盲音,心里十分生气。暗想查帐的事没有完,又来说沙场。虽然自己说沙场有靳局长的股份,但日常业务的管理,却的的确确是他做的。看来,顾小曼成心拿自己开刀了。马得兴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转了转,看天气放晴,眼睛一转,出门开车找靳局长来了。</p>
靳局长不在区交通局,陪同市领导下到农村,检查道路去了。马得兴出了区交通局,打diàn huà,拨通后简单和她说了这事。靳局长那边说正陪着市领导,不太方便说话,等她回来再说。</p>
秋日依旧热力十足,马得兴热得难受,更多的是心里发热,就开车去了常去的洗浴中心。一番洗浴后,穿着浴袍,就到三楼包间休息。这家洗浴中心,地下一层为洗浴间,一楼为普通休息区,二楼是休闲区,可以àn mó修脚,三楼是包间区,为特殊客人准备的。马得兴是这里的常客,fú wù生多少知道他的底细,很客气的请他上了三楼一个包间内,叫来经常为他fú wù的àn mó女郎小芸进来。</p>
小芸穿着超短的衣服过来,媚笑着打着招呼,马得兴没有和小芸说什么,直接让她给自己按按脚,却从虚掩的门缝看见穿着同样浴袍的王亦凡经过,就喊了声:小王!王亦凡听见了,吓了一跳,透过门缝一看是他,就笑着进来,说:“老马,你怎么自己来了?”马得兴嘻嘻一笑,道:“天太热了,进来凉快凉快!怎么样?你在街道好干吗?”王亦凡笑道:“不如在乡里啊!大企业没有,天天就是一些婆婆妈妈事,累心!好不容易来个要开超市的客商,这不,我还得陪着àn mó!”马得兴示意小芸出去,然后对王亦凡道:“你老哥我最近非常憋气,那个顾乡长,就他妈拿我开涮了!”简单把企业捐款和防洪的事说了,王亦凡其实早就知道企业捐款的事,方区长已经和他谈过,却也哈哈一笑,一屁股坐过来,道:“你老哥在会宁乡以及顺通区可是数得上的人物,哪个乡长敢得罪你啊?不过,老哥你想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也是过来人,还不得让一让!你知道吗?今年年底,和城要换市长,方区长明显是副市长的人选,那个顾小曼,还能在乡里干吗?早晚得调走,你能让就让,将来,或许都是不错的朋友呢!”</p>
马得兴一愣,琢磨琢磨道:“现在顾乡长就盯着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你老弟见多识广,给我出个主意!”王亦凡笑了笑,起身道:“哥唉,弟弟可不能给你出馊主意,你自己想想!”</p>
到了门口,回过头来,道:“大家互相给给面子就得了,凡事别太较真了!”继而又道:“注意身子骨啊!别老枪不老,逞能了!”笑着离开了,马得兴"呵呵"一笑,喊过来小芸,伸手在她鼓鼓的胸前摸了一把,道:“我偏不服老!”</p>
整个下午,宋子恒都在忙着看凭证,从年初到现在,不时用本记住数据。小童很是同情的看着他忙碌,但宋子恒的表情很平淡,不时接到diàn huà,谈吐亦如平常。</p>
宋子恒其实心里很难过,不过是用工作来分散心情而已。他心里承认自己在由总经理变成副经理后,确实没有参与太多公司管理业务,但他毕竟负责一些外部事情和财务,毕竟,对于公司管理,黄小飞没有和他通过气,总部的任何消息也都没有和他说过,一些天和公司决定,也是黄小飞一人说了办。有时,宋子恒很后悔当初出任天和公司经理,如今下来了,多多少少有种被遗弃的感觉。</p>
苏瑾还在用qq和他说话,开着小玩笑,宋子恒没有回答,但很感谢这个女人,总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慰自己。宋子恒努力让自己恢复常态,甚至给顾小曼打了一个diàn huà,拨通了,又轻轻挂了。</p>
许久,diàn huà响了,是顾小曼。宋子恒起身出去,到会议室的窗前,接通了diàn huà,低沉地“喂”了一声,顾小曼那边也是很深沉的回了一句:好吧!</p>
今天是周五,田小燕接格格出了幼儿园,却接到宋子恒姐姐的diàn huà,说在大楼呢,买了几套衣服给格格,问能不能过来试一试。田小燕很奇怪,这个姐姐很少和自己联系,即使春节在哥哥家吃饭,也是非常话少的,今天怎么了?看着漂亮的格格,还是决定过去。</p>
在儿童商场里,姐姐和姐夫都在,看见田小燕来了,姐夫很是热情的打了招呼,又过来抱格格,格格很紧张的看着妈妈,田小燕笑道:“给姑父问好!”格格声音很大喊了几声,姐姐对田小燕道:“你姐夫长得凶,孩子看他没有不哭的,来,上姑姑这来,看看这件衣服合适不?”</p>
原来,姐夫一直给天和公司拉货,今天结算了一笔,挣了不少,为了表达谢意,亦为了拉近姐弟关系,就决定给格格买些衣服。田小燕也是为了改善双方的关系,稍微客气一下,就接受了。</p>
下班了,宋子恒坐通勤车过了沙山山口,就下了车,苏瑾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宋子恒等了一会,顾小曼开着车从后面上来,宋子恒上了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接把车开到路边的树林里。</p>
车停的刹那,两个人已经分不清谁主动,就抱在一起,亲吻起来。好半天,两个人才分开,互相望着,宋子恒长出一口气,说:“今天憋屈死了!”</p>
顾小曼把头靠在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宋子恒苦笑着说:“我在公司的副总位置被撤掉了!”顾小曼一愣,随即笑道:“多大的事,不是没有别的变化吗?”宋子恒点点头,说:“目前看没有,只是我觉得委屈,莫名其妙的下来,而且也不通气,我在开会时,真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过后想,真应该离开这个企业。”</p>
顾小曼轻轻一笑,说:“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耍小孩子气?私企基本上都是这样,任人唯亲!但说实话,天和公司在私企当中,做成这样,真是挺正规,只要不涉及你的工资待遇,你就在这干吧!”</p>
宋子恒点点头,叹口气道:“现在我真干不明白了,怎么干都不对?!”顾小曼想到自己的工作,坐起身来,道:“我也一样!工作越干,发现问题越多,人也越烦恼!”宋子恒摸摸她的脸,说:“真有些瘦了!”顾小曼咯咯一笑,“没见过你这样,顺杆爬的!”</p>
宋子恒让顾小曼送他回家,到家时比往常晚了一会。简单说车半途坏了,田小燕也没有多想,赶紧张罗吃饭。因为天和公司结算了运费,拿回了三千元提成钱,就给了田小燕,让她买些衣服,并告诉她,明天不上班。田小燕很高兴,说下午姐姐的事,宋子恒“嗯”了一声,继续吃他的饭。田小燕说,今天不去妈妈家住,明天可以一起领孩子跳舞,想到公园看看,随后又提起房子的事,宋子恒有些不耐烦,说心里有数。吃过饭后,宋子恒抱格格到阳台玩,天边是一片火烧云,还有漂亮的彩虹出现,格格兴奋异常,挥动着胳膊。田小燕收拾碗筷时,看着阳台的父女俩,心里非常高兴。</p>
宋子恒看着怀里的格格,心情却十分复杂。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洗澡了,便放下格格,让田小燕帮他收拾洗澡的东西。田小燕收拾完后,宋子恒直接把diàn huà关了机,就去了。</p>
澡堂就在楼下,有些年头了,设施陈旧,但人还是不少,老年人居多,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宋子恒刚结婚那年,父亲来过这里,宋子恒领他来过这里洗澡,以前自己洗澡很快,一般半个小时就洗完了,父亲却让他泡泡,说这样舒筋活血,年纪越大越应该泡。渐渐地宋子恒喜欢上泡澡堂子,那种身体放松的感觉,确实让人解乏。今天,他依旧把自己泡在水里,闭上眼睛想着一天的事情。</p>
权力与地位就像一件华丽的外套一样,人穿起来就显得漂亮,特别是在人多的时候。宋子恒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甚至希望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把领导的位置赚回来。却不想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宋子恒有些伤感,感觉自己再也不会融入那个无形的圈子里了。记得妈妈说过自己的命运,看来,自己真不是当官的料了。</p>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有位老者高声吟唱《三国演义》里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听了倒也让人心情轻松些。宋子恒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更多时候,还是选择实际,正如顾小曼的话,虽然失去经理的位置,但工资和额外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姑且随遇而安吧!</p>
想起顾小曼,宋子恒心里非常的忐忑,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情不自禁,确实非常的可怕,这就是爱情?!宋子恒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和田小燕,经历那么多困苦艰难,所谓患难夫妻,不过如此。如果自己真和顾小曼走到一起,这个家,是不是就要毁了呢?宋子恒不敢再想,想到的就是不要让外人知道。</p>
从澡堂出来,宋子恒看见楼上女邻居拎着一包水果,匆匆从单元门出去,宋子恒想起那晚的事,忍不住笑了。回到家里,格格就急着拿她画的火烧云的画,让他看。宋子恒亲了女儿几口,说她真棒。</p>
夜深了,格格在父母中间睡了,夫妻二人谈了一会房子,宋子恒打着哈欠。田小燕亲了女儿额头一口,看一眼宋子恒,刚要躺下。宋子恒却让她把孩子抱走,等田小燕放好后,宋子恒关了灯,抱住了她。两个人的缠绵,热烈而长久,宋子恒如赎罪般,把一天的郁闷,一天的烦恼,统统化成不停歇的冲击,直到田小燕忍不住发出的shēn yín声,弓起腰身,才让宋子恒在黑夜里,把身体瞬间化成了一滩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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