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小弟们一见到翟积,像是水滴进了油锅,顿时喧闹起来,纷纷开口大骂喊叫,污言秽语更是不绝於耳,感觉上根本不像是个宫庙,反倒像是混子的聚会场所。
「终於来了吗?你这个臭小子让我等了这麽久,赶紧给我滚进来!」
方国丈大喝一声!
翟积被这喝声吓得魂不附体。
「等等等……一……等一下!」
翟积赶来时出於义愤,被那喝声稍稍削减,但仔细一想却更怒火中烧,甚至感觉到身体彷佛越来越热,怒火即将爆发,却又知道自己甚麽都做不了,只得强自压抑。
「曦丶曦芙呢?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曦芙?甚麽东西?」
方国丈有些疑惑,转身跟後头的大汉讲没两句话,神色从疑惑瞬间变成勃然大怒,狠狠地甩了大汉一巴掌!
「你们这些混帐东西!」
方国丈气得满脸通红,怒声骂道:「我平时怎麽教你们的?我们是开宫庙不是嘿社会!你们在搞甚麽,没事绑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回来做甚麽?你们反了天了!是不是真的想被通缉啊?都是群吃屎长大的!」
码了个巴子的!一群群人头猪脑!
方国丈此时又气又急,尴尬地只想找个洞钻下去,本想小小教训这个让他丢了面子的小子,并没有想闹大的意思,却被自己带的小弟不声不响地搞了个大事!报警甚麽的他虽然不怕,可这事若传了出去,这脸丢得可大了。
「你们要叫我来,讲一下就行了,道歉甚麽的安公子不做,我可以做,我代他道歉好了,真是抱歉了。」
翟积此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知道他自以为诚恳的话,听在方国丈耳中更是火上浇油。毕竟刘必安的话合情合理,否则方国丈下午在安公子面前,怎麽会讲着讲着就脚底抹油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不是开宫庙的,甚麽时候还兼办了掳人勒赎业务啊?还别说,手脚真的挺快的,我从安公子那里走回家也不过十几分钟,人就被你们绑走了。」
可惜翟积本想好好说话,却不知道自己说的在旁人耳中听来实在太过打脸,毕竟宅男如果人情义理全通,早就成为现充了。
「我知道得罪了你们,可你们也没必要抓个女孩子吧?抓我就算了还抓错人,那女孩知道我没工作,没住处,让我住她家,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偏偏我们还甚麽都没有做,你们纸上说的『我的女人』,实在是说错了,她不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恩人才对吧。」
此时别说转身向後地方国丈尴尬地不想回过身来,就连皇帝椅後面那排始作俑者的大汉们,也想跟着向後转了,这小夥子唐僧转世吗?你都不会口渴的吗?偏偏人家说得在情在理,想阻止都没机会,真尼玛丢脸--还是自己丢的。
大汉们还在想怎麽解释这件事情,翟积还在继续。
「当然,我知道做谯那时候天兵晕倒很难看很掉面子,可是我又从来没做过这个,而我那时又晕了,本来我就是给安公子打工,先别说他计不计较,我那时都晕了甚麽都不知道。」
方国丈头有点大,我去你奶奶个腿!这小子怎麽这麽碎嘴。
「可我後来听狗腿菜头阿猴他们说,你家小弟整群组团过来刷副本,冷嘲热讽以外,甚至还跟狗腿说现在的宫庙道主也太没用了,坦白讲,就连我这麽好脾气的人,都觉得是他们自己五行欠日,被打就是活该不打就是悲哀。」
方国丈有点耳鸣,敢情这小子还说上瘾了?
「更何况是你自己走了的,还怪到我头上,我一个无业游民就已经够惨了,就连恩人也被你们抓来,要我来我就来了,可我来了人却不带出来,不带出来还要我来,既然我都来了那人也应该带出来,那人到底在哪里我又没看到,那我来到底是为了让你们把人带出来,还是来让你们知道我来了,然後你们才愿意把人带出来,那既然你们都看到我了,那人也应该………」
方国丈开始偏头痛了,尼玛这小子绕口令呢?绕得我头都晕了。只见他手握拳,猛地转身,往翟积猛地一指,大喝道:「停!你特麽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
方国丈本来单纯只是想要阻止翟积说话,自己都还没想好要讲甚麽圆场呢,哪知道他这一挥手,坏事了,身旁的小弟们瞬间亢奋起来,开打!!
众小弟们立即冲上前去,将翟积团团包围,便即开打。
「………………」
方国丈看得一愣,转念想想,算了,反正打了也就打了,只是个不重要的小子,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算了。
5分钟过後,方国丈感到愉快。
「你们注意点,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别出手太重了啊。」
10分钟过後,方国丈有些不忍。
「打这麽久也够了,累的人先进去喝口水。」
15分钟过後,方国丈看了看表,心里有点方。
「我说你们还围着干甚麽呢,都打十几分钟了,差不多该停手了。」
20分钟过後,方国丈看一群小弟还围在那边,顿时骂了起来!
「我擦!你们还不停手,真要打死人了是吧!滚开滚开,都给我滚开!」
方国丈想挤出一条路,却被小弟们甩了好几下,这下别说方国丈被打傻了,就连一排大汉也知道出问题了,赶紧冲了过去,想把一群人拉到一旁,却惊觉自己竟然一个也拉不动!
正在想办法把人架开的方国丈跟其馀大汉,隐约地听见小弟们围拢的地点内,隐约有着声音传出。
「……不取於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法音徐徐,钟鼓声鸣,大经微闻,大音希声。
方国丈一听大惊失色,瞬间想到某件往日旧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惊道:「娘西皮!难道是传说早已失传的唯识学派『不动金刚法』?!」
身旁的大汉,也是从方国丈出任宫主就跟到现在的严飞虎,挠头疑惑道:「宫主,这不动金刚法是甚麽东西?」
「它不是东西……啊呸!你在问甚麽东西!这不是谁都敢问的东西,就连我都不敢问的东西,我怎麽知道他到底是甚麽东西……呸!我它娘的到底在说甚麽东西?」
方国丈都震惊得语无伦次了,实在是此时内心害怕多过惊讶,这等失传秘法,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