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恕在下冒昧,晚辈景风,刚刚在一旁观看先生练剑,这番看前辈歇息了下来,这才过来与前辈打个招呼。”景风一边弯腰拱手,一边说道:“在下绝没有偷学先生剑招的意思。”
“这位小哥客气了,你叫我通剑就可以了。”通剑先生放下水壶,拱了拱手说道:“我也是胡乱演练几招,供孩子观赏而已,你看便看了,无所谓什么偷师不偷师。”
“先生的剑招如此精妙,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怎能用胡乱二字来形容?先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景风赶紧回道。
“出神入化,哈哈哈……”通剑先生仰头大笑:“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夸我,小伙子,你这溜须拍马的水准相当高啊。”
“正是,正是。”和尚行舟双手合十,眯缝着眼走了过来:“这位前辈的剑法的确有可取之处,不过离‘出神入化’这四字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景风施主如此夸大其词,实属不该。施主应该多读一读佛经,莫要胡乱打诳语才是。”
“……”景风冲着行舟翻了翻白眼,转头笑着继续对通剑先生说道:“真人不露相,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剑心。通剑先生,恕在下斗胆,不知道小子我有没有机会能和您对招拆招呢?”
“都是些凡夫俗子的粗浅功夫罢了,我哪里是你们年轻人的对手。”通剑先生摆了摆手,笑道:“小伙子,我看你是找错人了,这会儿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就不陪你们唠嗑了。还答应了老李头今儿晚上要去他家喝酒,想起老李头那一手油焖鱼藏肉,这口水都要下来了,嘿嘿。”通剑先生咽了一下口水:“不说了,不说了,走了,走了,我得赶紧走了。”
说着,通剑先生迅速地收拾起水壶和木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通剑先生,小子并无恶意,要不等您明天有空的时候,我再去找您?”景风向着通剑先生离去的背影拱手问道。
通剑先生并未回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也没有作任何的答复。
“景风施主,你不会真的把他当作世外高人了吧?”和尚行舟见通剑先生已经走远,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我探查得仔细,那人身上分明没有半丝灵力,就是一个世俗的剑客而已,你一个修真者还用得着向他讨教吗?”
“话唠和尚,我想和谁讨教,想和谁交朋友,都是我自个儿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还有你别老施主施主的叫我,我不湿,我很干,好吗?”一边说着,景风一边取出了一个小帐篷,搭建在刚刚倚着的大石头旁边。
“景风,咱们今晚就住这里啦?”行舟上前帮忙景风摆弄起帐篷来。
“是我住这里,不是我们。”景风侧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景风,我们真的有缘,待缘分尽了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随你吧,你爱跟着就跟着吧。”景风一下子钻入了搭建好的帐篷里面,将帐篷帘子合上。
和尚行舟笑着摇了摇头,取出一个蒲团,放在一旁,闭目打坐在蒲团之上。
……
深夜。
景风将神识注入白珠之中。
“涂兄,涂兄,睡了没?”
“景风!”正在山顶打坐的涂成睁开眼睛,张望了一下四周:“景风,你在哪呢?”
“我用神识进来的,你看不到我。”
“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涂成疑惑道。
“也没多大事情,遇到一点儿小麻烦,需要兄弟你出手了。”
“好,你赶紧把我传送出去。”涂成猛然站了起来,迅速掏出双刀。
“别激动,涂兄,不用你打打杀杀的,你也不用出去,你在这里就能帮上我的忙。”
“哦!”涂成不明就里,收起了双刀,摸着后脑勺继续问道:“赶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随后景风将遇到行舟和尚和通剑先生的说了一遍。
“那现在到底要我做什么呢?”涂成仍然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景风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通剑先生定然是个饕餮吃货,要他答应陪我过招,就要看你的手艺了。涂兄,你有信心吗?”
“料理做菜还能难得了我吗?”涂成一拍胸脯:“放心吧,景风,一切包在我身上,定叫他闻着香味寻过来。”
“需要我找什么食材吗?这外面就是一个小村庄,并没有什么丰富的食材,有些鸡啊、鸭啊……”景风有些担忧。
“这就不劳你费神了。”涂成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食材哪里用得着出去找?你看这春山之上的动物,虽然称不上珍禽异兽,但也有不少的飞禽和灵兽,还有大量的野果、灵果。我这里又备齐了各种作料和厨具,景风,你就尽管放心吧,保证让那个什么通剑先生主动找shàng mén来。”
“就知道你有办法,哈哈哈,那我先出去了,回头再来取你做的美食。”
“放心,放心!”涂成取出了一把菜刀,冲着空气挥了挥。
翌日。
景风本以为通剑先生会早起来竹林边练剑,却没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那通剑先生也没见到个人影。景风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笑了笑,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急切之情,反而踱着步子来到了附近的小河边,优哉游哉地取出了鱼竿,坐在土堆上钓起鱼来。
“景风,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行舟和尚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景风身旁疑惑道:“你这鱼竿上面,一没有鱼饵,二没有鱼钩,能钓到什么?”
“听说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典故吗?”景风目不斜视,轻声答道。
“没……”行舟木纳地摇了摇头:“有什么深意?”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而已。”景风耸了耸肩。
“难不成你这样子‘钓鱼’,就是要仿效你刚刚所说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钓鱼,懒得再放鱼钩鱼饵罢了。”
“我还以为此举有什么深意,看来是我想多了。”行舟额头闪过三条黑线。
差不多快到中午时分,景风这才收起了鱼竿,在一旁的空地上面挖了一个土坑,然后随手一招,五只被荷叶紧紧包裹的野鸡飘入了土坑之中。
这五只荷叶鸡正是白珠之中的涂成已经料理了差不多,只需稍微加热,即可食用。
“景风,这荷叶里面是什么?”行舟凑上前来,用力地嗅了嗅:“是鸡!好香,这么多,有我一份吧?!”
说着,行舟便要往土坑里面捞。
“啪!”景风一巴掌打在行舟伸出的手背之上。
“景风,你干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足足有五只鸡,你一只都舍不得分我?”
“还没熟呢!”景风翻了翻白眼:“再说了,你一个和尚吃什么鸡?你这是要破戒吗?小心点儿,抬头三尺有神明,指不定你家有几个佛祖这会儿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说着,景风往土坑里面迅速地填上一层土,再取出一些枯枝点燃。
“景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行舟的嘴巴咧成了一道月牙:“今天是福口禅师的诞辰,依照佛门惯例,今日是可以开荤的。”
“福口禅师的名号我倒是在书上见到过,怎么?他是个酒肉和尚?”景风诧异道。
“倒也不是,只是福口禅师六十岁才皈依佛门,他前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对他的后半生修行大有裨益,所以福口禅师诞辰之日,我们和尚是可以开荤戒的。”行舟解释道:“这也是一种体验。”
“这理由……”景风摇了摇头,觉得太过牵强,懒得再搭理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