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下完后,晓欧见眼前的女子双手提着两个大布包,背上又背着个背篓自顾自的往船上走,却扔下了儿子在木台边玩。顿时像见了个宝似的抢上前去,一把将他抱起来,逗他说:
“走,叔叔抱你上去哈!你妈搞不赢。”
却没想到栓缆绳的汉子也正好走过来,见人被他抱走了,就嘻笑着嚷:
“妈那个x哟,搞慢了点,固定业务都有人抢!”
晓欧回头看时,见长发男子也正鼓起双眼睛瞪他。以为他是小胖娃的父亲,连忙对他说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ài rén顾不过来,才顺手帮她抱上船的,没有别的意思。”
他话音未落,排队的人又都哄笑起来。
“嘿嘿嘿,你娃庙门都没摸到,乱说个锤子!”
赵老幺一脸的囧迫,他刚才在船上,便看他和李梅似乎有说有笑的,还以为是她家的亲戚。但船靠岸后,她并没有给他介绍,便猜可能也是刚认识的。只是见他文质彬彬,气质非凡不像个农民,没摸清他的底细,才留了点口德。
跟在晓欧后面的是个年近六旬的驼背,遍布皱纹的老脸上,一双小眼里装满了风霜雨雪,也将整个下午发生的事都桶了进去。虽然隔得远,没有听见晓欧的自言自语,但见了他紧张的表情,又听了他和李梅的对话,便也大致猜了个**不离十。正为他惋惜时,却见晓欧机敏的抱了李梅的小胖孩,心里不由一喜,又生出些希望。此刻听了长发男子的话,就觉得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立马壮了胆替他出头,想引起他的注意。
“赵老幺,你娃儿死性不改,日后自有你后悔难过的时候!”
“咦!老子要后悔难过?关你鄱驼子卵事……嘿嘿嘿!”
那个叫赵老幺的汉子撇了嘴回道,见平时胆小怕事,少言寡语的驼子今天竟然敢当众怼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张了嘴就要开骂,却见李梅突然回头看向他,眼里竟然像要喷出火来似的,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尴尬的笑。
“你真会算八字?看人好准啰!”
李梅听了驼背的话,猛然回头盯着赵老幺,见他收了口,才又移眼过来看着晓欧轻声讥讽道。
“各人准备零钱买票了哈!”
船刚离开码头,就传来了赵老幺的吆喝声,晓欧隔着小胖娃坐在李梅旁边,见她上船后就一直没理他,眼睛一直咪着睡觉。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怪他,也不好和她搭讪,就扭身摸着趴在船舷玩水浪的小孩头问:
“小弟弟,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蛮牛”
小胖娃耍得正起劲,头也没抬的说道。
李梅睁眼笑了一下,又咪上了眼睛。
“哎哟,你这个名字霸气!”
晓欧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不知该怎样接下去,就笑道。
“叔叔,你给我讲讲怎么个霸气法,快点讲哦!”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这样叫他,却从来都没人这样夸过,于是便来了兴至。水也不玩了,转身就用一双湿漉漉的手拉住他,非要他讲。
晓欧急忙用手去揩他手上的水,注意力都在他手上,就顺口答道:
“一牛可顶七人力,你说霸不霸气嘛!”
晓欧话音刚落,刚咪了眼的李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儿子拉到怀里,笑着凶他:
“不准再问了,再问打你哈!”
小蛮牛只听懂了个大概,见她妈妈都笑了,更是兴奋得手舞足道的。过了一会又歪了头冲他招手让他坐近点,然后将小脑袋凑过去神秘的说:
“叔叔,我确实霸气哟,村里那些娃儿都打不赢我。只不过打七个还是不得行,我给你说嘛,我爸爸肯定得行!”
“哦,你爸爸会武功?”
李梅听了晓欧问,急伸手去捂儿子的嘴,可惜还是晚了半拍。
“不是,我爸爸叫蛮牛噻,他力气大哟……”
晓欧听了顿时哭笑不得,知道又闯了祸,便抬头向天上看,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旁边的驼背却笑得前仰后合的了,背上高高隆起的一坨肉山,竟比女人的胸部抖得还厉害。
周围的人见平时不苟言笑的驼背都笑得要死要活的了,也不再顾忌,跟着他疯笑起来。
女人一张俏脸就黑了下来,她顺势拽过儿子,将他按在自己面前的布包上坐下,看着晓欧说:
“这下你安怡了!还问不?”
“嘿嘿,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从在木台上冒犯她之后,时刻都想同她搞好关系。可每次努力,事情都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他都有些无语了。
“潘驼子,你笑个**。快点买票!”
赵老幺卖票到了跟前,见潘驼背一张老脸笑得春光灿烂的,又想起刚才的事,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冷不丁就吼了一声。
“妈哟,你赫死我了!”
潘驼背正高兴间,被赵老幺这一吼,吓得差点趴在船上。颤颤巍巍的刚坐起来,却又一屁股滑了下去,一双手开始不停的抖动。紧跟着两眼一翻,眼见便是不行了……
“潘驼背要死了,潘驼背要死了!”
四周的人一声惊呼,都围了上来。赵老幺先还以为他是装的,可见他翻了白眼,这才吓得魂都没了,抱着潘驼背狂呼乱叫着不停的摇。人都朝左边涌,船便开始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