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的表情,让平安断然认定,这刁钻的“三无”命题出自其手。
“狗王蛋的方孝孺,老子要杀了他!”疤脸卢狂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
平安和猪嘴马也跟他一样悲痛,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没有心情去安慰谁。
这时候,可能可以帮助他们的刘景回来了,平安就把万岁爷朱元璋的“三无”命题交与他,并告知其若不能答题所承担的后果,盼其能解众人之困。
刘景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开玩笑道:“能与三位公公共事,乃景之荣幸。今后仰望公公等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景也好平安渡过下半生。”
“放屁!”疤脸卢攥拳头,就要揍刘景。
“先生也真是,咋能在我等之伤口上撒盐呢?”猪嘴马觉得刘景的玩笑开得实在过火,就埋怨道。
平安也觉得刘景的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不过他在疤脸卢动粗之时,还是厉声制止道:“放肆!先生之玩笑,是缓解我等之压力,岂能横眉怒对,置先生于不尊之境地!”
“天上无云?”
“地上无水?”
“空中无气?”
刘景在开了玩笑之后,将每一道“无”都念了若干遍,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问道:“陛下出题之时,可有提示?”
“毫无提示。”平安回答。
“这就怪了。”刘景轻声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了。
平安也知道这逼公鸡下蛋的要求为难他了,就安慰刘景道:“为他人之豆炒烂自己之锅,让先生为难了。”
刘景道:“大人切莫客气,景只是在想,陛下出题之真正用意何在。”
“这还用想吗?万岁爷过河拆桥,决定用方孝孺和纪纲替换咱们。又对咱们的工作不满意,罚去宫里当太监。”疤脸卢心直口快地说道。
“卢大人也太小看太监这角色了。”刘景看看疤脸卢,本想列举秦代之赵高、东汉之张让、大唐之李辅国和高力士、北宋之童贯,却因为话有三说三不说,就止住这个话题。
“陛下之真正用意不在于为难列位大人,而是检验‘乐隐’计划实施之效果。”刘景经过认真分析,得出这样一个他认为可靠的结论。
“虎父无犬子,先生不愧为伯温老先生之后。不过,平安还是有些倒明不白,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平安沉重的心终于遇上了减压阀,马上给刘景献上茶水。这茶水是刚刚万岁爷朱元璋饮过的,平安原本想留与自己饮用。
刘景虽然接过了茶杯,却不饮用,在他将茶杯放回桌上时,平安只好告诉他这剩茶之来历。本以为,刘景听了会将这沾有龙涎的茶杯端起,然后一饮而尽的,但这样的情景并未出现。
“大人过奖了。”刘景笑了一下,接着又说:“二公子朱允炆与陛下心有灵犀一点通,陛下相信,如果我等不误人子弟,二公子朱允炆定有这实力。”
猪嘴马和疤脸卢皆系大老粗,对刘景的这句话越想越觉得糊涂,但平安却听出了头绪。
“先生是说,小主朱允炆可回答这‘三无’命题?”平安想这朱允炆毕竟小小年纪,再聪明绝顶也难以赶超刘景,若小主朱允炆能回答,那刘景定是轻而易举,既然刘景能答,何必转手于小主呢?
从平安的眼神中,刘景觉察到他有诸多的质疑,对他的想法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但自己的确回答不了朱元璋这刁钻的“三无”命题。
“大人不相信二公子朱允炆之实力,那就是说景在误人子弟了?”刘景采用激将之法,想把平安的真实想法引出来。
“先生误会平安了,平安不是不相信小主朱允炆有此实力,而是在想,既然先生能答,何必劳驾小主呢?”平安只好直说。
“不瞒大人,景的确无此实力。即便有,这‘三无’命题也只能由二公子朱允炆作答。因为陛下考察的不是‘乐隐’基地的师资力量,而是二公子朱允炆之学习成绩。”
经刘景这么一指点,平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道:“那就有劳小主了!”
“咱这就去将小主叫来答题。”疤脸卢说着就要去后院,却被刘景拦住了。
“卢大人且慢,这二公子朱允炆也有‘三无’,即无陛下下诏,不可出这老宅;无紧急避险,不可出那小屋;无病患之痛,不可招太医前来诊断。”
疤脸卢听刘景这么一说,就打抱不平道:“这是谁的霸王条款,还不把人活活憋死!”
“放肆!你想被砍头吗?”平安吼住了疤脸卢。
“这不是霸王条款,而是陛下手谕。”刘景道。
说过之后刘景独自去了后院,约莫一个时辰,他就将朱允炆对“三无”命题的解答拿出来,一份交与平安,另两份交与猪嘴马和疤脸卢。
刘景叮嘱:“列位大人向陛下复命之时,只需呈上dá àn即可,不可多言!若陛下问起,可答‘三无之策解三无,润泽东方冠全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