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等为纪纲的出现惊愕不已!三人都有耗子见猫的感觉。
纪纲的出现,不仅仅是燕王的人已经接触核心机密的问题,最应该弄明白的是万岁爷朱元璋为什么引狼入室?是他老人家撤销了“乐隐”计划,放弃了对朱允炆的培养,还是根本就不知道纪纲是燕王朱棣安插在锦衣卫的卧底?或者,万岁爷已经看清了刘景hé píng安的无能,这一文一武的方孝孺和纪纲,是用来取代他们的?致于那玫瑰谷里的锦衣卫卒头是谁,这个问题暂时可以放一放。
“沉住气,想想这倒底咋回事?”平安毕竟是“乐隐”基地的主心骨。他没有刘景那么智慧,却有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能力。眼下,只要去太医院看病的刘景不出现,而二公子朱允炆不朗诵课文,一切lòu dòng皆可堵塞。
“小纪,你就把玫瑰谷案的事实真相告诉这三个蠢货吧。”朱元璋发话了,他可不给平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是,皇上。”纪纲点点头,他仍然沉浸在“御赐”的“三个蠢货”给自己带来的幸福之中,甚至感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乌纱帽已经扣在自己的头上。
“钟山寺sāo luàn之时,小卒一心想到的是护驾万岁爷。当小卒接近万岁爷您时,却见一红袍男抓住马公公飞快奔向寺院背后的万丈悬崖。小卒急中生智,紧追而上,可那红袍男拽着马公公已经跳下崖去。小卒自小在少林寺拾柴担水,攀崖探险之类的活儿乃家常便饭。这钟山寺的悬崖虽高而深,倒也难不住小卒。小卒就依仗崖上之裸石和树木下到谷底,在玫瑰丛中找到了马公公和红袍男的尸体,并发现了那个早已被扔下悬崖的花鸟集市鸟贩诸善仁。”
平安等在纪纲通报案情的时候,最关心的是那个掠走马槽井的红袍男到底是谁,可纪纲却没有告知dá àn。
“那个红袍男是谁?”猪觜马忍不住问道。
然而纪纲却没有回答的意思,他通报了玫瑰谷案之后,等待着万岁爷的发话。
“红袍男到底是谁?”疤脸卢见不惯纪纲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拳头早已攥出了汗水。
“告诉他们吧。”万岁爷朱元璋下旨道。
“是,万岁爷。”纪纲接旨之后,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团污斑说道:“那红袍男的脸刚好在一块巨石之上,血淋淋烂糟糟的,经小卒多方辩别,萩í xǐ怀鏊沟资撬2还?br />
纪纲说到这里时有意停顿下来,那一双盯着污斑的眼睛随之移动,直至看到了猪嘴马,才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待我召集锦衣卫所的所有人清点排查,就真相大白了。”
这种口气充分表明,纪纲已经凌驾于猪嘴马之上,如此嚣张的姿态让马、卢二人忍无可忍。不过,在万岁爷朱元璋的面前,谁也不敢出手出声,除非他想死怕活着!
“放肆!”这一声吼发自于万岁爷朱元璋,纪纲条件反射地跳了一下。
不知是纪纲自作主张惹恼了万岁爷朱元璋,还是万岁爷根本就没有拿纪纲接替猪嘴马的想法。不过,平安还是坚信,纪纲和方孝孺,就是前来替换自已和刘景的。
“滚出去!”万岁爷朱元璋又大吼一声。
纪纲在刚才那一声吼中已经为自己的言多必失懊悔不已,万岁爷的又一声大吼让他彻底明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苍蝇不闹(毒不了)人,实在让人恶心!”万岁爷朱元璋以此表明了自己对纪纲的态度,给平安等人吃了定心丸。三人也感到,这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红袍男和诸善仁死就死了,不必花时间和精力去根究。只是马槽井一死,朕身边就缺了个端茶递水的奴才。而这奴才,又必须是朕最信得过的人。”
万岁爷朱元璋说这个事的时候,特意在话尾加重了语气,两眼刻意在平安等人中扫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猪嘴马的脸上。
见万岁爷把自己列为“最信得过的人”,猪嘴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两眼一黑,壮实的躯体倒向平安,被平安扶住了。
“也就是说,朕需要的这个奴才,只能从你三人中产生。”万岁爷朱元璋向他们摊牌。
平安等人听了这句话之后,都感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自马槽井当了太监之后,马氏一门传宗接代的重任落在了猪嘴马的身上,而平安小妾没有“例假”的现象是否顺延还很难说。至于疤脸卢,胯下的那根丝毫不比他的生命次要!
“不过,朕身边的这个奴才不能过于精明,如果精明到马槽井这种地步,那就伴奴如伴鼠了。因此,还得感谢尔等清君侧,替朕猎杀了这只可怕的老鼠。”
万岁爷朱元璋说话的风格总是转弯抹角的,除了刘伯温,谁也吃不准他在作出抉择之前到底在表达什么?
平安虽然在吸收了刘伯温的天冲之魄之后,叛若两人地变得精明起来,但朱元璋并不知此情。因此,万岁爷作出的这一让步并没有光照到他。而猪嘴马和疤脸卢却认为,这是万岁爷有意放过平安,3选1的命题这下变成了2选1,两人的心里负担加重了。
“尔等伴君如伴虎,朕则伴奴如伴鼠。因此,只要你们仨能分别答对朕所出的这三个试题,奴才之人选,只好另作打算,重新物色。”
万岁爷朱元璋这么一说,平安紧张的心渐渐平缓下来,而猪嘴马和疤脸卢却雪上加霜,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倘若尔等均不能答对试题,那三人皆可为朕之奴才,平安稍通文墨,谈吐高度模仿了伯温先生,就为朕伺候笔墨吧。而马走日,也就是马顺身上流有象棋世家的血脉,就继承马槽井的衣钵陪朕切磋棋艺,外加替朕向文武百官发号施令。至于卢员外之二公子卢忠,也就有些力气活而已,就给朕端茶送水吧。”
万岁爷朱元璋再次把平安等人推上了崩溃且生不如死的边沿,尤其是猪嘴马,他连什么是象棋都不知道,又咋个陪万岁爷切磋棋艺呢?
“现在,朕开始出题。”万岁爷朱元璋有意停了一下,心里乐滋滋地扫一圈这三个可怜兮兮的孩子,接着说道:“题一、天上无云,此题由马走日作答。题二、地上无水,此由平安作答。题三、空中无气,此由卢忠作答。”
万岁爷朱元璋在出题时有意放慢了语速,也许他希望平安等人中有人能当场给出dá àn。不过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即便是刘伯温再世,未必能当场回答出这刁钻的“三无”命题。
“限期三天,若三日之内回答不出,那尔等各自去太医院作腌割手术,来朕身边报到。”万岁爷朱元璋说了之后,带上方孝孺走了。
那方孝孺走时扫了三人一眼,见疤脸卢恶狠狠地向他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