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因为深居皇宫,很少有太子府的消息。那个长得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朱允熥,也是在皇爷爷的书房里看到的。
皇爷爷小时候家贫如洗,读书的愿望虽然像女人临产时,希望孩子早些呱呱坠地那样迫切,但**啊!
这读书的情结一直延续下来,宁可不吃不喝,不可不读不写,成为皇爷爷的一种生活习惯。
因此,除了上朝和御驾,皇爷爷每天的日子几乎在书房度过。奏折在书房批,召见在书房谈,决策在书房拿,大事在书房定。
这天,方孝孺去太子府待讲,回来后告诉朱允炆,太子病了。
“情况如何?”皇爷爷还是很关心儿子。
“浑身长满了红点,形成溃疡,发烂发臭。”方孝孺报告得很是清楚。
“那逸春楼不是早关闭了吗?”皇爷爷问了一句朱允炆听不懂的话。
“逸春楼倒是查封了,可那些娼妓却流入大街小巷,tóu zhù于地下淫庄,继续进行**交易。据说有一个叫胭脂雪的女子,不仅生得妖娆,还很会哄男人,就被某官员当小三包养起来了。”方孝孺的话让朱允炆倒明不白。
“何人如此大胆,天子脚下纳污藏垢?”皇爷爷龙颜大怒。
“是太子吗?”皇爷爷怀疑上了父亲,这让朱允炆有些担心。
“……”方孝孺点头又摇头。
“查!令锦衣卫查!平安呢?”看得出皇爷爷很生气,后果一定很严重。
“禀皇上,那平安大人已经cí zhí,做了鸽贩。”在场侍候皇爷爷的马槽井上前提醒道。
“吏部不是考察他为锦衣卫指挥使吗?”皇爷爷记起了这件事。
“禀皇上,锦衣卫正式纳入大明政府编制之前,平安大人即退了,在洪武大道花鸟集市上摆鸽摊维持生计。现在的锦衣卫,是咱家侄子临时担差。”马槽井不忘推介猪嘴马顺。
“就是那个向飞田的弟弟马走日吗?”皇爷爷仍然不忘调侃。
“正是。”马槽井话音很轻,朱允炆知道他不喜欢皇爷爷的这种玩笑。
“那就让马走日去查个水落石出,就是向七包养小三,也把他拿下,绝不留情!”皇爷爷仍然坚持他的说话风格,朱允炆觉得很好玩。
那猪嘴马应宣进来之时,恶狠狠瞅了叔叔马槽井一眼,想你咋也拖声嗲气的宣马走日进见呢。那马槽井马公公回了一眼,轻轻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猪嘴马领旨出去不久,很快就回来向皇爷爷禀报调查结果:太子朱标没有包养小三,他那病也是因工染疾。
“因工染疾?从何谈起!”皇爷爷不大相信,让朱允炆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变坏了。
“禀皇上,太子自那日随御驾前往紫金山参观稻田,就一病不起。身上之患,系接触杂草过敏所致。”
皇爷爷听猪嘴马这么一说,就微微闭上了眼睛。朱允炆知道,这是他不相信调查结果的一种表现。
“请大夫了吗?”朱允炆不相信皇爷爷转变得这么快,但他的确这么问猪嘴马顺。
“请了,但吕妃娘娘说大夫也没办法。”猪嘴马摇头。
“让平安去给太子治治吧。”皇爷爷说道。
“这平安他又不懂医,他怎么治太子病呢?”猪嘴马低头说道。
“平安不懂医,但万岁爷懂医呀,马大人快些去办吧。”方孝孺这话让朱允炆感到莫名其妙。
“这鸽子既然能满天飞,也能满身啄,啄去那一身的烂肉,太子自然就好了。”皇爷爷的话,让朱允炆觉得他在信口开河。
“皇上圣明,这鸽子屎加上白术、麝香、赤芍药、青木香、延胡索和柴胡,它可以带下排脓;既使是头上生疮发痒,只需加醋煮开捣烂擦涂,也可治瘉。”
皇爷爷听方孝孺这么一说,有了歪打正着的喜悦,这让朱允炆觉得天子终究不是凡人,自己若能做上天子,也要做皇爷爷这种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的非凡人物。
“你那长兄在干些什么?”那猪嘴马顺领了旨刚走,又被皇爷爷叫住了。
“皇上是说卢忠吧,他去紫金山的那个山洞办事去了。”猪嘴马直言不讳。
“他去那里干什么?难道那个叫胭脂雪的婊子就在洞里?”皇爷爷说得很认真,看样子掌握了官员养小三的线索。
“那洞里发现一具无头男尸。”猪嘴马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