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个七岁小孩的思维,朱允炆即便是神童,也弄不清叔叔们,尤其是四叔朱棣、二叔朱樉与父亲之间的过节。
刚刚二叔朱樉与父亲的那一幕被朱允炆捕捉到了。虽然二叔只是伸一下手,但父亲却像遭到偷袭一样脸色突变!
朱允炆之所以观察到父亲的脸色,是这个赛场本来就不大,最多容纳七、八十人。监审、考官、命题师拢共六人,坐在正门直对过去的考席之上,十二个选手坐考席右侧,二十来个官家小千金坐考席左侧,选手亲友团即啦啦队坐考席前之台下。从考席到前面的亲友团之间有条三、四米的通道,朱标坐的地方与朱允炆距离不足五米。
获悉万岁爷朱元璋御驾作为监审,礼部尚书慌忙前往现场堪查,非单独设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不可,却被御旨否定了。
朱允炆之父之所以惊慌,是自己根本就下不了农田。有人海鲜过敏,有人鲜花过敏……朱标的皮肤更日怪,杂草过敏!
这田地里杂草种类繁多,朱标倒底对哪一种过敏不清楚。刘太医用蒲公英煎水给他口服,那身上的红点不见消退,反而越来越多,且呈溃烂状态。
吕妃很生气,以为朱标去过逸春楼,染上了梅毒。
朱标赌咒发誓,倘若去了那地方,就雷劈死、火烧死,让某些人心疼死。
呸呸呸,谁心疼你呀!吕妃的娇嗔让朱标有了**,夫妻之间的那种事拉开了序幕。
然而,自那一日被朱允炆惊扰,朱标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吕妃却管不了那么多,四婶朱徐氏不是说这种事可提升女人的颜值吗?允许太子天一黑就要,却不许妾身要了还要?朱标说这男人啊,最喜欢的是女人要,最害怕的是女人还要。
吕妃的要了还要,让太子府添丁进口,朱允炆又有了弟弟朱允熥。
那朱允熥现在就坐在朱标的膝头上,他在二叔朱樉触动父亲时,小手一伸抓住了朱樉腮巴上的那撮胡子,随即一扯,赛场出现了惊叫声。
“啊!”
朱元璋随声望去,见二儿子朱樉状况不动,即断定这一声是他发出的。这小子居然用一声惊叫对抗圣旨?
“秦王倒是响应的很快,那就从你开始吧。”朱元璋当即拍板。
“回父皇,樉儿这不在头不在尾的,还轮不到呀。”朱樉把矛头指向太子朱标。
“这又不是井中打水,先来先吊,就你了。”朱元璋的话不容置否。
“儿臣遵旨,待回到西安……”
“就别去西安了,那紫金山下有块皇田,朕和伯温曾经耕种过,已丢荒多年。朕希望明年深秋,即可见到那里一片金黄。”朱元璋打断朱樉道。
那朱樉本以为可蒙混过关,不料父皇却了真格,还要见到荒田之中的一片金黄,自是一脸菜色。
“到了朕这个年龄,最幸福的是还能吃上老母煮的饭,尝到儿子种的粮。”朱元璋感叹。
朱樉见父皇说这句话时一脸幸福的样子,角色一下子由秦王转换为儿子,以激动人心的一声叫喊,展现了皇家不多见,甚至绝无仅有的一幕!
“爹!儿子当牛作马,也要亲手把粮食种出来,煮一碗香喷喷的贡米粥给咱爹尝。”
“儿啊,爹等着,腾空肚子等。”朱元璋老泪纵横。
次年秋天,朱允炆陪皇爷爷去紫金山下参观二叔朱樉的劳动成果,远远地就有稻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而远处的那一片金黄,也随脚步的跟进逐渐显眼起来。
“锄禾日当午”朱元璋念了一句,看看朱允炆。
“汗滴禾下土”朱允炆心神领会。
“谁知盘中餐”太子朱标紧跟而上。
“粒粒皆辛苦”翰林院学士,皇室待讲方孝孺终结了此诗。
此情此景,朱标想:若皇家像这片田野一样和谐,该有多好!
事实上,和谐对于皇家来说,是可想而不可求的一种奢侈。
当御驾抵达那片耀眼的金黄时,和谐便被打破了。那还在稻田里劳动的秦王朱樉奔跑过来接驾后,向父皇朱元璋提出了请求。
朱允炆发现,父亲在二叔禀报皇爷爷时,一路的喜笑颜开顿时化作淡淡的忧伤。
“争宠!”朱允炆的大脑里浮现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