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唏嘘之时,小小朱允炆却处事不惊,他首先向重大犯罪嫌疑人刘景投去信任的目光,又以点头回应了刘景的摇头,转而质问疤脸卢。
“你说刘洗马下毒,刘景连我哥哥的面都没见,这毒难道会飞吗?”
“回公子爷,这毒还真的会飞!此乃昆仑山上一老道用上百种千年古树之粉沫研制而成。这老道自称扁鹊第一百八十八代孙,名曰……木秀风摧。每当研药制剂时,口里必是唠唠叨叨: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普天之下,无奇不有!你倒是详细叙来,了了允炆的好奇之心!”
“回公子爷,首先让小的,为你的xìng yùn说上几句。这木秀风摧研制的毒药它就叫……木秀风摧,之所以叫这个怪怪的名字,是投毒者专找高大、聪慧之人作为作案对象。若公子爷身高高于雄英公子,或者在皇上倡导的萌娃争霸赛上鹤立鸡群,那今天躺下的,就不是雄英公子了……”
朱允炆暗下庆幸,今年的萌娃争霸赛因为皇爷爷太忙,推迟至现在也不能如期举行,不然躺在地上的也许是他本人。
在朱允炆想这件事的时候,刘景因为疤脸卢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鬼话忍无可忍,可他的嘴是刚刚被疤脸卢堵上的,疤脸卢塞进他嘴里的那片破布大概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好像擦过屁股一样。
朱允炆毕竟四岁多点,一时难以辩别这话的真伪,自然是十分的好奇。他暂时摞下那重大犯罪嫌疑人刘景,想与疤脸卢继续交流下去。
可疤脸卢已经没兴趣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干耗,即转移目标盯上了吕妃。盯着吕妃那让人百看不厌并周身发热的身子,疤脸卢愿意长跪不起,甚至想一头钻到那粉裙之下。
那时的疤脸卢还不知道“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个词,但一头钻进去的念头跟这也差不多,只是那粉裙的主人实在太高贵,让他有贼心却没有贼胆。
此时起了风,如chéng rén之美,刘景曾经见到过的春光疤脸卢也看见了。啊啊,疤脸卢浑身微微发抖,已经不能自控了!
正在疤脸卢起身向前寻找最佳跪拜地时,突然挨了一脚。这一脚是朱允炆踢出的,虽然谈不上力度,却因为其高贵的身份,让疤脸卢在惊慌失措中,迅即放弃本来就极具风险的追求。
“狗奴才!你在想什么哪?!”朱允炆很生气地问道。
“回公子爷!奴才是在想,太子府待那狗奴才刘景也……不像粉裙这么薄,他咋就像风一样,丝毫不在乎女主子的感受而背信弃义呢?”疤脸卢仍然围绕吕妃说话。
“你倒是讲讲,刘景是如何背信弃义的。”吕妃发话了。
“回娘娘!自刘景失踪的那天起,小的即奉平安大人之命着手调查此案。娘娘肯定想知道,这三年来,卖主求荣的狗奴才刘景,倒底背着主子,都干了些什么吧?”
“他干了些什么?”
“回娘娘!这还得从一只鸽子说起。”
“鸽子?”朱允炆好奇道。
“洪武十一年,狗奴才刘景,是不是假借公子爷之名,买过一只灰鸽?”
“买过,买过!”
“买了鸽子之后,不久狗奴才刘景是不是失踪了?”
“是啊!”
“狗奴才刘景之所以失踪,是这只灰鸽让他结识了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啊?”……
“这个危险人物来头之大,可谓石破天惊!此人乃残元丞相脱脱的启蒙老师,他叫扁担!”
“啊?天底下竟有人叫,这么个怪怪的名字!”
“这个叫扁担的人,自称扁嘴鹊儿之后裔,专干木秀风摧之事。”
“原来如此啊!”
“这大明帝国乃巨树一株,秀于东南亚诸国之林,扁担自知蚂蚁撼大树,断然不敢轻举妄动,投石打天。可他又不甘现实,即制剧毒之药,专找大明之国家栋梁下手,想把我大明有用之木皆砍伐而光,让大明在毫无中流砥柱支撑的情况下,渐渐土蹦瓦解。娘娘想知道,都有些什么人惨遭毒手吗?”
“说呀!”吕妃好像已经迫不急待了。
“小明王韩林儿、德庆侯廖永忠,以及残元投诚大明的义兵元帅朱亮祖,皆死于其手。”
这头驴不仅变得油嘴滑舌,牛逼吹得硬是老母牛都惧他三分,刘景真想冲上去撕破那张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破嘴,唯有心知肚明却又未作明显反应的吕妃,安静地听着疤脸卢往下叙述。
“这狗奴才刘景为何唯木秀风摧,也就是扁担马首是瞻,小的实在弄不明白。也许是其父刘伯温曾为元吏而在洪武三年的封赏中吃了大亏,狗奴才刘景为父打抱不平吧。反正他死心塌地追随扁担三年,现在抡着扁担回到太子府,就是因为太子爷木秀于林,欲将其摧之。不巧太子不在,就对将来的太子雄英公子下手了。”
疤脸卢正说得起劲时,太子朱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