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阳却仰天一声哈哈的凄惨大笑:“晚了,晚了,太晚了。”转头含泪向白玉神峰处看时,只见一阵绚丽至极的光华早暴雨似的当头呼啸而至。
风雨雷霆,赤橙黄绿,悲忧惊恐,高低沉厚,五音五色五相,千奇百怪,错杂纷呈,早一瞬间将穆长阳等人生生的直吞入了其中。
“哈哈,晚了,好一个巫蛊之难!”穆长阳一声惨笑,一张面容早变得苍白如死灰一般,一句话未有说完,已然剧烈的直咳嗽了起来,不霎那间,竟然犹如病魔附体,已然是骨瘦如柴,病骨支离到了恐怖的程度。
“咳咳!”炼狂、崔铸、融千灵也只是略微的一挣扎,已然一阵咳嗽,都是满嘴鲜血直吐了出来。
“这,这些人都,都着魔了么!”数里之外,幽不闭看的一阵胆战心惊,那炼狂铁塔一般的巨汉竟然转瞬间已变做干瘦的木柴一般,他喉咙中不由干涩的一阵刺痛,倘若后退慢一些,这些病鬼可就是自己了。
狼青子满嘴乱牙鬼怪似得呲牙一笑:“呵呵,巫蛊之难第五重——病魔缠身!果然厉害,老子虽然可以抵挡,却一辈子都不想要去抵挡,奶奶的,小鬼,你牛气冲天睥睨天下,不如去试试吧。”说着,已在幽不闭身后轻轻的一退。
“啊!不!”幽不闭猛然一声大叫,心慌意乱中竟然是半天神通也都用不出来,噗通一声已跌在了地上。
“唉,他奶奶的巫蛊之难,果然厉害。”狼青子如哭般哈哈的一笑。
炼狂噗通一声已直跪在了地上,剧烈咳嗽中,似乎整个身子都似乎要崩溃一般,却忽然一声猛兽似得大吼,再抬头时,一双眼睛已然变作了血红:“你他妈的,你明明知道其中厉害,却偏偏不肯同我说,***的,老子待你犹如恩师一般,你竟然敢这样坑害老子!”
炼狂一声大吼,手足并用般,竟然已向穆长阳直扑了过去:“老子咬你你这混蛋,你奶奶的,我吃你的肉,我吃你的肝!”
穆长阳一声惨号,大腿上鲜血淋漓,却被炼狂死死的咬住了一刻也不去放松。
“你敢欺师灭祖,我杀了你!”穆长阳提掌正要拍下,却是啊的一声痛吼,一块血肉早被炼狂直撕了下来。
“哈哈,老子吃了你,吃了你们!”炼狂满眼血红,却犹胜过了凶兽,双眼发光,却已直看到了崔铸和融千灵:“哈哈,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对奸夫**,平日里却不少了来害我!”炼狂一声大吼,却张着血盆大口,直向那一对夫妻扑了去。
狼青子摇一摇头:“贪狼心法,有所贪,有所不贪,他妈的。”他低低骂了一声,就要走过去,星如奘冷冷看他一眼,低声道:“时候未到。”
狼青子哼一声,看着那师徒夫妻四人,摇一下头,却终于是立足不动了。
那四个人被五色光彩团团笼罩,一霎那间,已然犹如四头野兽一般,用嘴、用手,有牙齿,互相撕扯啃咬着,没有师傅,没有妻子,没有兄弟,只有一堆堆血肉和一阵阵愤怒。
“吼——!”四个人满身血腥,都是仰天一声惨嚎。
四个人八只眼睛,却早已是血红的一片,森森冒光中却已然是直盯住了天下的道者:“哈哈,杀,吃,天下又有哪个人真的无辜的了?巫蛊?呵呵,都该杀了吃了!”
四头血兽惨笑声中已然是向天下道者一步步摇摇晃晃的直扑了过来,呲溜,满嘴鲜血中,竟然馋涎直滴。
元子诚一阵心惊胆战,已然不由颤声道:“天杀的欧阳大幕,竟然创出如此狠毒凶邪的功法来,他,他才是天魔!”
星如奘微微一笑,已摇头道:“元兄差矣,巫蛊之难并不害人,只有相信巫蛊之难的人才会害人,天下道法不过是试炼人心之独立与否,为巫所蛊,不怨巫,怨人心自蛊。”
“可是。”元子诚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四个血肉模湖一团血人一步步直向自己走来,就不由一阵的心慌意乱。
星如奘摇摇头,却已一步步向四个“野兽”直走了过去。
元子诚顿时大惊失色,不由直喊道:“星如奘,不要啊!”星如奘小小年纪,身高连炼狂的膝盖都没有达到,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小娃娃一步步向非人的血兽走了过去,岂不是,岂不是······
可狼青子等护法皆在,他们都不发一言,不动一步,元子诚虽然惊惧不定,终于也闭口不言了。
“吼,哈哈,吃了他!”四个血人发疯似得一声大笑,早已向星如奘直扑了过来。
“星如奘!”元子诚又忍不住一声惊吼,却见星如奘只是静静的负手而立,雪白的华服瑟瑟生风,星如奘已然回身轻轻的一笑。
“嗷,杀啊!”四个人满眼血红,满嘴白牙颗颗带血,早猛兽一般的直扑了过来。
可是,噗通、噗通,四个人都是一晃,却已然跌倒在地,虽然满身的尘土,满身的鲜血,满脸的诧异,可神情中已然再不见了一丝狂态。
元子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猛力的揉一下双眼,那四个人,穆长阳,炼狂,崔铸和融千灵夫妇,哪里有半点骨瘦如柴的病态?除了一身鲜血灰尘,明明就是神完气足的矫矫道者。
“这,我这是做梦么?”元子诚目瞪口呆,只是呆呆的看着,星如奘仍旧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微微笑着,负手而立。
狼青子咧嘴一笑:“有一种病叫做癔症,那就是自己以为自己有病,哈哈,杯弓蛇影,先来吓死自己,再来吓死别人,可你若无心时身体都忘了,病又在哪里附着?”
“可圣尊主他。”元子诚惊骇中,却再不敢直呼其名了。
狼青子哈哈一笑:“癔症么,既然有想象自己是狼是狗的癔症,当然就有想象自己是仙是道的癔症,各家手段不同,道法都是一般。”
“你,你是说,圣尊者只是让那四个人又得了一番癔症?”幽不闭忽然瞪大了眼睛问道。
狼青子仰天哈哈一阵大笑:“说得好,你不愧是幽蓝这丫头的弟弟,果然悟性不差,不错,未证昆仑,你我人人都在癔症之中,我如今就癔症的以为自己是个桀骜不驯飞扬跋扈的什么狗屁狼青子呢,哈哈,老子的真如又岂是区区一个狼青子所能概括诠释的,他妈的,狼青子是狗屎,狗屎是狼青子,未上昆仑,不过通通都是自以为是而已,哈哈。”
元子诚不由道:“你,你既然说自己和狗屎也差不多,为何还要如此张狂,却不多学学谦逊之道?”
“你奶奶的十足笨蛋,既然都是癔症,张狂是癔症,谦逊何尝不是癔症?你要取掉我的癔症,除非你给我来个更好更强的癔症,还是斗云破说得好,你倘若能给我一块更好的立足之地,死都不惧,又还怕什么狗屁?”
“立足之地?”元子诚呆呆,却看穆长阳等四人同样呆呆的,虽然明明稳稳立在了地上,却分明十分的怀疑眼前的一切,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立身何处?又为什么会如此狼狈的立身此地。
“吼——!”铁塔似得炼狂终于忍不住仰天一声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