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允你了。”离飓双眼火光隐隐,咬牙切齿道。
星北烈哈哈一笑:“三爷功法通玄,在这里勉强答允了,出去却来摆布我,星北烈便是十条性命也不够填啊。”
“依你又怎样?”
“好说,三爷只要在这琼楼天书上写几个字,有三爷的心印墨宝,那星北烈从此便高枕无忧了。”
“什么字?”
“琼楼天书离家、星家永世共享,若违此誓,天地殛之。”
离飓望着琼楼天书,冷冷道:“就凭这区区几个字,你天王星就当真敢高枕无忧?”
星北烈却不由的低头一笑:“我星北烈得罪了三爷,出去之后不过是一死,可我一死,却终于为星家赚了百年平安,倒也不枉了。”
离飓双目紧紧凝视着星北烈,突地一笑:“好,原来你星老六早就没打算活着,哈哈,好一个天王星,我写这几个字容易,你星家一定已算好了要大事宣扬此事,呵呵,我离家刚刚同你星家订了盟约,果然不好吃相难看一口就吞了你,百年平安,倒也不虚。”
“三爷明鉴。”星北烈抱拳笑道。
“哼,星北烈,我虽恨你入骨却又不得不佩服你,可是,星北寒也真狠,居然舍得自己亲弟弟来做成这必死之局。”
星北烈却是摇头一笑:“非也非也,忍辱负重,我大哥胜过我,慷慨就义,却是我远胜过他了,国弱民贫不得不然。”
离飓双目凛凛,不由得点点头:“八祖后人,名不虚传。”
“彼此,彼此。”
离飓转过身去,直直望着琼楼之顶的天书,头中忽忽一瞬已然得思绪千万,星家引自己来地肺虽然是阴谋,可阴谋中却无处不是阳谋,挑开了说,星家如此处心积虑下,这个当竟然是必上无疑,哼哼,厉害啊。
星家出招狠烈决断,刚柔并济,的确是妙招,可是我离家难道便怕了么?离飓突然精神一振,暗道:“区区输却一招算得什么?大哥有通天彻地之能,岂有他破不了的局?”一想到自家大哥,离飓顿时精神大涨,一声长啸,身姿已然飘飘而起,既然输了,那就认了。
琼楼之顶的天书一见人到,哗啦啦一声震动,天河倒卷似得已然缩成了一团,只见毫光如昼,竟恍然犹如一颗晶莹透彻的宝珠一般。
那宝珠明晃晃、冷森森,照彻的犹如明镜一般,正纤毫毕现的照出了离飓的五官形容来。
离飓清清楚楚的看着宝珠中的自己,心中蓦的一动,不由已伸手探去,可宝珠旋即光影一闪,那明镜里已倏忽一下已现出一副白森森的枯骨来。
“哼,小道耳!”离飓再不去看宝珠中的形象变化,咬破了食指,以苦练数十年的精血为墨,以一身神通为笔,轻叱一声,顿时已震的地宫隆隆一阵摇晃,离飓于精、魂、气一体祭献,下笔处,咔擦一声雷鸣,血红的字迹已直刻在了宝珠之上。
星北烈初时还微微含笑看着,待见到离飓写下第三个字时,神色已然一阵变化,心中暗自惊惕道:“难怪离家忽忽数十年便就一日千里,内中果然有惊人之处,这离飓内蕴如此惊人,再过四五年,恐怕我已不配做他对手了。”想到此处,顿时大呼一声侥幸:“幸亏这计划提早发动了,再犹豫得几年,不用人家来灭,自家又岂能站得住脚?”
离飓人在高空,大喝一声,已将最后一个字写罢了,只见他周身火焰猛然一蹿,已缓缓赤水般融汇于掌心一点,那掌心便犹如堆动了崇山峻岭一般,一寸寸,极慢极慢的终于哈的一声印在了宝珠上,宝珠撕拉撕拉一阵紫电乱闪,跳脱剧震不已,可无论如何挣扎咆哮,却始终无法逃脱的出离飓掌心,终于渐渐凝定了起来,只听丝丝一阵云气升腾,一个血红的大手印却已然按在了宝珠之上。
离飓松一口气,正要下来,心中却忽然一动:“此时不看看这天书真面目,又更待何时?”
他正要伸出手来,只听琼楼下猛地一阵咳嗽,驱御寒背对着他,仍旧在静静瞧着有容子渔和葫芦,却自言自语的道:“一念之间,天堂地狱,万事只因心不了。”
离飓顿时凝掌不动,心中疑云大起,怔怔望着郁郁生辉的宝珠却一阵发呆。
宝珠镜中的形象仍旧瞬息万变,忽而是他,忽而是星北烈,忽而尸骨累累,忽而流血漂橹,走马灯似得一瞬间早过了千百画面,可最终倏忽一变,宝珠中,仍旧是清清楚楚的自己,离飓双眼隐隐放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镜中的自己,那镜中的离飓也就眼露精光,一眨不眨的望着镜外的自己。
“只因心不了。”
“只因心不了。”镜中的离飓似乎当真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心不了。”镜外的离飓一声大吼。
“心不了!”镜中的离飓俨然狰狞可怖。
“为大事者,岂可如此犹豫婆妈!”镜外的离飓双眼血红,手掌终于向前轻轻一伸。
“为大事者,岂可如此犹豫婆妈!”镜中的离飓恍然如被困野兽,咆哮声中,手掌已是先前伸出。
“是死是活,我认!”镜外的离飓一声大吼,手掌已向宝珠直按压了去。
“我认!”镜中的离飓怒目圆睁,好似已从镜中直冲了出来一般。
丁的一声轻鸣,宝珠忽忽一转,已现出一行行字迹来。“哈哈,天书,我打开了!”离飓一声大笑,连忙凝神来看。
“果然,句句都是至理名言,字字都可直指人心,字句幻化,分明就是一招招极厉害的神通。”
“原来,神通竟可以如此运转?”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离飓顿时便就如痴如醉,欲罢不能,目看心演,三十万精神早已统统凝聚在了这一个个字里行间。
离飓天赋绝伦,一目十行看下,最后却是无字有图,一个赤发黄袍的老人向前而行,却转头向他咧嘴而笑,双手平平前伸,似乎在用力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古怪招式?”离飓一边看着图,一边也转身将双手平平推出,只觉的淡淡无奇,并不见丝毫神奇,一摇头,已将之丢诸脑后,伸手一拨宝珠,忽忽一转时,又是数十行文字现了出来。
离飓连忙打叠起精神,用心参究演化,其神妙种种,一一刻画铭记,忽忽数息,已然得其真意,只是看到最后,仍旧是有图无字,却是一个瘦长的秃子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一双瘦柴似得手臂长长推出,似乎正用力向前推转什么。
离飓心胸气魄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既然不明其意,便也绝不纠结,宝珠一拨,却又去看下一段文字。
自古神通出一脉,万流争竞终到海,离飓自身修为本来已得其总诠,于这宝珠神通变化,自然一看便明其理,一学便尽得精要,竟然是学来全不费功夫,离飓忽忽间已看了有数十段文字,只是每段文字下都各画了一个心态迥异奇形怪状的人来,那人或笑或哭,或愁或叹,都呆呆的转头看向外面,却平平伸出双手向前推去。
离飓不解其意,为何每一幅文字下都画了一个毫无意义的人像来?难道当真有什么深意么?
离飓用心苦思,只是后面的文字已越来越艰深,变化越来越繁奥,离飓心神被夺,全副心思来琢磨关窍尚且力有不逮,又哪里有时间去想几副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