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我的亲娘嘞。”郁无关看的目瞪口呆,只见那雪白卷轴上白光泄泄,如玉似珠,上面一个个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便如天上繁星灿烂,有千万字即有千万点星光,神为之夺,目为之炫,仅仅一看这巨卷,郁无关、孔距已不由得身坠无垠大江中一般,哪还有身?哪还有我?不过徜徉于文海卷波中一粒小小星光而已。
有容子渔袍袖一抖,啪啪两个爆栗赏给这二位,喝道:“你们修的是法,如今小方法遇到大方法,立刻就吞的没影子了,还不快快走开。”
郁无关、孔距知道自己没福气看这无上秘典,慌忙闭上了眼睛,强运心神周转数遍才以绝大毅力脱开了这千里卷轴的绝大引力,两人不敢怠慢,一路远行,如此走了十里,仍旧觉得一颗心脏鼓点似得跳个不住,只是一心全都系在了无双卷轴的万千文字变化之中,两人相视一眼,又埋头远走十里,心犹未尽,又更埋头再走十里,如此反复凝定心神,一直走出了百里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安坐调息起来。
司幽大帝君看看郁无关和孔距,又转头来看有容子渔,似笑非笑道:“那两人也都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你说他们修的都是小法,不配来看我的大、法,小子,不知道你修的又是小法耶、中法耶?”
有容子渔忽然屁股一撅,噗的一声长长臭屁喷出,笑道:“我修的是屁法,正配看你这屁法。”
“孽畜,你——!”
有容子渔摆摆手:“且稍安勿躁,请为帝君解法。”
“哼,你说!”
有容子渔笑笑,正色道:“我这腹中一屁,不精诚所至,绝难开出,虽然一屁,亦为五脏五轮无上精华淬炼而成,帝君,以为如何?”
司幽帝君冷笑一声道:“好臭好臭,微微一点屁道理。”
有容子渔一笑,指着半空巨轴道:“帝君这无上秘典亦为五脏五轮无上心血熬炼而成,不精诚所至,岂能开出?如此而论,言帝君**亦为屁法有何不可?”
司幽大帝君脸色一青,却终究笑道:“不过是强词夺理。”
有容子渔摇摇头道:“我放这一屁,帝君可知其中深意么?”司幽帝君顿时怒道:“小畜生你敢消遣我么?又有什么狗屁道理?”
“照啊!”有容子渔双手一拍,“我这屁没人能懂,有人却装作自己懂了,强凑过来脖颈说这屁是香的,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更以此屁之独特而引我为平生知己,视为生死弟兄,有一人如此披肝沥胆捧我臭屁,于是更不知有多少兄弟纷纷不甘人后,也都一一拜倒在我一屁之中,我不觉大鼓舞大自信,更加臭屁滚滚,旁人骂我是臭屁,不肯来闻,我便要怒,便要骂,便要强拖他来闻屁做我知己,闻屁的少了,我就失意懊恼,闻屁的多了我就大乐如仙,就为一屁,忽喜忽恼,忽悲忽笑,整日的缠在这无穷屁事中无了了时。”
司幽大帝君忽的仰头哈哈一笑:“好一番屁论,照你这么说,我这千里巨轴,呕心沥血十万年之神作,也是屁作了?”
有容子渔笑道:“巨轴中说了什么?”司幽帝君笑道:“自然说了无上妙道,阴阳生死轮回之大变。”
有容子渔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阴阳生死轮回之大变可以被这千里卷轴完全装载的下么?”
司幽帝君声音顿时一滞,良久却终于摇了摇头:“不能,我这卷轴虽然精微奥妙,变化无有穷尽,可,可······”
有容子渔笑道:“可同真正大道而言,其变化也不过九牛一毛、沧海一粟,微不足道,是否?”
司幽帝君冷哼一声道:“不错!的确微不足道!”有容子渔哈哈一笑:“如此说来,将之比为天地之一屁似乎并不曾委屈了他。”
司幽帝君虽然胸腹一起一伏,虽然怒极,可终究道心不泯,仍旧大声道:“非但不是委屈,以我有形文字若真能熏的天地一臭,实在还大大的高抬了他不少。”
有容子渔不由恭恭敬敬向司幽帝君一礼到地:“帝君果然好修为。帝君既然可以视自己神作为一屁,请问,这世上可能有人懂得您这一屁么?”
“哼,他们谁又配来懂,谁又能看透其中万分之一奥妙!”
有容子渔连连点头:“很好,很好,他们万分之一都不懂,却将这神作视为平生知己,粉身碎骨,千磨百折也甘愿做神作下一铁粉,请问,这算不算是见一屁而跪倒叩头大呼仙气降临呢?”
司幽帝君慨然一笑:“不懂装懂,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万万千千,岂还少了,理再真不过天道之一牛毛,真懂得,不过做一屁而笑罢了。”
有容子渔点点头,又道:“很好,沉醉于您神作的是拿得起放不下,视屁不为屁的神人,那对你这神作不屑一顾、理也不理的人又如何?”
司幽帝君神色一阵变幻,终于幽幽道:“我这神作,本,本就是天地一屁,似有实无,别人不懂谩骂,我便大发雷霆耿耿于怀,呵呵,果然是强拖别人来闻屁的。”
有容子渔啪的双手一拍:“很好,你这神作虽有亿万文字,不过是一屁,通体都是破绽,又何必更去找破绽?”
司幽帝君顿时啊的一声大吼,一头漆黑长发已陡然漫天散开来,双目幽幽直射出两道雪白毫光来:“你说什么,你说本帝君十万年苦心神作吞天吼全都是破绽!”
“全都是破绽!”有容子渔怡然不惧,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全都是破绽!”一瞬间,司幽帝君似乎身长百丈,只是轻轻一掌就可打到有容子渔万劫不复。
有容子渔仍旧摇摇头:“全都是破绽。”
天地似乎霎时间凝定不动,无黑无白,无形无相,一切已俱都化成尘埃粒子,万古悠悠,无往无来。
有容子渔知道,司幽帝君法力通天,但需轻轻再一着力,这个世界便真要毁于一旦了,可是,有容子渔仍旧朗朗而笑,仰头大声道:“全是破绽。”
死寂良久,终于天地间哈哈一阵大笑声起,空空洞洞却又无处不在:“本帝君的吞天三吼全是破绽,好,那你的三声笑又有几处破绽?!”
“只是还有这一拳破绽!”死寂中,有容子渔忽然哈的一笑,依然狠狠一拳捣出。
天地间一声闷响,司幽帝君额头带血,已踉踉跄跄的现出了身形,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仍旧死死的盯住了有容子渔,良久良久才终于哈的一声大笑:“果然还有一拳破绽,小子,不是你这一拳破绽,你当可直上昆仑,哼,可惜了这一拳破绽,本帝君要让你受尽无穷大苦厄!”
半空雪白卷轴如长河一般哗啦一阵抖动,月动星移,昼夜淆乱,一霎那间如梦幻泡影,已再不见了司幽帝君一毫身影。
天,依旧晴空万里,云,仍作白云朵朵,有容子渔长舒一口气,已然满头冷汗的软软坐倒了下去:“我的亲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