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无关用力一阵摇头,总是烦恼惶惑的自语道:“那老者,究竟是”
有容子渔点点头道:“不错,那老者正是你,或者应该是你的恶尸或者心中造孽台。”
“什么!”郁无关恍若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一下站起来失声道:“他,他,那老者就是我,是我!”
“恶尸斩却,应该欢喜才对!”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恶尸斩却啊!”
有容子渔柔声道:“那何妨现在细细想过。”
郁无关怔怔一阵出神,终于入神归一,神识内空空旷旷、灵灵洽洽,哪还有半点那女神的影子?郁无关顿时一阵如释重负的狂喜,可大喜犹自未有过望,却忽的一阵若有所失,那女神像,似乎无所不能的女神像,真的消失了?
郁无关苦笑一声,望着有容子渔道:“这恶尸,我,真的永远失去了吗?”
有容子渔摇摇头,颇为憾然的一声叹息:“可惜,你这一动念,恶尸恐怕会缠你一辈子。”
“什、什么!”
有容子渔忽然一笑:“管他缠不缠,缠即非缠,子渔陪姑娘师傅多走这一遭就是了。”
“你!”
有容子渔摆摆手:“一切皆有因果,老祖宗受你秘籍之教而顿上昆仑,可你这秘籍中却又夹缠了五百万年积成的造孽台,不过顺手斩却而已。”
“顺手斩却?”郁无关深知那女神的惊天威能,那老祖宗居然,毫无所觉中,只顺手已然斩却了。
“可是,那恶尸为什么今天才敢现身,他怕什么?”郁无关仍不解道。
有容子渔望一眼洞外的倾盆大雨,慨然道:“昆仑乍现之威,妖孽竟然未被炼死已是惊人,更哪敢现身?好了,这妖孽被炼十日而终究未死,可见其厉,咱们须得早做准备才是。”
“准备,怎么准备?”
“问卦决疑啊!这岂非我辈道者分内之事?”有容子渔倒是有些惊愕的道。
“问卦?”郁无关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看着有容子渔,半晌才怔怔的道,“你,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也、也问卦啊。”
“不疑何卜,然而疑窦丛生,又何必不占?”有容子渔笑道,“我知道姑娘师傅有三颗血石,不知道如今手段更又如何?”
郁无关定定的看一会儿有容子渔,不由得哑然而笑道:“你这家伙,总是呆头呆脑的,怎么却早未看出你来,还是蛮知道权衡变通、未雨绸缪的吗?”
有容子渔一笑而肃然道:“万事皆可等闲过,唯有一事不可!”
郁无关见他说得郑重,也不由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除魔卫道,责无旁贷,你我既然知道天地间有妖孽而放任不管,此乃无量渎职大罪。”
郁无关顿时低头道:“他,都是怪我。”
有容子渔轻轻握住了郁无关的手,柔声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妖孽出世,绝不能怪任何一人,或许,天道至此,妖孽本就该他出世了。”
“怎么会,天道啊!”
有容子渔笑道:“你能来到太古昆仑之世,本就是天意,一切源头变化,又何曾有人做主?”
“好了,今日你我除魔之日,不得不壮观声势,请姑娘师傅大展神通!”有容子渔袍袖哗啦一展,恭恭敬敬的叉手上前一拜。
郁无关不由一笑:“你这家伙!被老祖宗救了一命倒好象变成油腔滑调浮浪子了,唉,好吧,本姑娘师傅心中邪神已除,当能塑神成相了,挨的好苦!!”郁无关此时入神观照,如如不动,一切有为法瞬间为泡影,脑海中却自然萌动出一股勃勃生机来,那勃勃生机如龙似凤,团团旋转不已,愈转愈稠,渐渐如糖稀一般再不能转动片刻,忽的哗啦一声大响,生机竟然被一分为二,一者玄黑,一者纯白,依旧盘旋,似融非融,似别非别,判然凛目熠熠生辉,分明竟是先天太极图之象!
“哇,我塑像成神啦!”郁无关神清气爽,双手啪的一拍,已笑逐颜开的睁开了双眼。
“恭喜姑娘师傅,位列第九行星。”
“什么,第九行星?我,刚才还我不会又一下站了十几二十年吧?!”郁无关大惊道。
“没有,连三息都未有到。”
“怎么可能?我明明觉得已经好久了。而且,就这样一睁眼一闭眼就已经第九行星了,怎么可能?”郁无关看着自己的双手,仍旧无法相信。
有容子渔笑笑道:“修道从来如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姑娘师傅勿要疑虑,只展手段便是。”
“嗯,好吧!”郁无关深呼一口气,虽然心中仍旧惴惴的以为在做梦,可终究希望一切为真,不由得出神入化一身大喝:“起!”心中太极图顿时出而化象,虚空直挂,滴溜溜旋转如意。
“果然是真的!”郁无关心中一阵雀跃,右指在怀中一点,道声去,三颗血石嗖嗖飞出,光华隐隐中依在太极图上安定:“转!”郁无关一声轻喝。
先天太极图团团旋转,黑白分明,犹似黑白双鱼头尾相衔太虚盘旋,不多时候,一阵光华耀眼,三颗血石已然依旧飞还郁无关手中。
“上卦兑,下卦巽,其象,兑属金,巽为木,乃木柄有金玉之刃,主刀兵!”郁无关说着,声音不由一颤。
有容子渔柔声道:“但行直道,莫思其他,摄!”
郁无关连忙点一下头,凝神道:“兑、巽二卦相合,乃两阴包四阳之大过之卦,阳欲出,阴欲敛,交相争斗,大过也。过涉灭顶、凶、无咎。”
郁无关收神吐气,一脸忧色的望着有容子渔到:“有灭顶之灾,大凶,可又无咎,好诡异的大过卦。”
有容子渔却一笑:“果然好准的大过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凶无咎,恰如其分,姑娘师傅,且看我来。”
郁无关勉强一笑,只好道:“好,倒要看看你们太古高人是如何问卦决疑的。”
“自然有妙处。”有容子渔一笑,却忽然提掌在自己头上一拍,左眼顿时一下翻白,整个右半边身子猛地一颤,竟然犹如瘫痪一般软软拖在了身体一侧。
郁无关正要惊叫,却见有容子渔右眼却一阵光明耀眼,异样神彩中却已缓缓的抬起了手臂。
“你,这是?”郁无关终于忍不住,极低声的小心问道。
有容子渔却视若无睹般,一瘸一拐,缓缓的拖动半个偏瘫身子高高低低的在洞穴中环绕畸行,半晌,终于发癔症似得一声大叫,拖着偏瘫的右腿已在地上一阵乱画。
那地上的画纵横交错似是而非,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缭乱斜抹的一阵挥洒,终于在地上画出一张大图来。
郁无关顿时张大着口,好半天才咽一口唾沫道:“这,居然是扶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