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别理他们了,记得按我那一套来。”副校长命令道。
“好。”张精华有点受不了,低着头迅速地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周围的人看到张精华落荒而逃都在喝彩,像是赢得了重大的胜利。但过一会儿,大部分人若有所思,惆怅地摇了摇头,又在忙碌一天的生计,毕竟喝彩哪有活下去重要呢。小男孩早已离开,他跑到了城中村外面,四处翻找着垃圾桶,躲在垃圾桶看着那些孩子被父母领进玩具店,买到他们自己喜欢的玩具,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玩具。
“爸爸,我这次不要吃鸡腿了,我吃腻了,你给我换下菜好吧。”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背着崭新的米奇卡通书包,一蹦一跳地说。
“好,我们今天吃大龙虾好不好啊。”男孩的父亲宠溺地抚摸着男孩的头,抓着他的手站在马路边上,等待绿灯的亮起,方便领他过马路。
“好,我可喜欢大龙虾呢,那个肉好好吃,谢谢爸爸。”男孩伸出双手要抱。
“嗯,果然是我的乖孩子。”父亲抱起了那个男孩。
小男孩躲在垃圾桶那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双手环抱着膝盖,全身发抖,像是害怕,像是逃避,更像无助。
之后,人越来越多。一个一个的垃圾往垃圾桶丢进去,丢在男孩的头上,身上,每处地方。谁都不会想到那个垃圾桶里面有一个小男孩,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丢下垃圾就走,谁会专注眼前的垃圾桶呢?在这座城市,财富才是他们所追逐的,一切都是为了财富而生。他们或许从来不知道,每座繁华的城市,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每一个垃圾桶,每一处垃圾堆,或许都藏着一些人的梦想。
张精华低着头跑,他的心有些乱,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遭受那些人的鄙视与厌恶,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嫉妒,他们此时的情况更像是发泄他们的不满。他们看他像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可他并不是,这种怪异的感受让他慌乱地跑,跑进一个小巷里,跑到了铁匠铺的门口,他站在门口,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待心情稍微好了点后,他重复了副校长的那一套。沉重的门被打开,张精华被领进去。
背后的门被大力地关上,像是隔绝了世界,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上铺着羊绒红毯,纯金的扶梯被立在墙边,墙上悬挂着一些世界名画,灿金色的萤石不规则地被镶刻在墙壁上,发出柔和的微光。
张精华看着这个极其奢华的楼梯,身上的西装就是为了此时准备的,有了参加上流场合的样子。
可张精华却高兴不起来,纸醉金迷的世界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以前他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可刚刚的情况却改变了他的念头,他知道自己所花的一分钱,就有可能是从他们剥削来的,就有可能是从他们辛苦流的汗水抢过来的。他现在只想过着那种朴实的生活,那种无忧无虑开心的日子,没有纸醉金迷,没有人活在社会的阴暗处,每个人都可以开怀的大笑,每个人只要努力都无需为生计所担忧,可这种生活仿佛已经绝迹。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无法改变整个大局,他只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世界连千千万万住在贫民窟的人呼喊声都充耳不闻,怎么会在意他的意见,没有他世界还是这样,地球还是这样转。
张精华慢慢地走下去,转角处拐了一个弯,呈现眼前的是一个古朴大气的红木门,上面贴有关公和张飞的二人像,和新年贴的对联,并没有什么镶金门边,没有宝石的点缀,只有中国标准的红色铺在了门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常家户的门。
张精华呆住了,他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门,因为从那个价格不菲的楼梯装饰来看,这个地方应该很讲究,可没想到这个门却平平常常,显得特别奇怪。
“收拾好你的心情,我们任务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副校长叮嘱他。
“嗯。”张精华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用手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漆黑的一片,只剩下中心的舞台亮着点点的微光,金huáng sè的光圈环绕着舞台,一层一层的环绕。每层光圈里对应的是一排座位,座位上已经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了。侍者面带微笑地走过,引导张精华坐到一个靠近后排的位置。
张精华坐在了犀牛皮的沙发上,抬起头四处寻找着副校长,周围微弱的灯光不足以让他很好地看清楚。一个人向他走过,眼睛发出了淡紫色的光芒,在这黑暗之中显得特别显眼。
张精华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他是头一次看到人的眼睛会发光的,而且他看这个眼睛的时候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种威慑,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慑。
那个人发现了张精华在看着他,顿时眼睛发出的光更盛了,在空气中仿佛映射出淡淡紫雾。
然而那个人发现张精华起初很震惊,他心里有点小小的满意,以为遇到了弱者,可没想到当他把瞳孔的光变强烈的时候,想要更强烈地震慑张精华,却发现张精华以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一种看智障的眼神。
张精华此时歪着头看着那个人,他刚开始有点被吓到了。可没过多久,内心有一种很强烈的意识,像是被下位者藐视的不屑,强烈的不满让张精华与那个人对视下去。
一股淡淡的金光在张精华的眼眶中一闪而过,虽然比那个人眼睛发出的光微弱很多,却使那个人双腿发软,吓得坐在了地板上。
张精华不知道为何那个人坐在了地上,看他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慌,于是张精华起身向前关切地问:“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no,thank you”那个人连忙摆手,自己双腿颤抖地站了起来,坐在了张精华的旁边。
哇靠,外国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那个说的是很标准的美式口语,张精华很惊奇,没想到在这里可以遇到外国人。
那个人坐在座位上,身上的颤抖还在持续,但没过多久就变得微弱直到消失。
“where are you e from?”张精华用自己学的高中yīng yǔ向他对话。
“i e from united states“那个人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像是被强迫回答一样。
哦?美国人,有点意思,他参加这个地方来干嘛?
张精华很疑惑,他此时不清楚这次到底搞什么名堂。
正当张精华疑惑的时候,那个人深呼吸,仿佛鼓起了勇气,用拗口的中文向张精华问道:“大佬,刚刚对不起,请不要见怪。”
“诶你还会讲中文,真的是amazing!”张精华很大气地表示他丝毫不见怪,对于别人的道歉,不管是不是真的,张精华都是大方接受的。
“对了,这次是来干嘛的。”张精华还是很疑惑,因为到现在整个场地都是黑漆漆的,除了舞台会亮起的一丝丝微光和偶尔在场地上亮起的光线,便再无其他,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
“大佬你竟然不知道?这次可是一场拍卖会啊!”那个人表示很惊奇,但突然就恍然大悟般,“原来大佬你是想试探我吧,俺这个人可老实呢。”
我去,你学的是哪门子中文,连俺都出来了,教你中文的该不会是东北种田的大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