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软榻上那个柔媚惹火的娇躯,宋承嗣的心都在燃烧。
七先生居然真的将这个尤物带回来了!
自从野种宋承宗惨败给鱼盼盼之后,宋承嗣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客人。虽然很少和客人们接触,但宋承嗣还是从长辈们的态度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在自恃松原宋家唯一继承者的宋承嗣再三追问和打探之下,他终于从本来也没算对他保密的长辈们口中知晓了一些事情——原来宋家的背景如此深厚,竟是青风七魄之“吞贼”所部嫡系!而在进一步了解到青风已起后,宋承嗣的心更是活络了起来。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正是鱼盼盼。
虽然宋承嗣并不知道青风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但作为江湖世家的一员,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也能从那些关于青妖和青风的传闻中找到蛛丝马迹。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青风就算不能称霸江湖,也至少不输给天玄四座。
也就是说,自己原来竟有着与长孙慕阳那些天下闻名的世家公子们几乎完全等同的身份和背景!这个惊喜的发现让宋承嗣不禁有些飘然,也让他对得到鱼盼盼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叶青衫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岳之南的徒弟,丧家之犬一条罢了。岳之南是天下无敌,叶青衫可不是,他能给鱼盼盼什么?凭什么和自己争?只要鱼盼盼知道自己是青风的“重要人物”,她一定会做出聪明的选择的。
于是,当宋承嗣得知青七竟然将鱼盼盼带回了宋家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邪念。立刻无视了长辈们的叮嘱来到特意安排给客人的别馆,打算见见那个让他每每想起就欲火中烧的美人。
“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一个阴沉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宋承嗣不禁双腿一软,欲念顿消。
“七先生……”宋承嗣连忙收起自己淫亵的目光,垂首肃立满脸敬畏。七先生的话他不敢不听。尽管鱼盼盼是一个可以让天底下大多数正常男人舍生忘死的尤物,但还不够让宋承嗣战胜对七先生的恐惧。死很难,生比死更难,可生不如死才是最难最可怕的事。
宋承嗣还不想也不敢面对七先生的怒火。
好在鱼盼盼已经到了宋家,就算只能看不能吃又何妨?既然人都在自己家了,机会总会有的。
宋承嗣觉得自己应该多些耐心。
“滚”走进房中的青七连多看宋承嗣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说了一个字就转向了一脸平静微笑的鱼盼盼。
“抱歉”青七拿过一只圆凳摆在软榻前坐下,对鱼盼盼拱手道,“好久不见,胎元。”
“我宁可永远不见。你知不知道只有两种人能碰我?”虽然还很虚弱,筋脉也被对方锁住,可鱼盼盼还是笑的很平静,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糟糕处境,“一种是我男人,另一种是死人。”
“我没死”青七笑了,虽然他不好女色,但他必须承认自己在女**前仍然有着所有男人都会有的毛病——好强。尤其是鱼盼盼这样美丽妖娆的女人。
“你死定了。”
“谁能杀我?你?还是你男人叶青衫?”提到叶青衫,青七的笑容里都透着一股充满残酷意味的轻蔑和计谋得逞的快意,“虽然三魂掌生死,可如今的你们,真的掌的了么?”
“虽然我很想亲手杀你,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留给我男人来做。”鱼盼盼甜甜一笑,仿佛叶青衫就在身边,随时都能出手杀死眼前这个欺负自己的家伙。
“那好,我们一起等等看,看看他能不能来,又能不能杀我。”
“好”鱼盼盼笑得花枝乱颤,仿佛青七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这世上没有人能杀死叶青衫,就好像曾经没有人能杀死岳之南一样,能够杀死他们的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所以鱼盼盼一点都不担心结果会不会和自己想的一样。
“我是不是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笑累了的鱼盼盼抱着温润的玉枕一脸慵懒。
“是”
“那么我算不算你的客人?”
“贵客”
“可你就是这样招待贵客的?”鱼盼盼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因为我知道宋家这些杂鱼不是你的对手,可我又不能一直守着你。”青七“为难”地耸肩道,“所以,还是很抱歉。”
“我是猪?还是你是猪?”鱼盼盼没好气地白了青七一眼。
“当然都不是”
“既然我们都不是猪,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提出解开我筋脉禁制的愚蠢要求?”
青七咧嘴自嘲地笑了。鱼盼盼说的好像没错。只要是聪明人,就一定不会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而鱼盼盼比天底下绝大多数聪明人都聪明的多。
“我要零食,很多零食,除了鹿台梧桐巷马婆婆亲手炒的瓜子一定要有,其他的可以随意。当然,前提是好吃。”鱼盼盼掰着纤细白嫩的手指认真地说道,“我还要十身霓裳居的衣服,十双高升号的鞋子,十套大联盛的首饰,三套陈冯记的胭脂水粉……对了,还要四个栖云斋的侍女和两位归去来兮楼的厨子。”
“好”青七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和人至少值两三万两银子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不舍,脸上笑容依旧地问道,“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如果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有人送过来的。”
“看来我只好安心住在这里了,对不对?”鱼盼盼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躺回软榻打了个哈欠。
“是,你只要安心住下来就好。”青七起身倒了杯茶放在软榻上的小几上,“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最后一件事”眼看青七就要离开,鱼盼盼突然指着畏畏缩缩躲在门外用令人作呕的淫亵目光偷看自己的宋承嗣对青七说道,“你算不算这里的主人?”
“好像不算”青七扫了眼神态猥琐的宋承嗣想了想说道,“这里是宋家的别馆,所以这里的主人是宋溪岚。不过,我可以是宋溪岚的主人,所以,好像你也可以认为这里的主人是我。”
“那么这里你说了算?”
“既然我可以是这里的主人,自然就是我说了算。”
“好,这个院子除你之外,不许再有任何雄性踏进一步。哪怕一只苍蝇飞进来,只要不是母的,你或你的人都要阉了它。不然我住不安心。”
“我是不是该为自己是例外而感到荣幸?”
“你是例外,只因为你是主人。做客人的,总不能无礼到连主人都拒之门外,你说对不对?”
“好”青七笑着点头,旋即又转脸看向神色复杂的宋承嗣,“你听到她的话了?”
“听见了,七先生。”宋承嗣谄笑。
“那么你是不是想当太监?”青七的语气突然变的冰冷,“如果不是,为什么还不滚出这里?”
宋承嗣不敢忤逆青七,所以他只能在鱼盼盼的放声大笑里狼狈无比地离开了自家的别馆。没关系,成大事者,总要能忍人所不能忍。宋承嗣默默开解自己。总有一天,本少会让你好好尝尝“********”是什么滋味!
最近一段时间,雨楼的生意很不错。
短短一个月里,就有不下三十个大主顾带着成箱的银子找**来。可是苏心檀不开心。因为他不能接。
不接这些生意,不是因为苏心檀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富有,而是因为他不愿砸了雨楼的招牌。
这些人的亲人或者朋友被人杀了,所以他们想要请雨楼的执事们帮他们找出并杀死他们的仇人。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仇人是谁。
苏心檀知道——青风。
所以这些生意苏心檀不能接,也接不了。除非他愿意为天下人牺牲自己的雨楼。再说,就算他愿意傻乎乎起去做舍己为天下的英雄,他的执事们也没有几个人愿意。
卫玄夕舍不得自己亲手栽的那些花;
田子渊舍不得为他苦等多年的香娘;
宁志泽舍不得与他相依为命的**。
只要这三人有一个不愿意,雨楼都不会接那些生意,因为他们是纸面执事。很早以前,苏心檀就已经将雨楼的生意全部交给了他们打理。
苏心檀从芸芸众生中发掘了他们,并成就了他们的今日,而这三个年轻人也没有令他失望,联手成就了今日的雨楼。所以他从不担心这三个年轻人会辜负自己的信任,就如同他知道自己不会辜负他们的忠诚一样。
所以当卫、田、宁三人都对那些大主顾和他们的银子熟视无睹之后,苏心檀便端起茶碗啜了起来。
一般来说,主人端起了茶,客人就该告辞了。因为端茶这个举动一旦被主人做出,就意味着送客。更何况苏心檀不只是端起茶碗,他还打起了哈欠。
可客人们没有人会觉得主人无礼。即使有,也绝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苏心檀。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他。
“大先生,可是嫌钱少?无妨,只要大先生点头,晚辈这就让家人再送十万两来。二十万两,就算是洞明高手的人头,这价钱也不低了。”涂州冯家的少主冯仪宣起身拱手道。不久前他的父亲被人拍碎了心脏。
苏心檀没有说话,只是抹了把已有困意的脸。于是坐在门外石阶上的宁志泽慢慢起身,拍打着衣摆上那并不存在的尘土。大厅内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
“大先生,晚辈知道雨楼的规矩,可家父一生视金钱如粪土,晚辈家中实在不富裕。这八千两已经是家父为报家兄之仇,散尽家财才勉强凑出。恳请大先生看在家父的些许薄面上接下这笔生意。晚辈愿在此立下毒誓,三年之内,凑齐五万两给大先生送来。这八千两,权当是晚辈一份微薄心意。”乐陵五德会馆馆主李德言次子李信偷偷瞄了眼大厅正中摆放着的那几只大**,再看看自己手边的包袱,不免有些赧然。可一想到长兄之仇,他又咬牙鼓起勇气起身恳求苏心檀。
苏心檀手中的茶水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于是他刚啜进口中又吐了出来。跨坐在窗台上的卫玄夕便放下了手里摆弄多时的那盆叶生金线的异种芙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大厅中的几人。厅内的寒意又重了几分。
“大先生,在下死了三个儿子。身为人父,每一个儿子的死都如同在在下心尖子上剜了一刀。在下心痛啊——”铁血江南堂的老堂主司马伯先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老泪纵横,声声泣血,“在下只求大先生接下这笔生意,这八十万两是我铁血江南堂的全部家当,除此八十万两,在下还愿率我堂中一百七十三人从此唯大先生马首是瞻!不论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只需大先生一声令下,我等无不以死相效!”
苏心檀的茶终于凉透了。于是一直靠在门边打瞌睡的田子渊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坐直了身体。
偌大的客厅,转瞬间成了冰窟!
“大先生——”三位客人齐齐跪倒在苏心檀的脚下苦苦哀求。可苏心檀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然后宁志泽便走了进来,卫玄夕也跳下窗台,只有田子渊还留在原地靠着门框懒洋洋地对两位同伴说道——
“昨晚没怎么睡,所以……”
“知道知道”宁志泽烦躁地摆了摆手,“啰嗦——”
“其实是不愿掏今日的酒钱吧?”卫玄夕一边摇头一边走到客人的面前蹲下。
连日阴雨,这间色调深沉的大厅原本就有些阴森,再加上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苏心檀和三位戴上了**的纸面执事,任谁置身其中都难免会觉得脊背冰凉心里发毛。而现在,其中一位纸面执事正蹲在自己的面前,微笑的**上那空洞的双眼如此近距离地盯着自己,让三人立刻如同见了鬼一样面无血色毛骨悚然。
“喂”卫玄夕伸手在三人眼前摆了摆,“你们是不是不懂礼貌?主人端茶端的手都酸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嗷——”冯仪宣第一个惊叫着手脚并用地逃了出去。
“唉——”或许是因为老来丧子,司马伯先早已心如死灰,除了报仇,他心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倒是没有表现得过于不堪,只是哀叹一声起身离开。
“喂”眼看着李信好像无动于衷,卫玄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说你呢,还不走,等我们请你吃饭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