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国后安排诸人在翠湖中游灯船,并特意为泅元接近上官雨桐制造了绝妙的机会。
上官雨桐对此不悦至极,她想尽办法才摆脱掉了泅元,不料想,却又遇到了丘洛。
丘洛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衣服,头发用一条缀着羊脂白玉的蓝色绸带束着,他举止悠闲,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读书人的儒雅之气。
“雨桐姑娘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丘洛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问道,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明知故问!”上官雨桐极其不满地道,“我无空与你闲扯,先行告辞!”
上官雨桐刚想离开,却被丘洛一把拉住。“既然是要躲人,那就跟我走吧,对于王宫,我比你熟。”
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穿过一片片五颜六色璀璨得能夺人目的灯海往前走着,很奇怪,上官雨桐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丘洛拉着。
丘洛将上官雨桐带到了他的书房,上官雨桐用手指划过书架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对着丘洛漫不经心地道:“真是没有想到,十七皇子竟饱览如此多的书。”
“本皇子也没有想到,雨桐姑娘不仅容貌非凡,谈吐非凡,就连气魄,也非凡。”丘洛的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他不断地用目光打量着上官雨桐,这令上官雨桐感觉很不舒服。
“主子,车备好了!”一身着黑色衣服的奴才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
“好,那我们走吧!”丘洛对着上官雨桐说道。他用胳膊指向书房的门口,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上官雨桐一脸诧异,“去哪里?”
“当然是送你出王宫啊!那泅元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今日里他对你动了念想,眼睛中满是情意,我想,得不到你,他是不会罢休的吧!”丘洛顿了一顿,挂了一脸的坏笑,“怎么,你不肯跟我走?是想在我这里留宿,还是舍不得那大首领泅元?”
上官雨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高耸的城墙,飞快地向着远离王宫的方向驰去。
一路上,入眼的全是各式各样闪烁着烛光的灯笼。
上官雨桐撩起马车上的布帘,望着大街上的景色发呆。
“怎么,你喜欢?”丘洛望着出神的上官雨桐问道。
上官雨桐并没有理会他,仍是就这样呆呆地望着。
这时,马车突然停止了前行,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的手说:“来,下车!”
“下车做什么?”一脸疑惑的上官雨桐被丘洛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本皇子身为绍澜国皇室中的一员,理应替皇爷爷分忧,所以,趁此元宵佳节,特意来体察一下民情”丘洛无比正直地说道。
上官雨桐被丘洛拉着往前走,她望着丘洛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
大街之上,熙熙攘攘,人群川流,小贩面前的摊子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商品,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丘洛贴心地将上官雨桐挡在身后,为他拨开人群。
丘洛说:“今夜,你定是被那泅元搅得连胃口都没有了,我们先去酒楼吃点东西,待会儿再来赏一下花灯。”
上官雨桐仍是淡淡地说:“我是被他搅得没了胃口,但是,你又怎能确定,对着你,我便不会被搅了胃口?”
丘洛一脸自信地笑道:“你若是像厌恶他那般厌恶我,今夜,又怎会乖乖与我出来呢?”
两人用罢了饭,在集市上闲逛了好一阵子,最后,丘洛步行送上官雨桐回相国府。
“看来今夜十七皇子心情不错,竟会不惜步行三炷香的时辰送我回府。”上官雨桐绕有兴趣地打量着丘洛。
“能与美人同行,多少翩翩公子求而不得,这是我之大幸!”丘洛敛住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望着上官雨桐,“我本以为你性子冷,不爱笑,却没有想到,只是带你在集市上转了一下,你竟开心成这样!”
上官雨桐感觉不妙,周围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气,她停在了原地,警惕地向着四周张望着。丘洛握着上官雨桐的手,也察觉到了渐渐逼近的危险的气息。
这时,一群握着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身手极其敏捷,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将二人层层围住,并且口气狂妄地冲着丘洛喊道:“把上官雨桐交给我们,便饶尔不死!”
丘洛拔出了飞流剑,冷冷地道:“想要从我的手中抢人,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找死!”为首的黑衣人举着刀向丘洛劈来,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丘洛将上官雨桐紧紧地护在身后,那一刻,上官雨桐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呆呆地望着丘洛,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危险的氛围之中。她与他只谋过两次面,毫无半点交情,在危险时刻,他居然拼着性命救她,这让上官雨桐感动不已。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黑衣人被丘洛击走。
体力消耗过度明显有点不支的丘洛瘫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说:“他们,为何要杀你?”
上官雨桐淡淡地说:“他们不会杀我,他们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抓住我。”
“为什么?”丘洛疑惑不已,他在心中暗自揣度,难道这与她的身世有关系吗?
“因为我是穷荒的药奴。一百年之前,上官昔颜身染重疾,为了救她的性命,母亲便去求鬼医穷荒,穷荒一口便答应了,但前提是将我交给他。为了救上官昔颜的性命,我那仁慈的母亲便答应了。一百年之前,我与相国夫人便已经恩断义绝了,但是,我还是又忍不住回到了这里,现在,穷荒的手下发现了我的踪迹,与我交往过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十七皇子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免得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上官雨桐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丘洛一把将上官雨桐拉进了怀里,无比怜爱地对上官雨桐说道:“这些年,一定是苦了你了!听闻那穷荒对手下的药奴手段凶残至极,趁着他尚未寻来,我先把你安排到柬远国,那里比这里要安全得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丘洛拉了上官雨桐就要走,上官雨桐却坚持停在原地,她说:“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逃了,来这里,我并没有抱活着的打算,我只是想了却心中的夙愿,只是想听相国夫人对当年的事情,亲口做出一个解释而已。你对我这般好,我心中很是感激,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
丘洛紧紧地抱住上官雨桐,无比郑重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
上官雨桐的眼睛湿润了,她长这么大,却未曾有人对她如此这般好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这是一句多么动人的话啊。
丘洛拉着上官雨桐的手,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就只是这样一直静静地往前走着。上官雨桐感觉自己的心安定极了,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满足和幸福。
到了相国府的门口,两人却呆呆地立在那里,彼此深情地对望着。
这一幕,不巧地被上官昔颜收到了眼底,望着两人紧握的手,上官昔颜大怒,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副笑脸,她拉着上官雨桐的手,极尽热情地道:“姐姐怎么才回来啊,可把我和锐弟给急坏了!今日姐姐幸亏遇到了我的夫君,才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府,要是遇到歹人,岂不会令人好生担忧!”
上官昔颜一口一个夫君地称呼着丘洛,摆明了在向上官雨桐宣布,她上官昔颜,才是丘洛的妻子。
上官昔颜用几句话便匆匆地把丘洛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