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胡蝶的话我才知道,和她一起过来的一共有十三个人。
密室有四个人,带她和军教授(通过胡蝶的介绍,我才知道那老头儿原来就名字叫军师,姓什么不得而知。)这里有六个人,其余七个人被安排在村子里其余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至于过来报信的这个,叫巴德,跟我和九条一样,都是国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在这个时候,胡蝶的领导劲头儿凸显的淋漓尽致,她让正在挖殉葬坑的四个人停下来,然后看着巴德,询问几个人失踪的情况。
密室里的人都停了下来,除了坐在角落里的军教授之外,所有人全都围在一起,包括我和九条。
巴德说,他们按照昨天搜索的进程继续搜索,在最后一段区域里,他们闯入了峡谷那里的寺院佛塔,他和其余人分开行事想对佛塔进行地毯式的搜素,结果等他进入佛塔再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在寺院里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又在佛塔里找了一圈,结果发现人的确是不见了,一群人,大白天突然就消失了,这让他这个自小在国外长大的汉子,吓的不轻,于是就赶紧跑回来汇报了。
听完巴德的叙述,我也感到诧异,九条问,“会不会是查到什么线索了,还在佛塔里没出来?”
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但是听完胡蝶的话,我知道绝对不可能。
胡蝶说:“这些人不会擅自行动,而且佛塔就那么一个固定的区域,即便是发现了什么,他们也一定会先向巴德汇报,所以不管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没发现什么,他们都一定会和巴德取得联系。”她看了看堆在墙角里的那堆肩胛骨,若有所思道:“或许……他们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故?”
我心说,这他妈遇到的古怪事情也太多了,好像自从进入了这个镇子,就没什么是正常的,砖头突然失踪,还有我和九条在邮局里发现的那些票根,全都不是正常发生的事情。
“现在我们怎么办?”巴德显然是胡蝶的心腹,擦着额头上的汗问接下来的行动。
胡蝶看了看挖掘到一半的殉葬坑,又看了看蹲在角落里闷着抽烟的军教授,“走,我们先到佛塔看看,无论如何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九条用眼神询问我去还是不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蹲在角落里的军教授突然说话了,站起来极其不满道:“你们的人丢了关我什么事,我不去,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说着,军教授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敢肯定他是在给我使眼色。
速度很快,在我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刚才呆滞的样子,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一瞬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头发灰白相间的军教授,一定知道什么。
那么他这个眼色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突然一动,难道这老头也不希望我去,还是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决定不和胡蝶同去,于是道:“胡小姐,你们自己的人丢了,还是你们去找吧,我和我兄弟我们毕竟是外人,没必要搀和到你们的事情里。”
九条没注意刚才军教授的眼神,不过以我们俩多年在一起的默契,也知道我说这话必然有用意,也道:“对啊,我们对那个什么佛塔不感兴趣,现在也差不多中午了,这这地方呆着快特娘的闷死了,要不我们出去透气,在外头等着你们?反正我们兄弟还在你手里,我们也不会跑不是。”
胡蝶正在收拾矿灯准备从密室出去,听我和九条这么说,把矿灯交给巴德,想了想道:“也好,不过胡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动什么心思,否则的话……你那位朋友。”
这娘们儿,会捏人的软肋!
我一听这个就火了,刚想开口骂娘,军教授就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走到胡蝶跟前,摇头晃脑的,“你这女人也真是,咋就会拿人家朋友威胁,啧啧啧……”
胡蝶似乎对军教授的话并不在意,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招呼她的人往外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们一行人从密道钻出来的时候,外边居然开始飘雪了,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粒子,看样子下了有一会儿了。
藏区的这个季节的确很容易遇上风雪天气,特别是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地方,风雪天气已经完全不受季节控制了。
我们一行人先从古宅里往大路上走,胡蝶说,她们的补给在临近路边的一个藏民家,我们一起在那里吃过东西之后,她会带人到寺院,我和九条以及军教授在这里等他们。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一开始我还想趁着这个女人走了之后向军教授打听情况,可等我们补充完体力之后,那女人临走前居然把之前那个带眼镜的留下来了。
并且她离开之前,和眼镜男沟通过,当我看到她递给眼镜男家伙的时候,心里顿时大骂这女人太不地道,她显然是怕她走了以后,我和九条跑,估计交给眼镜男家伙,也是让我和九条有个忌讳。
在这个过程当中,军教授一直眯着眼靠在烧热的锅庄旁边,锅庄上座着大水壶,一阵阵热气冒出来,模糊了他那张老脸,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老头儿看上去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等胡蝶带着人走了之后,外边的雪已经越飘越大了,四处已经近乎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沟壑风化带,以及远处连绵的山脉都已经被大片的白色笼罩。
我们四个人围着锅庄,九条试着跟眼镜男套近乎,但是估计是胡蝶之前交代过,这眼镜男嘴巴比瓶口还紧,九条说了半天,这孙子愣是靠着门,一句话也不说。
再看军教授,也没动静,窝在一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
看到军教授这样,我心里又开始没底了,难道刚才在地下密室的时候,我真的看错了,这老头儿压根儿没给我使眼色?
可是不对啊,我明明看见的。
九条还在试着跟眼镜男套近乎,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吃了闭门羹,九条心里也不爽快,干脆往旁边一窝也睡了。
我实在心里乱的厉害,靠在旁边看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我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都顺着捋了一遍。
现在困扰着我的问题有几点。
第一,二叔和毛子去哪儿了?
这女人显然之前见过我二叔,二叔和毛子也肯定到了藏区,但是距离我和砖头到藏区已经两天了,我二叔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他和这女人见面又是以哪种形式呢?
第二,砖头到底是不是被这个女人控制住了?
我觉得这条也不大可能,昨天晚上镇子里应该没人,当时我和九条距离砖头那么近,就算他被人制住,我和九条也不可能听不到,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砖头真在这个女人手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第三,玉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九条、砖头三个人肯定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发给我的那些照片里有玉璧的照片,那么也就证明引我们过来的人,肯定也和玉璧有关,难道他是想告诉我,玉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条,这些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以肯定,二叔对这块玉璧的关注程度是相当的,而且胡蝶在地下室的时候提到过我爷爷曾经的那笔生意,难道我爷爷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当初我把这事情跟二叔说的时候,二叔也说,发给我信件的人,很可能是冲着胡家来的,难道是有人要对我们家做什么?
一条一条捋顺下来,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而且胡蝶她也恰巧收到找玉璧的委托,那个委托她们公司的老人又是谁,最关键的是,她说她也是通过别人知道玉璧很可能在这里,这么说来,有人故意把她引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突的跳,整个事件连接起来,似乎我和砖头九条,我二叔和毛子,以及胡蝶和她的同伴,都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这一切事情的背后,似乎有一个推手,正在推着我们走向一条我们无法探知的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玉璧的背后肯定有一件大事,而且这个幕后推手,似乎对我们这些人的情况都非常了解,否则“它”也不可能会发给我和砖头照片,九条那里也不可能会接到我的照片。
我简单的想了想,要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必须要找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应该就在胡蝶这里!
只要我跟着胡蝶,找到砖头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还可能找到二叔和毛子,他们这些人肯定对玉璧这件事的了解程度比我多,无形之中我也可以通过他们探知玉璧背后的事件。
下定了决心,我突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军教授也睁开眼了,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他想去方便方便,并且在这个时候,他又给我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