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旭国南郡的屏雀大街上,虽商铺林立,可因为大早上,天没全亮,路上行人甚少,唯一一家门户大开的商铺……巧了!‘宝味楼’,想来是分号,仔细一瞅,旁边确实有行小字‘昭旭国南郡分号’。
厅堂内只有一桌客人……其实就俩人一鸟,掌柜的趴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嘴里含糊呓语着:“别,躲、躲这儿都碰上……瘟神,去、去……”仔细一看,哎呀!熟人!这不是楼主王小二吗?
桌前吃饱饭心满意足的汐娮,笑容满面的转头看着王小二叫道:“掌柜的!”
“诶!诶诶~”王小二赶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声跑过来,恭敬的立在桌旁:“仙子大人,有事您吩咐!”刚刚只看到半张脸,此时才发现,王小二的另半边脸上,一个大大的乌青黑眼圈。
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汐娮告知王小二:“以后,我就是你店里的伙计了,请你不要客气,有什么活需要做的?快吩咐吧!”
王小二兴奋激动的流下眼泪,张张口,什么都没敢说,无助的看一眼旁边的玄煜,眼中满含期盼。
几年的历练使玄煜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整体显得更加成熟干练,对上王小二可怜兮兮的神色,默默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愿意?来算算账!”
自知理亏的王小二耷拉下脑袋,想做垂死挣扎:“隔一条街的‘九香居’菜比这儿好吃。”
玄煜点点头:“嘟嘟,吃饱了陪掌柜的玩会儿吧,他可等你好久了!”
吓得王小二赶紧身子站的笔挺:“没等!”
随后深深鞠躬,双手恭敬施礼,笑容满面、声音洪亮的说:“仙子太抬举小店了,能屈尊在小店安身,乃本店之无上荣耀,其实本店一直以来,有个特别重要的位置空悬,像您这般仙姿卓绝,必能引领我辈,迈向辉煌!”
汐娮兴致勃勃的问:“什么位置?”
王小二自信的道:“老板娘!”
眼角余光瞥见玄煜仙尊面露不悦,赶紧堆起谄媚的笑容解释道:“本人名叫王小二,是店里的伙计店小二!仙尊,您瞧这样安排成不?”
玄煜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汐娮笑得像个孩子,兴奋的手拍桌面:“开工开工,天亮了,小二!快去招呼其他伙计起床接客啦~”
小二绝望的撇下嘴,回过身面对汐娮时,又换回谄媚的表情:“这个……老板娘,咱店里按规矩,是接近晌午才开门的,之前的时辰需要采办食材,收拾准备一番。”
“这样啊,好吧!”汐娮的妥协使小二松了口气,下一句却又让他想哭:“我们去买菜!”说罢站起身往外走,玄煜也起身跟了出去,吃饱的嘟嘟依旧舒服的钻进玄煜怀里。街道上地面微潮,半夜的细语似乎未下太久。
王小二不情不愿又松口气的跟在最后面,心想:幸亏没去后院,此时送食材的该到了,陪他们去逛逛也好,免得再添乱。
汐娮在各个摊位上东瞧瞧西看看,玄煜和王小二一直跟在身后,轻声商量事情:“西南有一家成姓商贾你可知晓?”
王小二回答:“晓得,成老爷原是朝中官员,因不得重用灰心辞官,几年前来到南郡弃官从商,那家九香居便是他的产业之一。”
玄煜接着说:“替我派人盯着他家公子,不需要干预,有危险时告知便可。”
王小二惊讶:“玄公子怎知他家是位公子?莫非……昨晚成老爷的夫人刚刚诞下一位男婴?”
玄煜点点头,特意看一眼汐娮:“记住,不得干预。公平交易。”
王小二与玄煜达成共识:“公平交易。”
汐娮回身向他们招手,示意赶紧过去,等到王小二走到近前问:“还差些什么?”
王小二慌忙回答:“够了,够了,老板娘,都准备齐全了。要不您再到处逛逛、玩玩,小的先将这些东西带回去?”
汐娮想了下,确实还想再逛逛,便答应下来。挥别小二,同玄煜一起继续前行。这时的商贩要比刚来时热闹的多,好玩的东西也多了不少。
玄煜并排走在汐娮身侧,他们渐渐走出人潮涌动的大街,站在一座拱形桥上,静赏起清晨雨后的美景。
玄煜别有深意的望着汐娮:“没有什么想告诉我吗?”
汐娮:“想通了?同意做我徒弟?”
玄煜:“这个提议你放弃吧,没用。不过,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必要时还会掩护你。”
汐娮:“怎么?害怕我封印你的记忆?”
玄煜:“你封过,没有成功,不是吗?”
汐娮撇撇嘴:“这都被你猜到,但……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算了,不想折腾,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先约好,不准妨碍我的大事!”
玄煜挑眉点头:“当然不会,我会帮你。”
汐娮:“对方是你疼爱的师弟耶,没关系吗?”
玄煜确定的回答:“你不会害他,我反而好奇另一件事。”
汐娮好奇问:“什么事?”
玄煜:“你守护的元神……”
汐娮惊讶的说:“看来知道的确实很多,好奇什么?”
玄煜谨慎的沉思片刻,询问:“你对他了解吗?或者说你感觉他是友或敌?”
汐娮微微神秘一笑:“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告诉你。”
玄煜眉心一蹙:“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汐娮:“到祺轩十三岁那年,收他为徒!”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玄煜没好气的数落:“连他的师父都没安排好,你就给他设定好命运了?如果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汐娮自信的回答:“我掐指一算,你必定会出现!退一万步,如果你真的不出现,我可以做他师父啊!嘟嘟也可以!来~嘟嘟,变!”刚好四下无人,给嘟嘟一个表现的机会。
兴高采烈的嘟嘟迅速冲出玄煜怀中,马上变成玄煜的模样,等等……有点奇怪。
“嘟嘟!脸怎么能长在背后呢!回去,快变回去。”汐娮气急败坏的埋怨。
玄煜无奈的望着天空,平静一下情绪:“好,我答应你。”
“那我告诉你,此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三者知晓!”汐娮故作神秘的凑近玄煜,叽叽咕咕小声说着。
玄煜听的双眼大睁,不敢置信:“女的?怎么会?”
“耶?”汐娮眨眨眼,疑惑反问:“女的很奇怪吗?不该好奇她是我族人或者至亲之人吗?干嘛惊讶?”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着实吃了一惊的玄煜擦擦额头渗出的细汗,至此无比确实,汐娮除了忌惮自己之来历外,从未有过其他念头……性别不符嘛!
汐娮呆呆的看着玄煜脸上,从未见过的精彩表情,坏坏的调侃:“原来……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啊。”
她哪里知晓,此前玄煜见冰胤时,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那位元神的身份,现在得到汐娮如此肯定的答复,怎会不惊?相差太远了吧……
很快恢复平静的玄煜继续追问:“你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汐娮说:“曾经她跟我说过一次话,虽然只有一次,声音有些缥缈断续,可我能清楚的分辨出,是位满含关切温柔的女子声音。”
玄煜:“她说了什么?”
汐娮:“她说‘小汐、小汐……陷阱……快离开……’后面还有一些,感觉太遥远,听不清楚。但她一定是当年将我救下,与我极亲近之人。”
对于汐娮的深信不疑,玄煜竟无言以对,只好暗下决心,无论怎样,今后定要护她周全。
倾州城宝味楼总部的密室中,王小二端坐在椅子上,听属下汇报最新的收获:“最近景家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族长即将更替,下任族长最有可能的人选是景弘原,他这几日乔装出现在仙域,秘密见了女儿景瑶。”
“哦?见女儿需要隐匿、乔装?怎么说?”王小二奇道。
下属:“他的夫人不知道此事,以为他回了幽域。”
王小二:“看来他是瞒着夫人,利用女儿想拉拢炎玥山。也好,悄悄将玄煜的行踪透露给景家,平静了几个月,这汪水……该搅一搅了。”
下属:“魔主那边……”
王小二沉思了一会儿,吩咐:“不急,有我从旁看着,暂时不需要惊动魔主。下去安排吧,有情况立刻去南郡找我。”
下属:“是,楼主。”
待下属离开后,密室只剩下王小二一人,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邪魅的阴笑,自言自语着:“多少年没出现过如此有意思的事了……玄煜仙尊,看来足够厉害,值得我亲自出手对付!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