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冷哼一声,当她不知道她们的那副德行吗,偏不叫你们起身。拉着顾桥亭径直走进亭子里。
“沈贵妃倒是清闲啊!”明华虽然不待见沈贵妃,但碍于礼数,还是福身行了一礼。而顾桥亭却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沈贵妃知道明华对她的态度向来不好,没有理会。打算找顾桥亭撒气,但是在看到顾桥亭那一张脸时,犹豫了。难道这就是那位刚回定阳的郡主?
“这位就是亭华郡主吧。”
“沈贵妃好眼力。”顾桥亭淡淡地回了句。
“那郡主这是做什么?”沈贵妃知道皇上给顾桥亭的恩准,只是看了眼亭外都还跪着的人。
“这刁奴在宫中如此作恶,却无人管制,本郡主看见了,当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你……”顾桥亭这样说不就是指她沈贵妃放纵下人如此却不加制止,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因着她娘家的势力,皇后都是和气待她的。沈贵妃气的身子有些颤抖。
一旁的明华以为顾桥亭会被沈贵妃为难,正打算开口相助,却发现根本没必要,其他人或许需要忌讳着沈贵妃背后的定远侯府,可顾桥亭不用,因为她的身后是定国公府,甚至还有皇上给她撑腰。
顾桥亭转身,踱步来到跪着的女子身边,屈身将她扶了起来。那女子抬头看着顾桥亭,心中纵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借着顾桥亭的力气站了起来。
顾桥亭这才看清女子面容,清丽之姿,嘴唇微微有些有些发白,不知是不是因为跪的久了的原因。
沈贵妃见顾桥亭不把她放在眼里,气的站起身来,一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动静,顾桥亭都替她疼。
“放肆,那本宫也是在教训这个不懂规矩之人,你一个郡主竟敢本宫阻拦,谁给你的胆子?”
外面跪着的人都是浑身一颤,明华皱眉,顾桥亭处变不惊,就连刚站起来的女子,低着头却是轻哼一声,唯有顾桥亭听得见。
顾桥亭心里一颤,转头看向女子,这给顾桥亭的感觉怎么那么像沈临淮安静时的模样。
“你,起来,扶好你家主子。”顾桥亭指着被打的侍女吩咐道,只见那侍女抬头看着顾桥亭一惊,然后起身扶着女子。
顾桥亭又重新回到亭子里。沈贵妃见顾桥亭无视她的怒气,又想再来一通河东狮吼。
“贵妃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还会长皱纹,多不值当啊。”顾桥亭的语气好像完全是在为沈贵妃考虑一般。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看了看情形。对着沈贵妃,明华和顾桥亭都行了个礼。
“郡主,皇上下朝了,现在凤鸣宫,让奴才来请您呢。”
顾桥亭看了看明华,明华接收到信号。
“秋叶,送林姑娘出宫去。”
然后就随着小太监往凤鸣宫去了。
留下沈贵妃气的牙痒痒,气急败坏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拂落在地,底下的人身子又是狠狠一颤。主子有气没撒出来,倒霉的自然是他们这些下人了。
从御花园到凤鸣宫的时间里,明华已经将那女子的身份,以及和沈贵妃之间的恩怨都说了出来。
那女子名叫林清芫,吏部尚书林业独女。五岁时丧母,后林业未再娶。据说林清芫母亲的死与沈贵妃有关,并且沈贵妃与林家关系不简单。
顾桥亭只当自己多了解了点八卦,并没在意。
顾桥亭见了皇上,自然乖乖行礼。皇上赵明诚心情也是激动啊,这个侄女他从出生就是当成亲女一般对待。可是后来顾桥亭去了江州,也就没办法再照料到。
“亭丫头,十多年了,你定是都忘了朕了吧。”赵明诚感慨道。
“怎么会呢,皇帝舅舅,您对亭儿的好,亭儿都记得呢。”离开时,顾桥亭五岁,也是有记忆的了。
“哈哈哈,好,以后舅舅会对你更好的。”皇后和永安公主都笑看着他们。皇后清楚知道当年的事,她又和永安公主交好,自然不会因为赵明诚对顾桥亭如此宠爱,而心生妒意。
“父皇只疼阿亭,那我呢?”
明华嘟着嘴,表示委屈。倒不是真的吃味了,只是想调和一下气氛罢了。
果然赵明诚指着她无奈的笑笑,嘴里不停喊着“这个鬼丫头”
顾桥亭看着这样祥和的气氛,心里感到满足。
出宫时,已经是傍晚了。
夜幕降临,只见一女子穿着斗篷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在一座宅子门前停下,男子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芫姑娘,世子爷在书房。”开门的人恭敬的说。
“嗯,我自己过去就是了。”来者是林清芫,那书房的人会是谁?
林清芫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一男子提笔正作画。见林清芫进门来,连忙把画收了起来。
若是顾桥亭在这看见男子,定会惊呼一声“沈临淮”
林清芫向来是个心细的,注意到了沈临淮的动作。但是没有追问,她了解他,他不愿说的事,别人问的话,他会恼。
“叶楚是怎么办事的。”叶楚即是刚刚开门的人,沈临淮语气有些不快。
林清芫但是有些讶异,以前她来时也有这样的情况,不让叶楚通报,他每次都是惊喜于她的到来。今天是怎么了,那张画……
“不怪他,是我要他不用通报的。”
沈临淮这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好。
“对不起,阿芫,我只是有些累。”
林清芫摇摇头,表示她不介意。
“对了,她今天又为难你了?”
想起今天宫中的事,沈临淮走到林清芫身旁,扶着她轻轻坐下。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点小伤小痛我还是能忍的。”林清芫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沈临淮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满脸的心疼。而林清芫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的沈临淮有些心不在焉,从前面对她时,从来不会这样。所以她刚才故意提到伤痛,看见沈临淮的反应,她放下了心,他还是一样的心疼她。
“阿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忍太久的。”沈临淮陷入了以前的回忆之中,双手握紧。
“表哥,我信你,我一直都是信你的。”林清芫见沈临淮又陷入了不好的回忆,她不忍心看着沈临淮痛苦,立马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应该想不到,今天救了我的居然会是那个刚回定阳的亭华郡主。”
果然,沈临淮回过了神。
“亭华郡主?是她救了你?”
沈临淮的眉又皱了起来。
“怎么,表哥认识吗?”
“不认识。”沈临淮放松紧皱的眉头,平静的回答。林清芫对此却是半信半疑。
林清芫离开后,叶楚领了沈临淮一掌,算作惩罚。
“这一掌,你可心服?”沈临淮问
“属下心服。”叶楚手抚着胸口,忍着痛,依然恭敬的回答。
“好了,下去养伤吧。记住,别让姑娘知道。”沈临淮不希望林清芫多想。
叶楚出了书房后,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个踉跄,好在叶昀就在门口立马扶住。
“世子也真是的,之前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怎的今天下这么重的手。”叶昀略带不满地说。
“住口,世子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叶楚板着脸呵斥道。
叶昀不情愿地闭了嘴,扶着叶楚离去了。
叶楚叶昀离开后,沈临淮才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的事,看着那副被他收起来还未完成的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