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杭州,带着梦想,天行与秦益终于见到了李明机。
前所未有,李明机居然面带笑容。
“军师莫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天行问。
“两个好消息,还有两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元帅要先听那个。”
“先听坏消息吧。”
“那好,属下说了,元帅要扛住。”
“但说无妨。”
“轩辕旻韬在两淮查的太紧,两湖总督梅平昌那只老狗咬的太厉害。我们在两湖分舵的组织已经接近全部暴露。”
“这就是坏消息,还有一个是什么?” 天行现在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与之相关的两湖分舵的总负责人朱新民已经暴露,梅平昌正在全省通缉,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岂有此理,告诉朱新民无论如何决不能落在梅平昌的手上,至少要撑到本座重掌兵权。”
“这就是下一个好消息,梅平昌已经找到朱新民了。”
“什么,这叫好消息,让朱新民扛住,熬不住,就帮他一把。”
“元帅已经不用当心了,梅平昌找到的是朱新民和他一家三十七口的尸体,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军师的杰作?”
“不是,我只是把局势分析给了朱新民,剩下的就是朱新民自己的决定,与属下无关。”
李明机逼死人的功夫,天行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甚至能想像李明机说话是那种冷静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充满威胁的口吻。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朱新民舍家为国值得我们景仰。那一条呢?” 天行很清楚这样一桩近乎惨败的勾当绝不可能让李明机笑成这样。
“当然,下一条才是真正的好消息,不知是那个家伙有钱没处花,居然捐了三十万两黄金给两淮灾民,那可相当与一千多万两白银,更妙的是这家伙竟然放出风说他姓刘,属下稍加利用,如今两淮之地,每个人都把元帅当作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如有需要,振臂一呼,就立有十万大军响应。”
“最后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是什么呢?”
“可靠情报,轩辕旻韬已经对元帅下了格杀令,绝不许元帅活着踏入京城。”
“这不算坏消息吗?” 天行吃惊的问。
“当然,这一仗反正势不可免,弟兄们早就手痒了。”
话是这么说,但为天行的安全着想,李明机还是订下了一条行动路线。从浙江转道山东,接着利用长江水道北上,因为辽军已经占领陕西大部,所以绕道蜀中从瓦隘关走,那里蜀中应运雄军虽然活跃但也相应的抑制了轩辕旻韬的活动。而且可靠消息说明仇破天就在山东。一路上如果有仇破天和秦益两大高手保驾,那必然是万无一失。在仇破天出现之前,李明机会一直待在天行身边,以策万全。
在李明机的一路保护之下,天行和秦益转道来到了山东。穿过一片浓密的森林,顺着官道,终于来到了情报显示仇破天将出现的地方。现在天行知道为什么李明机能这么快搞到仇破天的行踪了,因为仇破天实在太张扬了。一片开阔地,少说聚集了二三百号人,山东大大小小总共二十几个门派的头面人物全都出现了。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心是一座石砌凉亭。在亭中的方桌旁,仇破天正端着一坛烈酒往下猛灌,断风就插在他身边,刀锋还是青碧色的,直没入地,全然无视剑拔弩张环侍的强敌。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轻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夫侯长喜见过仇二爷”语气异常的恭敬,虽然大战在即,但仇破天的凶名,能不战则不战。
“侯老头,听说你的猴拳不错,待会我一点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仇破天从容的喝完一坛酒,慢悠悠的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在下就算要死,也请仇二让在下死个明白。”
“这个自然,仇某明人不做暗事,听着,去年八月十五你们这帮老猪狗聚在一起,喝个大醉,居然大言不惭评论天下用刀高手,说什么天下第一非山东连家庄龙凤刀客连如风,第二是河北陆家陆平云,还说老仇武功虽强,但武德不济,嗜杀成性,没资格称天下英雄,是也不是?”
“这……”侯长喜再也说不出话了。
仇破天一抬脚,两个酒坛子飞出,侯长喜凌空一纵,躲开了酒坛,身后两声惨叫,他的两个弟子已经死于非命。破掉的酒坛子里竟装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就是山东连如风,河北陆平云的人头,连家庄已经被老仇一把火烧了,陆家上下一百六十口也都是老仇杀的,要报仇就自己上。”
“仇二爷既然话已说绝,那就动手吧。”侯长喜一脸的怒色,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成全你。” 仇破天一声断喝,长刀出鞘,内力过处,整个石亭当即震塌。冲天而起的尘埃盖住了仇破天的身影。
耳边风声破空而过,“不妙。”侯长喜本能的向后急退,但已经来不及。身边的几个弟子的惨叫声传入他的耳膜,侯长喜双手一凉,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死吧。”仇破天的铁腕抓住侯长喜的双手一发力,可怜这位侯老被生劈为二。伴着侯长喜的一声惨叫,三把钢刀,已经砍到。仇破天连躲都没躲,钢刀砍到他的身上,立刻震飞出去。长刀反手一斩立刻地上又多了三具死尸。仇破天一身横练铁布裳的功夫已经练到第十三层,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到他,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刀剑砍上,好一点的立刻震飞,次一点的当场折断。简直就是大屠杀,仇破天手中的断风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如虎荡羊群一般,满天是刀剑乱飞,断风已经变成血红色,发出低低的狂吟,与仇破天不时爆发的怒吼,和着惨叫,汇成了死亡的乐章 。
两个时辰过去,整个平原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横流的鲜血,地上布满了尸体,没有几具尸体是完整的,大多是残尸,许多人已经找不到散乱的遗骸。身上带着七处刀伤,血流如注,仇破天却斗志高昂,手中的断风人刀合一,不断制造着死亡。
还能站在战场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全都是各派掌门一级的人物,他们身上大多没有带上伤,毕竟他们有许多门人可以充当肉盾。长刀在手,鲜血已经染红了仇破天身上每一块肌肉,伤口上的血还在流淌,与敌人的血混在一起。
“一起上吧。” 仇破天冷冷的说着,只有在这个时刻,人们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他被称为血刀杀神,因为他根本就是地狱的代言人。
几个掌门相望了一眼,突然其中一个高大的胖子大吼一声挥动手中的大棍扑了上去。仇破天的双眼放出寒光,刀交右手,左手出手如电,生生将一条百来斤的大棍抓在手里。
“开!”仇破天一声断喝,左手一较力,胖子手中的大棍立刻被夺了过来,仇破天凤凰单展翅大棍横扫而过,将吓的目瞪口呆的胖子砸飞数丈,死尸到落在地上。胖子的死只是一个序曲,这时几位掌门已经利用胖子争取来得时间绕到仇破天身后,五把大刀同时砍了下来。
“竖子敢尔!” 仇破天只是一声怒喝,五口大刀竟同时停了下来,四道身影冲向四个不同方位。只有四道了,其中的一个,被仇破天的一声怒喝吓的面色惨变,双脚发软,瘫到在地上,片刻就没了气息。
“走不掉。” 仇破天话影未落,猛一抬脚将地上的一口单刀踢了出去,立刻传来一声惨叫。仇破天身形一晃,立刻又有一人人头落地。可剩下的两人一个奔东,一个奔西,轻功全力展开,已冲出老远。
仇破天还想追击,可惜失血过多,竟一下瘫在地上。但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如电射出,伴着两声惨叫。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仇破天共毙杀敌人三百九十六人,山东被牵涉的门派达二十一个,几乎山东所有稍有名望的门派都在这一役中遭灭门惨祸,精英尽丧与灭门无异。
李明机为仇破天察看了伤口,只是皮肉伤静养一阵就会恢复,点上穴道,血立刻就止住了。
面对着满地的残尸,天性摇着头。仇破天这一闹,这些人的亲戚好友必定与天行誓不两立,这一来就可能得罪整个山东绿林道这是重视名誉的天行所不愿看到的。
最终李明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将不就前,关东朴氏三雄强来的一批红货运到这里,在再尸体的伤口上做若干处里,这样一场因分赃不均而导致的大仇杀就告出笼。
李明机留了下来,负责善后。而天行在秦益与仇破天的保护下,乘船踏上了去长安的最后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