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夕阳落在天的另一边,海盗旗迎风飘舞着,船缓缓地驶行。
巫语靠在瞭望台的柱子边,耳边飘荡着海鸥若有似无的叫声,淡淡的悠扬歌声消散在之前小镇的热闹之中。
海风轻轻抚过,撩动了巫语披散在肩头的黑丝,发丝掩盖下的眼眸在不羁中透出几分专注。
自从船进入巴基海盗团的活动范围后,巫语就再也不准任何人放松警惕,船上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玩也玩得够了,有更重要的事等待着去做。
“杀人岛,我巫岚来啦!“
黄昏的大海,小岚响亮的喊声让人们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似乎受到了小岚的感染,这几日的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
巫语也觉得船上的氛围自从自己的提醒后变得过于沉重了,反而带有消极反面的气息,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而高大叔显然早已发现了这一现象,在铁头耳边说了几句。
“那个……我听说海盗在决战的前夕都会去抓海龟,吃海龟会在打斗时像海龟一样坚硬,所以我们不如找个小岛去抓海龟。“铁头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他努力地尝试着微笑。可对于从不擅长胡说八道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高难度。
“抓海龟?!“小岚惊愕地大叫,眼光触到巫语嘴角那丝几乎是带着几分的笑容后,鬼灵的眼睛又转动了起来。
“哇,铁头叔你为什么不早说!怎么抓呀?“
船终于停靠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船员们开始四处搜寻食物了。
小岚一路拉着巫语走下船,冲到了浅滩边。看见她因为奔跑而绯红的脸颊后,巫语扯住了她才停住了脚步,让她缓口气。
“海龟在这个季节都会在早晨爬上沙滩,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它们的阳光浴,而在下午就是他们懒洋洋最放松的时刻。“高大叔边海在旁边解释,边把手中的绳索交给巫语和小岚,目光凌厉地凝视着浅滩边那几只窝在壳里享受着日光浴的海龟。
在小岚熠熠生辉的目光下,高大叔慢慢地挽起衣服的袖口。这一刻,看着高大叔熟练地脚步轻盈,直到一个距离,忽地从一个死角冲到一只海龟身边,速度快得让小岚瞠目结舌。
下一刻,高大叔快而准地出手,右手紧掰住龟背的边沿,简单轻松地把那只看似笨拙的海龟翻了过来,露出白白的龟壳底部。
那只海龟受了惊,吓得四肢紧缩,一些同样跑来抓海龟的船员们配合地上前,把那只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海龟扛到石地一边。
“太厉害了,这就可以了吗?“小岚迎上前,仰头问着高大叔,眼底满是跃跃欲试。
“没错,只要脚步轻一点,速度快一点就可以了,不过小岚你要试的话就抓那只比较小的海龟。”高大叔点头。
“不过……“高大叔刚想开口警告她别乱来,小岚已经冲向了另一只海龟。
她也学起他刚才的模样,挽起衣袖。然而总觉得自己学不像那份不羁的帅气,那样少了几分气势。
“啊……啊……啊-“和所有围观的人料想的一样,小岚刚伸手触碰到海龟,惨烈的尖叫就划破了小岛的宁静,“救命啊!它要咬我的手!“
小岚迅速地伸回手,捂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地四处逃窜着。就差一点,要是她晚松手片刻,恐怕就会被那只该死的海龟咬住!而且这死海龟的力气实在大得超乎想象,自己竟然一下子翻不过来,然后它没有之前的害怕模样,伸出头往自己的手咬来。
小岚坚信这只海龟一定是公的,所以力气才会那么大。
那只海龟好似能通人性似的,原先在发现后想逃进大海的它,刚挪动了几步,见小岚好欺负,又折了回来,反而开始追起小岚来。
见那只海龟还在不遗余力地向自己爬来,小岚喊起了求助。
“哥救命!它一定是来帮刚才母海龟报仇的!“小岚拼命地跑到巫语身后,毫不客气地把他当做了人肉盾牌挡在前方。
巫语面对此情此景,不禁感慨自己还真是一个劳碌命,不过手上的功夫却不慢,一脚甩出一片沙子,向前一步冲去,这里的海龟并不是想象中迟钝的样子,反而爬的很快,但又怎么比得上巫语,靠近海龟后右手一个掀开,倒盖入沙堆中,海龟的龟甲都陷入了沙堆,只留下四只脚乱划。
小岚在后面拍起手掌,跑了过来踩了几脚海龟,对着它一顿臭骂,巫语气消后看着这只海龟的下场,自己是不是不该那么狠。
过了一会,高大叔赶了过来,气喘地说道:“抓海龟不能碰它们的头!这里的海龟的力气本来就很大,只能抓龟背的边沿!而且,你还没有到达那种能徒手抓海龟的经验!我刚想说你要用准备的绳子。‘’
“呃……这个怎么用?“
小岚终于正视起那根绳子了,可那个顶端结成套索状的绳子,才发现这绳子的作用。
不过总算松了口气:“哥,我觉得吧,刚才高大叔抓的那只海龟就像我,而我抓的这只海龟就像你,好可怕,有好大好大的力气……“
“当海龟也只是你,我可不会是海龟。”
巫语不停抽搐的嘴角。
“呵呵,还是我来教你吧,你跟着我的步骤来……“高大叔很想憋住笑,然而只要一想到小岚刚才被追的模样和那个生动的比喻,他就实在维持不住一贯的沉稳形象。
高大叔接过绳索,开始耐心地教导小岚。
过程并不难,在小岚看到高大叔抓海龟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只要想办法让套索套住海龟的头,然后再收紧套索,往回拖就可以了。
夕阳西下,剩下的海龟都离开浅滩了。船员们从船上抬出了一堆的酒坛,这都是在小镇里镇长送行的。
这一夜,巫语索性让人在海边架起了篝火,让所有船员们都围聚在火边,大口吃着海龟肉,唱着美酒,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夜色中的海岸,所有人都赤着脚,纵情地欢呼。
小岚有些微醺地站在礁石上,不知不觉地放声大唱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船上的了,只记得梦中似乎还残留着大家的笑声,只属于同伴的爽朗笑声。
那么纯粹的快乐,他们只为自己而笑、只为快乐而活,迎着海风,做最骄傲的自己。
而巫语则一晚都在当起了守夜人。
天色渐晓,巫语一行人早早启航,航行了一个时辰后,“西南十里有船靠近似乎是朝着我们的船来的……”有声音在头顶响起。是桅杆顶端有人,在居高眺望。
竟然有船在靠近,不知是不是巴基海盗团的船。
紧接着船上的人在高大叔一片叫喊声中,又扯起几片小些的船帆,想要摆脱后面的船只。
只是后面两条海船不知为何速度极快,慢慢地追了上来,其中一条海船,已与巫语所乘的海船齐舷并进,两船相距不过二十丈,彼此之间看得清楚。
那条海船的船头上,还摆列一圈的巨弩,显然是有备而来。许是追上的缘故,船头上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正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
一个留着长须的四十岁的华衣男子,被几人簇围着,哈哈大笑着走上船头,神情颇为得意。而巫语这边,自是严阵以待,高大叔也带着几人,走上船尾的楼台之上。
高大叔上前,先是说了几句巫语听不懂的海上的道语,到对面的男子回敬了一句后说道:“你们是那条路的人啊!这片海域我还未看过这样的海盗旗,难道是新来的?”
高大叔运气吐声道:“我们是从另一片海域前来此宝地,而我们的首领与此处巴基海盗团的首领是八拜之交,故派遣我们前来拜访。不知好汉们又是那条道上的呢?”
“哈哈!原来如此!所谓大海朝天,你我各走一边,同是海盗倒也无什么海域之分?何况我们也是收到了巴基海盗团的拜帖前来赴宴的,都是一条路的,不如一起结伴而行。”
那男子大笑起来,笑声如铜锣震响,传出老远,气势上丝毫不输于高大叔。
“啊!大叔,是不是巴基海盗团有什么喜事啊?你们都去赴宴的吗?”小岚本来被巫语拦在后方,这时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跑了下去。
“哦!船上怎么还有一个小女孩。”那男子露出狐疑的表情问道。
小岚的出现也让高大叔措手不及,但一向沉稳冷静的高大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抱拳道:“这小孩是我们经过的港口遇到的,说是特别向往海盗的生活,我看她是个苗子就带上了船,当个海盗学徒。”
这借口巫语也是醉了,这天底下哪会有小孩傻乎乎跟海盗上船走的,都有点怀疑高大叔平时的稳重了,然而对面的男子却是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哈哈大笑:“这小孩有眼光,有远见,知道海盗一行有前途,小的们你们看见了吧,小孩子们可都崇拜着我们这一行,你们可要做好表率,当一个成功的海盗,知道了吗。”
“知道了,首领。”那些精壮的海盗都提起嗓子喊到。
“看来我还真是落下时势,不如老弟你啊!老哥倒想要向老弟讨教一番啊!”那男子吹嘘道。
而高大叔则是胡扯一番,最后搞得如同好友一般,共同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