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白河一年比一年的消瘦,像得了一场忧郁的病,纤细的身材已经露出了杨贵妃的骨头,而每天三十多万人从她身边走过,又有谁注意到她因病而发生的变化呢。
纪北漂也没有发现潮白河的这个变化,他像往常一样躺在燕郊天子庄园睡得的香甜,睡得香甜不仅仅因为这是一座属于他一个人世界的别墅,更多的是从窗外射进来的那缕纯青的阳光。
这栋别墅虽然听不见潮白河流水的声音,但会有暖暖地阳光从别墅三楼的窗户照在床上。纪北漂躺在床上舒服地蹬开了被子,任凭阳光亲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享受阳光带来的温暖。北京城里的那个房子虽然像金子一样昂贵,但用多少金子都买不来芳草味道的阳光,燕郊这个地方不愧是北京人眼里的一座睡城。纪北漂心想,老同学车天兵一定喜欢这种感觉,只要把他弄过来,就不怕他不安下心与他一起干一件大事.
纪北漂毕业业后一直想干一件大事,苦的是身边没有一个携手打天下的人.他前阶段从北京城里搬出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重新让这座别墅恢复了生气。在哈尔滨四年的大学生活这座别墅闲置了四年,已经没有了往日生气的院子里荒草疯狂地爬上了房顶,四周种植的竹子好像一夜间就穿过了二楼的窗户。他虽然喜欢这些空中摇曳的竹子,但他更喜欢窗外灿烂的阳光,狠了几次心也没舍得砍断那些拇指粗的竹子,好在还有三层楼的窗户让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时间已经过了早晨八点,纪北漂仍然躺在三楼卧室里的大床上,享受着太阳照在屁股上幸福的滋味。别看他躺在床上成一个“大字”形状,但内心里不时跳出各种各样的想法,脸上成一种苦思的模样,时而翻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地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这两天早晨,纪北漂躺在床上不是在恋床,心里在构想一个创业的宏伟蓝图,他再也不想听到北京城里继母刘雪菲讨厌的唠叨声,想让刘雪菲重新认识一下纪伟的儿子。
纪北漂没有想到继母刘雪菲这样看他的母亲,觉得他的回来是母亲指使回来与她抢夺家产,听听她的那口气:老纪,你儿子这次回来一定是她妈指使回来的,你可别答应什么要求,你老了能守在你身边的是我,我看你那儿子有他妈在,你是指望不上他,否则北京那么多好的大学他不考,非得考哈尔滨的大学,有骨气就别回来,还不是冲你的家产来的。
纪北漂在家门口听到这些话,火气腾地就冲了上来,不是父亲在一边解释,他真的想与刘雪菲理论一番,但看父亲左右为难的样子,还是退出了家门。其实,纪北漂这次回来也是想与父亲商量一下毕业的打算,因为父亲已经给他打了多次电话询问他毕业的想法。他想说服父亲来哈尔滨发展,哈尔滨那个城市不仅仅因为他上了四年的大学,而是因为那个城市里有他的母亲王玉清。但纪北漂听到刘雪菲的那些话,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要留在北京从刘雪菲的手里夺回本来属于他和母亲的家产。他觉得即使刘雪菲这样看他和母亲,那他就与刘雪菲打一场“争夺战”。
纪北漂能回到北京父亲当然很高兴,父亲并没有完全站在刘雪菲那一边,还是将北京郊外别墅的钥匙给了他。然而,纪北漂知道这些不是母亲想看到的一切,纪北漂放不下的只是不想让刘雪菲踏进燕郊半步,因为,回到这座房子里的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王玉清。
这几天,他在被窝里苦苦地构想一阵后,就会突然睁开眼睛去摸床头的手机。他打开手机不仅仅关注手机里装满了整个世界的信息,还一直关注大学同学车天兵的动态,这是他在大学里交下最铁的哥们。这些日子,纪北漂急着修缮别墅是想让车天兵尽快来到北京,昨天他从微信里看到车天兵发的一条微信,想让车天兵来北京的愿望更加急切了,他知道车天兵微信里提到的那个女孩金玉婷是车天兵的表妹。
远在哈尔滨的车天兵时常在微信里提到他的表妹,他的表妹从小在车天兵家里长大,今年已经从北京传媒大学毕业,父亲车向前希望两个孩子在哈尔滨能考上公务员,眼看考公务员的时间就要到了,可他的表妹说什么也不回来,铁了心要在北京打拼,尝试一下北漂的生活。车天兵的父母急了,心想这孩子如果在北京“漂”的不好,怎么对得起过世的妹妹,还是让车天兵去北京把他表妹带回来。车天兵与表妹在微信里交流了多次,但表妹留在北京的决心非常坚决,他觉得去北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找到在北京的大学同学纪北漂帮忙,想了解一下表妹工作的那家杂志社,看看今后发展的前景。
纪北漂没有急着去打听那个杂志社的背景,他是想让车天兵也同样过上“北漂”的生活,觉得在北京想干出点名堂,得有车天兵这样的人当个帮手,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天子庄园对面雷捷时代广场小区,路边的商业区要由集美家居接管,现在家居广场的商铺正在招募中。这是个能容纳几千户人家的小区,房子基本售完,现在正是装修的高峰,卖家具正是好时候。纪北漂想说服父亲买下一个商铺,由他来经营品牌实木家居,这样他就可以独立来干一番事业,堵上刘雪菲那张不冷不热的嘴,让刘雪菲看一看他是有能力接管父亲的产业,这也是他对刘雪菲实施的第二步计划。
纪北漂脑子里突发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车天兵,因为车天兵特别精通世界品牌家居,让他与父亲见上一面,这件事成功的机率就可以增加几层。重要的是车天兵是一个值得把一切都可以托付的人,有了这个人在身边,他的一切构想会更加地大胆,但这个人又不是一个轻易让他操纵的人,所以,他的构想过程又多了一层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