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桦你稍等一下,我要先把这个小畜生碾碎。”派珀咬着牙满脸杀气,手拍方向盘,恶狠狠地说。
李隆桦站在路边,还没反应过来,派珀的“阿斯顿·马丁rapide”跑车再次轰鸣起来,猛地向前窜去。
派珀显然是驾车高手,换挡踩油门,巨大的跑车像活蛇一样在路上扭动。一个扫地机器人正慢悠悠地在路上前行,跑车向它直冲过去,前轮胎精确无误地碾在扁扁的机器人身上。
李隆桦明白派珀说的“小畜生”是什么了。是扫地机器人。
李隆桦吃惊地合不拢嘴,李隆桦看见派珀驾驶着跑车前进倒退、前进倒退,轮胎下那个小机器人没几下就被碾散了架,零件满地乱滚。派珀仍然不停手,继续让跑车来回碾压,地上散落的机器人零件很快统统变成了薄饼。
“哈哈哈哈哈哈!!……”派珀把头伸出车窗外,看了看跑车旁被碾碎的机器人,拍着方向盘狂笑起来。
李隆桦满脸黑线,觉得派珀笑得真是丧心病狂。
“上车上车,我带你去个嗨地方,咱们去乐一乐。”派珀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冲李隆桦招手。
李隆桦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轻轻拉开车门,弯腰钻进副驾驶。
李隆桦系上安全带,车里的内饰让李隆桦觉得奢华之气扑面而来。座椅舒服的让李隆桦觉得像在度假,仪表盘拉风又酷炫,看上去简直像宇宙飞船。李隆桦在车里东瞅瞅西看看,心情像一个非洲土著第一次走出草原来到上海街头,由衷地感到活久见及开了眼。
“哇塞派珀,你这车很帅啊,很值钱吧?”李隆桦语气很狗地赞叹。
“不贵不贵,人民币300来万。”派珀不知从哪抽出两包旺仔qq糖,一包扔给李隆桦,一包自己拆开吃。派珀轻踩油门,跑车缓缓前行。
“我打算过一段时间把这辆卖了,换辆 vanquish。 vanquish六百来万,是有点死贵,不过值。”派珀嚼着qq糖,像是在说“我早饭吃的是面条”一类的话题,继续呱呱呱地说下去,“我这个人对车要求不太高的,开着舒服就行。毕竟车只是一个交通工具,还很容易坏,得经常换。”
“还很容易坏?”李隆桦觉得这话有某些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会容易坏呢?一辆车开个三五年不很正常吗?”
“但我喜欢酒驾。”派珀口气理所当然地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这让李隆桦觉得真是见鬼。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去各个城市游玩,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去那里的酒吧,喝喝酒看看辣妹,度过美好的一晚。如果我中途觉得这个酒吧没劲,就会开车打道回府。这时候我就开始了酒驾。”派珀嚼着qq糖,语气平淡地向李隆桦解释,“要知道喝酒开车的时候大脑反应比较迟钝,感觉好像你眼前看到的东西都被放慢了,这个时候车就容易撞上什么东西,车就坏了。”
“派珀你不知道酒驾很危险么……”李隆桦觉得派珀在刷新自己的三观。李隆桦听派珀简述自己的开车经历,忽然觉得自己上了派珀的车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危险不危险。”派珀摆摆手,忽然转移了话题,“我从来不买300万以下的车,而且我通常买德系欧系车,偶尔买买美系车,日系车看都不看。隆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隆桦扭头看着派珀,配合地发问。李隆桦对有关车的知识一窍不通。
“因为越贵的车往往越安全,我买贵的车,和街上便宜的车撞车时,我就可以安然无恙,便宜的车往往会被撞到粉碎。我买德系欧系车,因为德系欧系车的钢板往往非常厚,厚的像坦克。而我不买日系车,因为日系车钢板往往薄的像纸。买日系车上路就是送死。”派珀吃完了qq糖,把糖纸丢出窗外,“我已经出过三次车祸了。第一次撞到了树上,我没事。第二次撞到了墙上,我受了点擦伤。第三次是去年八月,有天晚上我从芝加哥酒驾,和一个卡车正面撞上了。”
“和卡车撞上了你还好好的?”李隆桦有些吃惊。
“虽然和卡车撞上了,但我当时开的那辆车好啊!我那辆车是从红旗轿车原厂定做的加厚防弹车,从中国空运到美国再改装,发动机用的是奥迪的,整部车做出来花了我九百多万!”派珀提到往事,激动起来,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地说下去,“要说红旗原厂的防弹车那是真他妈靠谱!钢化玻璃都十多公分厚!车门钢板厚的跟城墙似的!火箭筒直射都打不穿!我和那辆卡车撞上以后,我的车连玻璃都没碎!那辆卡车的车头都撞掉了!”
“卧槽那次车祸没死人吧!”李隆桦觉得派珀疯癫癫的,像个疯子。
“这个很遗憾,卡车司机当场就被我不小心撞死了。撞车时冲击力太大,我头被砸到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里,扭伤了颈椎,然后我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派珀语气有些唏嘘,“要么说有钱就是好啊,我从小就不缺钱花,一直没有意识到有钱的重要性。但那次出车祸我意识到了有钱的妙处。”
“你有钱,车好,出事的时候就能比车差的人多捡一条命。”派珀扭头看着李隆桦,认真地说,仿佛是在讲述什么深刻的道理。
“我又从红旗原厂定了一辆防弹车,要求加厚加厚再加厚,总之一个字,厚!要的就是和坦克也敢碰一碰的厚!他们车厂的人正在赶做,纯手工打磨,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能给我车了。”派珀有些眉飞色舞,显得很得意,仿佛他定做的不是汽车而是钢铁侠套装,“有红旗的防弹车开着,我回老家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酒驾了!”
李隆桦坐在座位上,心惊胆战地咂咂嘴。李隆桦觉得派珀真是够疯狂,定做防弹车就是为了酒后飙车不出事?
“派珀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叫《华尔街之狼》?”李隆桦忽然问。
“看过看过,蛮好笑的。”派珀说。
“我觉得你跟那部电影里面的小李子挺像的。”李隆桦缩在座位上吐槽,又解释道,“小李子你知道吧?小李子就是莱昂纳多。我们中国观众这么称呼他”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派珀似乎很得意,“不过我和电影里的莱昂纳多不一样,他是白手起家,我是世袭贵族。我爹妈就很有钱,我更有钱。”
“你们家是干什么的?”李隆桦好奇地问。
“我妈做化妆品进口的生意,从欧洲、韩国和中国进口男士化妆品,买到美国一抬价卖出去。挣钱不多,一年百来万美元吧。”派珀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我爹在费城一个秘密监狱里当典狱长,我爹比较来钱。”
“典狱长?”李隆桦迷惑不解,“一个公务员有什么来钱的?工资很高么?”
派珀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笑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这你就不懂了吧?听我给你细细道来。我爹在监狱当典狱长,那个监狱关的基本都是一些无期徒刑、死缓、几百年有期徒刑之类的囚犯,那些人要么是杀人犯,要么犯了抢银行、贩毒贩军火之类的重罪。那些犯人在外面都有同伙,那些同伙会悄悄找到我爹,想把关进监狱的同伙捞出来。把人捞出来就需要交钱,我爹很乐于帮他们这个忙,所以我爹有了第一笔收入——用私自放走囚犯换钱。”
“哇塞还真是生财有道。”李隆桦讽刺地啧啧称赞,“你们美国社会还真是光明的伸手不见五指呀!”
“别急别急,这只是一部分收入。”派珀继续给李隆桦剖析这里面的道道,“要知道监狱生活是很苦逼的,狭小的房间,恶心的饭菜,每天都要做苦工,关键是到处都是杀人犯和穷凶极恶的恶棍,恶棍们打架斗殴,在监狱里划分势力,试图确立自己老大的位置。监狱这种地方自古以来水深,阴沟里都他妈十八层浪,生活压力很大。生活压力大就需要排解,烟、烈酒、大麻、黄书****、玩具扑克、mp3mp4,这些好东西犯人们都需要。我爹就以几十倍的价格卖给那些犯人。比如一包烟在外面商店卖两美元,我爹卖六十美元,一瓶啤酒在超市四美元,我爹卖一百美元,以此类推。虽然价格离谱好似抢劫,但是只此一家爱买不买。这又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监狱里好几千人,需求庞大。”
“还真是哗啦啦的钞票哈!”李隆桦震惊地吐槽,“你爹这么抢劫才应该抓进监狱去吧!就没人管管你爹么?”
“可惜我爹和各级官员都是好朋友。我爹快退休了,黑钱在他身边像江水一样轰隆流过,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这些黑钱有一部分也进了各级官员的口袋。我爹非常人缘好。”派珀继续说,说的很带劲,派珀似乎觉得这是无上光荣的事情,脸上泛起自豪的光芒,“这几年我爹又开展了新业务,收保护费。”
“你们家正在向黑手党的风格靠拢……”李隆桦只想捂脸,“话说这个收保护费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监狱里犯人是很容易犯错误的,比如打架斗殴、辱骂长官、辱骂神明、干活不积极等等。而监狱的狱警是有权暴力管教这些犯错的坏人的。”派珀娓娓道来,像个解剖师一样,层层深入地给李隆桦解释,“如果犯人很聪明,交一些钱做保护费,狱警就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犯人不聪明,不交保护费,一旦这个犯人有什么无关紧要、细枝末节的小错误,狱警都会恪尽职守,把他打个半死。要知道监狱是不受社会保护的地方,狱警想打死你就打死你,上面真要追查起来为什么犯人被打死了,就随便给被打死的犯人安个“顶撞长官”“试图越狱”之类的罪名。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鸡蛋里挑骨头、栽赃陷害子虚乌有、泼脏水背黑锅,狱警想弄死一个犯人实在太简单。大家都想保平安,于是积极上交保护费,监狱里其乐融融,我爹躺在一箱又一箱的钞票上开心的哈哈笑。”
“派珀你的口才真是棒,比西塞罗还西塞罗1。”李隆桦听的头晕目眩天花乱坠,“你爹还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勤劳致富发大财哈!”
(1注:西塞罗,古罗马演说家。)
“谢谢夸奖。”派珀说,“我有两个中文老师,一堆中国的生意伙伴。尼伯龙根学院的官方语言也是中文,我还有不少你这样的中文朋友。慢慢慢慢的我中文水平就上来了。最近我在学唐诗三百首。”
李隆桦张了张嘴,想说其实派珀你满口方言。不过看派珀一脸“我牛不牛逼?”“哥的才华你无法想象”,李隆桦还是把到嘴巴的话咽了下去。
跑车在学校石板路上悠然前行。
派珀忽然眼前一亮,他又看到前面路上有一个扫地机器人。派珀兴奋的脸上露出杀气,一踩油门,跑车像狼扑向羊羔一样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派珀天绝地灭的笑声中,跑车前后乱窜,地上又一个小机器人被压成碎片。
李隆桦坐在旁边,表情凌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