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才去看了,那陈家二少确实被关进大牢了!”水府大管家老周兴奋地禀报这个好消息。
水老爷刚打完一套拳,这些日子,为了儿子的腿,全府上下操碎了心。习武之人,日日练习,不敢一日倦怠,这段时间,因着儿子,他已经耽误了多日晨练。这两日终于找到治病的神医,儿子的腿疼止住了,腿也有希望治疗了,今日,他终于能够好好练功夫。
这一套拳法打下来,水老爷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陈家什么反应?”听到陈东楼被抓,水老爷眉眼有些喜色,可面上依然沉稳。
“小的回来的时候,听说陈家下人已经去牢里探监了!”老周谨慎回复,不知老爷有何想法。
“哼,陈家,只要人在牢里,不怕他翻出什么花样!”水老爷不屑笑笑。
“那是,马家发了话,钟思润可不敢不听。”老周恭维道,钟太守虽然为人奸猾,滑的跟泥鳅一样,不过,马家开了口,他也不敢拒绝。
“马家?哈!马家这是维护着陈家呢?”
老周一惊,“不会吧,这马家”
“你忘了马家跟陈家是姻亲关系了!”水大老爷嗤笑一声,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这事明明是陈家不对在先,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说破天去,他马家也不能包庇陈家,咱们水家,可不是江湖上的愣头青,任人宰割!”老周不忿,这马家他真敢?
“老周,陈家老二是嫡子,陈家的规矩,你也知道,只认嫡子,不认庶子,除非”水老爷突然大笑起来。
“老爷,你这是!”老周愕然,这是怎么了!
“老周啊,你说,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水老爷边笑边摇头。
老周被弄糊涂了,实在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意思。“老爷,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老周,我算是明白了,老三遭了罪,恐怕是跟陈家的嫡庶之争有关!”这么一想,水老爷的笑容便有了几分狰狞,他本是个粗狂的长相,这会儿想到这些,越加气愤,好啊,好极了,他陈家嫡庶相争,竟然牵连到他水家来了。
老周大骇“老爷,你的意思是,这是陈家老三算计了老二?”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少爷,岂不是无妄之灾?好你个陈家。
“**不离十!好啊,老周,你派人给吴老三透个消息,把陈家二少强奸费娘未遂的事情告诉他,听说吴捕头正在为那件奸杀案头疼的狠,他绑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好歹要投桃报李!记着,别让他知道消息是从我们这里漏出去的!”水老爷阴狠笑道。
“可这样,不就帮了陈家老三?”老周疑惑。
水老爷笑笑,附在老周耳边喃喃几句,老周听完,眼前一亮,欢喜道,自己马上去办。
呵呵,陈家,敢在水家头上动土,那也要尝尝被土埋的滋味!
陈眉白日里让人出去查探消息,到了傍晚,出去听消息的人总算回来。
“这么说,王嬷嬷跟陈管事两家没有任何异常?”陈眉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出乎意料,不应该啊,难道真是巧合?
“回大小姐,奴才让人都探听了,这两家既没有突然发财,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得病,更没有人惹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平常的很!”小厮木子是陈大夫人的陪嫁嬷嬷柳嬷嬷的儿子,前两年刘嬷嬷身子不好,出府养老去了,这柳嬷嬷的儿子,就进府伺候。
陈眉看他机灵,便安排在外边打探消息。这次去查探陈管事跟王嬷嬷,就是他去办的。
听到这番话,陈眉蹙眉不语,想了想,又问“那老和尚的事情弄清了吗?”
“小的查了,这老和尚是一个月前来到大佛寺的,据说他每年都有几个月会出现在大佛寺挂单。从哪里来的,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他那身医术是真的不假!那外边传说的冯阿胜,是小的远房表哥的邻居。表哥说了,冯阿胜的腿是实实在在断了,大夫也都说治不好的,可一个月前,他走了狗屎运。那老和尚上门讨碗水喝,冯阿胜的娘子心善,不仅给他一碗水,还给了他半个饼吃。老和尚进门喝水的时候,看到了冯阿胜,说能治好他的腿!”
木子顿了顿,接着道“冯阿胜开始不信,觉得老和尚安慰自己。可他媳妇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是一线希望,于是就由着和尚治病。嘿!别说,还真神了,那和尚不过用了一个月的药,冯阿胜不仅能走,这腿,据说差不多跟普通人一样了!”
说着,就想起那日亲眼见到冯阿胜在街上走,虽然速度慢一些,可到底能走了。
“倒真是桩奇事!”陈眉不屑笑笑“那王嬷嬷是如何知道老和尚的?”
木子想了想“大小姐,奴才听说,当日王嬷嬷只提议让夫人去找大夫,可这找什么人,她却并不知道,小的想,这找老和尚的事情,可能是陈管事那边提议的!小的听说,那陈管事家也有亲戚住在冯阿胜的那条街上!”
陈眉想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再查查陈管事,看看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小的这就去办!”木子领命要出去,陈眉却又叫住了他。
“你再去查查我舅舅,看看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记住,任何一点小事都不能放过!”陈眉说出最后一句话,带着一股狠戾。
木子背脊一寒,立马点头,他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个好惹的人。
萍儿进门的时候,木子恰好出了院门,两人擦肩而过。萍儿在木子离去后,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思索些什么,而后,才进了陈家大小姐的院子梨花院。
“小姐,奴婢回来了!”萍儿一进门,就给陈眉福身见礼。
“嗯!”陈眉站在窗口,看着廊下的花,淡淡回答。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打探出来了!”听到萍儿这话,陈眉这才有了神情,略带着急道“快说说!”
萍儿迎着陈眉焦急的眼色,不慌不忙,说起自己打探到的事情。
今日萍儿去找莺歌,其实就是去打探司徒玉儿的消息。两家都定亲了,这司徒玉儿的事情,马夫人也知道了个大概,而这司徒玉儿跟马长行相遇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
“这么说,那司徒玉儿只是司徒家的养女?”陈眉嗤笑道。
“回小姐,确实如此!据说,这司徒玉儿本来是预备给她大哥司徒文的童养媳,可不知怎么,她就跟表少爷勾搭到一起了!”萍儿道。
“什么勾搭,分明是那贱婢勾引表哥!她一定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逼的表哥不得不娶她,不然她一个养女,童养媳,奴婢一样的玩意儿,也想嫁给表哥?”听到勾搭这个词,陈眉就恼怒起来,心底对这个勾引自己表哥的贱婢,恨到了骨子里!
见到自家小姐发脾气,萍儿赶紧缩紧了身子“是是是,小姐说的是,一定是那贱婢做了下贱之事!”
听到丫鬟赞同自己,陈眉的心里舒畅了一点,压下怒气,她又问“依你看,姑母对这司徒玉儿是个什么想法?”
萍儿想了想,斟酌道“莺歌姐姐说,自从知道这婚事被定下里以后,马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给林嬷嬷去操办,自己借着养病的名义,完全不管事!”
“这么说来,姑母可是一点也不待见她啊!哼!还没进门,就得罪了婆婆,这司徒玉儿,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陈眉虽然这么说,可一想到司徒玉儿能嫁给表哥,心里又酸又恨,不自觉捏紧了手帕。
“小姐说的是,这自古以来,不得婆婆喜爱的媳妇,迟早也要失了丈夫的心!”萍儿摸准小姐的心思,赶紧谄媚道。
“那个阿言,问清楚了吗?”
“听莺歌的意思,她是夫人前段时间去大佛寺上香偶然遇上的,夫人见了她,立马就把她叫回马家了!可是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贯不知。不过莺歌说”萍儿说道这里,犹豫起来。
“说了什么?”
“说她这次回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的了!”说着,萍儿把阿言一回来,怎么收拾马家两姐妹,怎么应对紫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话,陈眉抬抬眉,“呵,出门一年,有点长进了!”可这神色还是十分不屑,不过一个名声尽毁的贱婢而已,改了性子又如何,还妄想回到表哥身边吗?
“这贱婢,可还惦记着表哥?”陈眉突然问道。
“这啊!奴婢听莺歌姐姐说,这丫头回了府,出了去夫人那里请安,再没提过要回表少爷身边伺候,不过不过表少爷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她跟表少爷在院子里,说了许久的话!”萍儿细细想了想,把莺歌的话全部说出来。
“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陈眉紧张道。
萍儿摇摇头“当时是在亭子里,伺候的奴婢都不敢靠近,不知道说了什么。”
陈眉沉下脸色,想了想“萍儿,你说,当日的事情,她知不知道?”
萍儿一惊,慌张道“不可能吧,小姐,这件事情,人证物证全没有,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也无从查起,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凭她一个贱婢,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陈眉一想,也的确是这样,最近被二弟的事情弄的慌了,竟然害怕起这个来。“不行,这贱婢还是让我膈应的很,一想到她竟然敢肖想表哥,我这心里就”陈眉恨恨不已,这世间跟她抢夺表哥的人,都该死。
萍儿听到她的话,不敢接,大小姐做事一向狠绝,当日若是成功了,如今那阿言早就被打死了,当时还是马夫人不忍心,才留了她一命。
“萍儿,既然她不识好歹回来了,我要是不好好招待一番,也太对不起她了!” 陈眉阴测测一笑,萍儿听的一身冷汗,这是又要作孽了。
“小姐是想?”萍儿小声问道。
“表哥的婚期是什么时候?”陈眉问。
“这个月二十八号!”小姐问这个想做什么?
“成亲啊,人生小登科呢!到底是新嫂嫂,你说,我这做表妹的,是不是该送份大礼给他!”陈眉欣赏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玩味笑道。
“这这是应该的!”萍儿听了,鬓角却留下汗来,小姐这胆子,真是大的没边了。
陈眉笑笑,眼神诡异,“我要好好想想啊!可得让司徒玉儿,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