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骑兵在休整时按照惯例给战马的马蹄铁外包上了棉布,防止联合行动时过大的马蹄声被敌人远距离侦听。但草原地势开阔,联合行动的骑兵们虽然降低了噪音,但暴躁的震动是无法消减的。所以,兵贵神速,尤其是对于奇袭的骑兵来说,勇往直前的速度和冲锋拼杀的狠劲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虞谷遥望见冬盟璀璨的篝火时,距离不剩一里。他一扯缰绳勒住战马,抬手握拳,身后的将士们会意,在他身后稳稳刹住。“传我军令!”虞谷张开羊皮纸,纸上所绘的赫然是狼狩冬盟的驻防布局和城楼结构,他再一次仔细端详后对身边的副将们说:“镇国卫能够为我们打开东南两座城门,按照计划,我们兵分两路。”
“王从,周离,岳阳三将何在?”三个副将出阵下马抱拳:“末将在!”
“你们三人带八千兵马速去东门。不用等命令了,进了城门直接动手!”
“喏!”
三将当即领开八千铁骑在夜色中潜向东门。虞谷转头,七千男儿挺起胸膛,最后一次擦亮手中长矛和佩戴的短剑,不过仔细一看,第一方阵骑士背后负着制式圆盾,第二方阵骑士的战马后驮着一包浸过油的火把,而第三方阵的骑士背后是长弓机弩和装满羽箭的箭袋。气氛刹那间肃穆而沉重,空气仿佛被抽干,肃杀的意念替代而至。
虞谷点点头,心中已然感受到将士们逐渐沸腾的战意,这就是军队的意志,刀剑出鞘必见血的锋锐意志,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百战百胜,才能够被称作为龙虎之师。
“扬我国威,全军听令!”虞谷右手横过血色长枪在身侧,左手抬起一面龙纹大旗举过头顶。
“祭军旗!”虞谷声音所至,百余面汉字军旗竖立起来。旌旗猎猎下,七千大汉男儿齐刷刷将长矛直指远处的灯火,一轮圆月冲破乌云,圣洁的月光清冷地洒在银白的盔甲上,不是柔情更似冰冷。刀剑嗡鸣,它们嗅到了鲜血的滋味,饥渴的感觉已经不是刀鞘可以束缚了。
“杀——”虞谷扬天咆哮。
他俯身一甩缰绳,战马扬蹄长嘶,一人当先冲向还在欢歌艳舞的匈奴大营,在他身后,七千男儿橫枪纵马。这是一个狼群,饥饿嗜血的狼群,在月圆之夜狩猎的狼群,属于猎人和猎物的屠戮,已经开始。
七千匹狼齐声对月怒嚎:“杀——”
匈奴南门城楼。一些镇国卫换上了匈奴人的衣服假扮士兵巡视,而更多的镇国卫则隐藏在阴影里。作为职业暗卫,敏锐的感知能力必不可少,尤其是身处敌营这等险恶环境之中。
终于在某个时刻,几乎所有的镇国卫都将目光投向夜色茫茫中的天际线,那里有一股冷锐的庞大杀意在快速靠近,非常快,几乎眨眼间就可以看到反射寒光的枪头和高高竖立的军旗,紧接着是清一色的银白铠甲和精壮的骏马。和镇国卫低调内敛的杀意不同,这些来者的杀意霸气张扬,毫不畏惧。
这,就是帝**人;这,就是大汉军队。
“快,开城门!”镇国卫们训练有素,立即行动起来。几十个身影翻身下去,合力将厚重的大门推开。就在这时,一个半醉的匈奴士兵摇摇晃晃地穿过最外面的毡房,神志不清的他对于半夜渐渐敞开的城门有些不解,但他下一秒就得知了答案。
敞开的大门后,飘扬大汉旗帜的钢铁洪流鱼贯而入,为首那人全身血红铠甲,将军旗重重插在城门下的土壤中。
“呼衍小儿,爷爷今晚来取你狗命!”
匈奴士兵瞪大眼睛,惊恐的情绪冲淡了酒精的控制,他刚想转头高呼,但为时已晚。一个全副武装的汉朝轻骑直扑而来,暴掠而去,长枪轻挑,人头落地,他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但无人为他祭拜。因为会有太多的亡灵在今夜变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弓弩队跟在后面,找到合适位置进行掩护!”虞谷长枪一甩,策马冲进毡房旁匈奴人集群的地方,领着后方源源不断的大部队一路收割人头。匈奴男人大部分都喝了酒,在地上盘坐成一圈观赏篝火旁的歌姬跳舞,然而这恰恰给了汉朝铁骑绝佳的杀人机会,骑兵们高坐马上,支在面前的长枪便能轻易地刺穿敌人的喉咙,更有余劲将更多的匈奴人洞穿而过。
在大汉铁骑掠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虞谷要的就是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在现在看来已经初步成功,但作为汉帝国身经百战的将军,他知道匈奴人的骁勇善战,敌人很快就能反应并且大批集结,对自己一方进行反扑。为了尽可能拖延甚至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他让第二梯队准备了浇上油料的火把。
在带领第一梯队横行接近一里后,虞谷下令,放大火烧所有的毡房。传令兵摸出三只烟花迅速点燃后,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出红色的焰火,璀璨动人。但相比夜空中的美丽,地上成片的毡房却瞬间化为火海,火势一燃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就是火烧连营,烧得半边天都被火光照得透亮,亮如白昼。
大汉铁骑可不管毡房里是住人还是堆物,将大门封死后便扔上点燃的火把,由于火把是特别浸满了油,所以根本扑不灭,也没人会来灭火了。很多毡房里的匈奴人,不论男子还是妇女,儿童,被刺目的大火惊醒后慌忙逃窜却发现无路可逃,只能活生生被烧死在里面,少部分逃出来的人却会被游走的汉朝铁骑屠戮,基本没有活口留下。
就这样,漫天的大火将匈奴冬盟搅得暗无天日,四处都是夺路而逃的匈奴各部族的人,零星的反抗很快就会被消灭干净,虞谷一行人终于在离驻地中心的王帐数百步远的地方和东门进攻的友军会师,还有协助的镇国卫们也悉数到来。
每一个大汉铁骑的银白铠甲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腥,紧握在手的长枪枪头是满满的血液在缓缓地淌下,很多骑兵有些轻伤,但战士们依旧斗志昂扬,经过刚刚的杀戮后仿佛点燃起人内心深处的魔鬼灵魂,当然,血洗才刚刚开始。
虞谷立马站定,万余男儿整齐地在他身后列队,没有混乱,只有浓重的喘息声和铁甲碰撞的清脆声音。一个出色的军团,必然遵守着彼此的纪律,安静而镇定。但在他们身后,是没有声息的死人堆,诡异的安静,只有噼啪作响的大火染白了半边天空。
“弟兄们,都是好样的!”虞谷将军旗高高举过头顶,龙纹在风中摇曳,好似真龙显灵一般。“他们就是这样屠戮我大汉子民,毁我大汉城池,但今天,我们要让这帮畜生血债血偿!”
万余大汉男儿将长枪狠狠地杵在地上,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血债血偿!”
虞谷将长枪直指前方的硝烟中,说:“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正在集结,你们看,他们已经来了!”
匈奴毕竟是老对手了,在混乱过后,各部族的匈奴王都在朝驻地中央集结被打散的部队。第一泼次的匈奴人拿着半圆弧状的马刀冲上前来,人数众多,还有的人意图布置绊马索。这些人身份应该比较卑贱,他们并不凶狠,行进速度也很慢,并且人种混杂,应该是匈奴俘获的奴役。
虞谷真正在意的是匈奴铁骑,那可是汉朝将领最头疼的敌人,所以虞谷并不打算与这些乌合之众交手。
“北溟鲲!”虞谷唤来一个个子矮矮的精壮将领,他是弓弩队的指挥长。“末将在!”
“让弓弩队在那些人靠近我们一百步时再射杀,就当练靶子了!”北溟鲲应了下来,取出一白一红两面小旗子,打出准备射击的信号。在估摸着有一百步远时,虞谷已经可以清晰地透过火光看到杀来的奴役们脸上充满惧意的表情了。
“放!”北溟鲲摇下放箭的信号的一瞬,万只弓弩齐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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