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动,秦月初轻轻的说:“现在我也不想去追究究竟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想玩玩而已。这样吧,我们分开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你觉得你对我的感觉还像现在这么强烈的话,我就和你交往。”
“这是,什么意思?”仿佛如遭雷击一般,钱复来呆呆的问。
秦月初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嘴里干得像一口干涸的水井。她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与钱复来对视,“三个月的时间,足以磨灭你对我的新鲜感,如果到时候你觉得你还喜欢我的话,我就和你在一起。”
钱复来皱起了眉心,侧过身体面对她,“你还不相信我?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你又突然这么说?什么三个月期限,我不干!”
秦月初手掌抚上他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下来,“你别孩子气了好不好……”
钱复来生气的打断她:“为什么你总要这样说我!”他的鼻息逐渐急促粗重起来,用力的抓住秦月初的手,“我是一个男人!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用欣赏男人的目光来看待我?”
房间里除了空调时而启动放送冷气的声音,就只剩钱复来越渐加快的呼吸声了。
家里的空调是老式的变频空调,会自动暂停,过一段时间再启动制冷。这款空调是当年云帆集团遭遇对手阻击后推出的新一款变频空调,已经用了好些年头了,中间维修过几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将就用到了现在。
室内温度被冷气平衡在二十六度,非常凉爽,即使盖上被子也不会觉得热。但钱复来却感觉不到凉爽,他的心被秦月初的那句话震得起了火,现在只感觉后背都烧起来了。
“说话啊,哑巴了?”他努力压制着自己不向秦月初发火,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忍不了带了怒气。
秦月初倒是很平静,“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一直都在和你说,我比你大三岁,我们是不可能的,是你自己关上耳朵不听。现在你的家人也找上门来了,也许你可以不介意年龄差距,但你的家人也不介意吗?你父母能接受一个比他们儿子大三岁的女人当他们的儿媳妇吗?哦不对……”秦月初定定的看着钱复来,“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所以你真的只是在玩玩而已。”她的目光清冷起来,别过脸去不看他,“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即使谈恋爱也应该是以结婚为前提,我没时间陪你浪费。”
钱复来霍然起身,“我说过很多次了对你我不是玩玩而已你还要我怎么说才相信!”他爆吼出声,气得手臂都摆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秦月初,她低着头,在他激愤的目光注视下,双肩微微颤抖。
“为什么你总把年龄问题当成我们之间跨不过的鸿沟?年龄差距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代表年龄的数字!就算有一群年轻娇美如花的少女和你竞争我依然会选你,不管你是二十九岁还是九十二岁我的选择依然是你!”她的肩膀颤动得更厉害了,呼吸也乱了节奏,钱复来叹口气,放轻了声音说:“因为你是秦月初——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人。”
秦月初依然无动于衷,她笑着摇了摇头,笑声里有嘲讽也有不屑,总之是钱复来很不喜欢的那种笑声。
“你的甜言蜜语总是说得那么动听。”她抬头看着他,眼下有一条浅浅的痕迹缠绵在脸庞上,“可是你不知道,你的情话说得越是动听我越是不相信。不相信情话更不相信你这个人。”
钱复来向上提了口气,黑亮的眼眸中有火星在闪动,“你说你不相信,那你为什么要哭?”
哭了吗?
秦月初茫然的抬手在脸上轻拭一下,那条快被风干的湿痕难道是泪痕吗?
钱复来想抱她想哄她想亲吻她,可她的不信任又让他生气,只好拼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她此刻的无助柔弱,好让她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
“为什么你偏要这么执拗?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啊!你在顾忌什么?年龄?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你是担心我父母会在意你年龄比我大那你完全就是多心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你!尤其是我妈妈,早就催我带你回家了。他们都是很开明的人,你以为的大问题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他坚定的说:“在我眼里更是连屁都不如。”
秦月初又低下了头,眼睛看着沙发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钱复来的话。
钱复来看着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忽然感到有些疲惫,仿佛这段时间以来自己都是在对一块石头说爱。以前他总是把女人的感情当游戏,玩儿腻了就洒脱的走人,不管对方如何苦苦挽留都绝不回头。他也没有细究过那些女人当中有没有人是对他动了真感情的,因为他觉得他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和秦月初接触以后他才体会到,深深喜欢一个人,可是你无法让她为你敞开心扉,你无法走进她的心,也无法让她对你上心,究竟是一种怎样无力却又甘之如饴讨她欢心、为她付出的幸福感和失落感。
这两股复杂的感情交织折磨得他快要走火入魔了。
但他已经认定了面前这个人,不管怎样都是不会放弃她的。如果她还是敞不开心扉,那他就多给她点时间好了。
钱复来在心里默默的承诺着。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你说话。”
与他对视,秦月初眼珠转动,看看他的左眼又看看他的右眼。那里面,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
“你有想过以后的人生规划吗?”
她今晚上说的话每一句都像导弹一样击中他的心。
“其他的我没多想,但是我后半辈子的时间规划里都有你。”
他们就保持那样的姿势对视着,“你不相信我,可以,但你总要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自己证明我对你说过的所有话吧?”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中夹了一丝委屈,“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就把我否定掉,这是对我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妹妹——”他上前一步,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腹间,手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发丝,“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好不好。”
秦月初无声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执拗到底是从何而来。
“好吧,我答应给你机会。”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钱复来反而有些不敢接受了,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真、真的?”
“嗯——”秦月初从他怀里仰起头来,声明强调道:“我只是答应给你机会并不是答应和你交往,你最好搞清楚区别。”
钱复来开心的大笑两声,低头对着秦月初的唇就是一口猛亲,“谢谢你妹妹!天哪刚才真吓死我了!真以为你要三个月不让我见你呢!”
秦月初推开他,佯装生气道:“谁让你亲我的!我还在生气呢!”
钱复来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开心,她答应了给他机会,这说明她已经准备要为他打开心扉了,是吧?
兴奋得又要去抱她,被她闪身躲开,“一身汗味,我先去洗澡。”
望着她逃跑的背影,钱复来又开启了他的日常不正经模式,“那你先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