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再问,接过信函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楚天歌有些体力不支,我搀扶他到床榻上休息。
坐在床榻旁守着他,视线却盯着门口,若有所思。
这个黑衣人我一定认识,可是他要比一般人会伪装,不知为何就是想不到他会是谁?
“别担心,所有人里面最可信的人就属他,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楚天歌昏昏欲睡前,拉着我的手。
虽然青冥给了那药帮助楚天歌恢复,可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耗神了,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好在没有再烧,我把脉的时候发现那药真的很神奇,居然一点点的修复了伤口,混乱的脉象逐渐平稳了。
白天发生了那件事情让我有些后怕,他睡觉我就看着火盆发呆。
两个老道的对话再一次让我想起了那个梦,侧头望着楚天歌,明知道已经过去了还是心有余悸。真不敢想象,如果我再回来晚一步,或者青冥没有来,会发生什么?
望着漆黑的窗外,暗暗的祈祷,若是这一次大家都能逃过一劫,我愿意放下一切仇恨,只为了守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他说得对,我们是幸运的,还带有机会破镜重圆,虽然路程坎坷波折,但总算相认相守了。
一大清早谢君瑛就带着人来接我们了,瞧他神色有异,楚天歌问了,可他说是宫里的那点破事让他不必担心。
一同来得还有齐国丞相凌远桥,没想到他居然被放出来了。
他看到我站在楚天歌身边时,皱了皱眉。有心走过来和楚天歌说话,却被楚天歌当成空气,拽着我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还丢了一声冷哼。
回到质子府,安顿好了楚天歌后信王便匆匆离开了。
而那些齐国来得大臣就都跪在了楚天歌房门外,顶着严寒求得原谅。
楚天歌吃着我给他做的小米粥,还有带着鸡蛋壳的炒蛋,吃的倒是有滋有味。
这不是我主动做的,是他惜命,说怕被厨子毒死,非要为难我。
做粥不难,可是做菜委实难住我了。
我上辈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粥都不会。这辈子还行会做粥,可是做菜真是一点也不在行,分得清各种药,却分不清盐和糖,所以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和师兄都不敢让我进厨房。
偏偏楚天歌不怕死,非要我给他做,也不嫌咯牙,就那么硬也下去了,还一脸的满足。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委屈,把蛋皮炒蛋端起来,“知道不好吃,就别难为自己。你不说难吃我已经很感谢了,不必勉强自己硬往下噎,对肠胃不好。我叫人去天香楼送两个清淡的小菜好了。”
楚天歌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拽着盘子边缘不撒手,“他们那的东西我都吃腻了,你难得给我做吃的,那我吃的自然也是你这份心意不是。你若是以后不想做,我也不勉强,我可以做给你吃啊!”
“你还会做饭?”我第一次听说,反正上辈子的谢君逸肯定不会。
“当然会做,等我伤好了就做给你吃,比天香楼的饭菜好吃多了。”那得意的表情有些欠揍。
他既然想吃蛋皮炒蛋,我也顺了他的心,由着他好了。
气鼓鼓的坐在他对面,“既然你会做,干嘛还要从去外面混吃混喝?”
“这话说得,君子远庖厨,我好歹也是个爷们,怎么能自己做着吃?”他嘴里咯吱咯吱嚼着蛋皮也不觉得难受,见我咧嘴咽了下去笑道:“当然,如果是我们家涵儿想吃,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无语,也不愿因为这个和他生闲气,看了眼门口那些跪着的身影,“你别光吃啊?他们你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跪着呗!我又没有让他们来跪我,是他们自己犯贱非要堵在门口跪求我原谅的。他们自己不起来,我可管不着。”声音很大,虽然受伤中气不足,不过就这声量也足够外面人听得一清二楚了。“再说,我警告过他们,不要妨碍我要做的事情,偏偏他们就是喜欢自以为是,还擅自做主把你气走了。如果说我受伤还需要有人来负责,他们要付很大的责任的,所以跪着恕罪是他们理所应当,什么时候冻得受不了就自己滚蛋,我不要一群不听话的人跟着。”
我嫌弃的白了眼他,站起身收拾碗筷,却被他拉住了,很不高兴的质问我:“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我以前居然没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记仇!”
“当然要记仇,大大咧咧的我不是没做过,可是越是相信就容易背叛,我自己样的人都出现了叛徒,总要给那些人点惩戒,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我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不与他争辩,再次白了眼他,让他休息我去煎药。
端着东西走出房间,看了眼跪在门口的那群瑟瑟发抖的大臣们,打算也装作没看到就那么走过去,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刚才发善心的试着劝了,可是里面那位不听,我也没办法。
“萧姑娘!”凌远桥冻得瑟瑟发抖喊住了我。
我侧头看了眼他,淡淡的开口道:“凌大人,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帮,是你们那位主子太记仇了。还有,我好像忘了和你说话,我是燕国人,作为燕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入侵者肆意妄为的。你们之前做的事我会装作什么也看不到,这是看在楚天歌帮过我,还有你是云澈师兄生父的面上。但如果之后让我知道你们还敢有小动作,那时不管楚天歌会不会出面管你们,我萧若涵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好自为之吧!”
踩着风雪步步远去,走在风雪中感觉如今的燕国就像那飘摇的大树,根基不稳之下就会被狂风席卷顷刻瓦解了。
不知凭我们几人之力,能不能力挽狂澜?
“萧先生!”经过前厅时,大门口跑进来个熟悉的身影,他脚步匆匆的跑进来,由于地面滑扑倒在地是怕到我面前,一脸的惊慌和无助,跪在了我的脚下哭的像个孩子。
“小六子,发生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来,我们进去说!”看他这样我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想搀扶起他,可是他就那么跪着拽着我的前摆哽咽的边哭边说:“萧先生,快带我去找天歌少爷吧!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得知少爷出事,好不容易好转的病情又严重了。太,太医说,说恐怕年关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