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房,经年不见谁彷徨,万年殇,羌笛何须怨无偿-----------房
半月后,看着垂头丧气,满脸愧疚的管天。酥酥知道必须要同他谈一谈。
“管天。那就从头开始吧,不要想着只改一方面,从头大改。你从下学的就是金箔纸里面的工艺,传授的技巧都是为了制造出更好的金箔纸,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蛮蛮纸,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去努力就好,也不要因为银子的事情有负担,你主子可是一国宰辅,这点花销他不会放在眼里,别想那些软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三年,三年你造不出蛮蛮纸,你的就老老实实的当个管事,这辈子都别想再造纸,至于其他损失是我该承担的,懂吗?”
“从头开始吗?”
“对,从头抄纸啊。纸用什么主料,洗,切,浆,煮,漂,捣。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想你也熟悉。忘掉中间一切技巧,从头开始。”
“你看我的手能够摸到食材的脉络,机理。我用手可以看到这条青花鱼的骨骼,所以我能准确的剔除这里面刺,做出鱼丸。所以现在把你五感全部用上,把光从头到尾融入进去。”
“我们释门曾经用竹子造过纸。现在藤纸之所以流行,因它皮下韧部含量大,且藤条柔长而无结,打浆起来可用部分多。出纸则细密韧平洁白。去重新寻找材料,一切从头开始。”
“还有纸药改良也很重要,当时我曾经自己制过屏荧纸--一种半废纸,就是在纸药上的刨上下了大功夫,因为这蛮蛮纸要透光,所以这方面是重中之重,这是我给你建议,合不合适自己实验。”酥酥说完也不再管他开始认真做着鱼丸,为了晚上的锅子准备。
管天会纸坊去思考,楠木要新鲜,刨成薄片,在冷水中浸泡出细腻清爽的滑液。又称美人泡花。新鲜楠木片手感细滑微油,薄片如丝面,入水生妙液,低温下鲜活,不能久存,否则滑性消失,所以尽量现作现用。另一面来看。正是因为温度上升滑性会减弱甚至消失,让焙干的纸仍保持各种性能。所以当时动了所有的工艺就是没有想过要重新调配纸药。”
现在想想或许自己真该把自己当个学徒重新开始。开始寻找适合蛮蛮纸的一切。可惜浪费了那么多银钱,买这些纸浆。
蛮蛮纸如何在抄帘打浪,又如何让杂质从帘边滑走,因为光的原因也要重新估量。东家说一样的纸,也可以也可以张张不同,而蛮蛮纸的光就是它的千变之源?所以除了材料,纸药,抄帘打浪也同样重要,看来一切得从头开始了。当时想的最后再施胶,涂布,染潢等步骤就是分出不同,真是太狭隘。
在管天研究纸的过程时候,而酥酥也在研究笔,得益于强大神识,将一只笔里面的笔毛,分制在两杆笔中,根据点(丶)、横(一)、竖(丨)、撇(丿)、捺(乀)、提、折(乛)、钩(亅)的书写特性从中选出狼毫和石獾毫两种毛,制出蛮蛮笔。先用一种笔写一遍,手信者顺着的基本的纹理,在描绘一遍,就可以显示出完整的字。当然这只是夫妻表达情意的小玩意远远比不上,蛮蛮纸那么独一无二。
酥酥同时也改动了墨,松烟墨的制作采用砍伐松枝,烧烟、筛烟、熔胶、杵捣、锤炼而成,在筛烟时候溶入颜色,配合着蛮蛮纸使用的蛮蛮墨。
砚台更是简单--陶砚,里面用夫妻的名字做画,或山,或水,或花,或鸟。寓意吉祥,很受小夫妻们的喜爱。为此酥酥甚至在这里买下了一座白陶窑。
酥酥愣是凑全了,蛮蛮家族的笔墨纸砚。将福缘阁从衣衫,珠宝,胭脂,香料经营中走出,上了一个新台阶。当然这都是后话,酥酥现在主要还是帮着管天制作蛮蛮纸。
酥酥现在是小馆为主,偶尔来纸坊这里玩玩。酥酥一时起兴自己下水试着抄纸。管天在一旁看着酥酥那娴雅的动作,头一次觉得有人竟然可以把苦工做的如此优雅。
酥酥曾经在官纸司当过小婢。虽然当时匠人脾气很大,不允许酥酥动这些东西。但是十几年的浸淫也懂得了不少。当年酥酥的养父,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匠,六指纸刘,曾经做出过糯米纸,当时酥酥很细欢吃糖葫芦,因为养父是做纸的,所以从来不同外人一样用纸包。每次从外面买来的总是几根几根的黏在一起,特别难分,自己同小六每次都要为了那个糖多强一回。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就用糯米造出了纸。不用加碱,不用那么长的时间,只要淀粉乳化,然后过筛,调糊,过火蒸烤,抄膜烘干就可以。
当时就是酥酥帮着养父抄纸,薄如蝉翼,透可见光。那是炒至讲究一个快,轻,准。虽然最后养父也是被这糯米纸给坑的废了手,但是也在教导着酥酥,那不是纸的错,是人的错。虽然后来酥酥把姓凤的手劲,脚筋全都挑断,丢尽妓院,可是养父的手,废了就是废了。还好小六有出息,读书读出来了,当时自己处理踪迹应该掩盖完全了,养父应该能够得个善终。
虽然好长时间没有抄过纸了,可是酥酥经常做米粉,河粉,那个也是很考究转帘的手艺。酥酥运起竹帘,快速的各个抄出一张,几天后来看,发现杂质非常多。这已经是人宫过滤过几遍,竹帘的缝隙这几种材料都不合适,藤,竹,甚至丝的都试过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调试,纸浆已将没有问题了,甚至为了去除杂质,还人工过滤纸浆,但是抄纸的时候,怎样都做不到当年糯米纸的薄如蝉翼,不具透光性。蛮蛮纸中的母版就是要透光。
酥酥总算知道,管天为何这段时间这么暴躁了,知道问题尝试了所有办法,确实无法解决。看了眼其他学徒,也是垂头丧气的,酥酥大手一挥,“没事,这段时间大家都累了,可能是我强求,来今天休息一天,我们去外面吃东西,正好今天是小集,我们也去玩一玩,芦儿的手艺,虽然好,可是光吃也腻了,东家命令,今天不准进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