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宫里人说,赵恒屡次下诏书征求悬赏妙手神医,只要谁能够医治好李太后的病,他愿意给此人三品官位,并赏赐黄金五百万两。
民间谁不眼馋权势与财务,可实在是能力有限,纵使有心也无力。
这日赵恒上早朝,面色疲惫惨灰,总是流露出忧伤的神色。
“皇上,最近辽国契丹人驱使骑兵抢掠深、祁一带,他们真是猖獗,臣下以为皇上应该出兵讨伐,让他们不敢再小看了我大宋,任意欺负我大宋子民。”寇准跨出左腿,出班启奏。
赵恒听寇准启奏,微微皱了皱眉,“辽国不安分也不是一天两天,寇大臣,朕觉得他们蛮夷之人也耍不出什么花头。”
“皇上,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寇准听赵恒一口回绝他的提议,有些生气。
“寇大人,辽国人凶恶如豹虎猛兽,与他们交战,定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臣下以为皇上可以派大宋使者去与辽国交好。”素来与他为敌的王若钦开了口。
“王若钦大人,你说这话,还是不是我大宋王朝的重臣,怎么这么窝囊。”寇准瞪了他一眼,奸邪小人,皇上有你这种臣子,真是百姓的灾难。
“寇大人,你……”王若钦愤怒的拿手指着寇准,因为赵恒在上面看着,他不敢轻易动手,不然他真的不能够保证,他的手不会落下去。
“王大臣所言极是,一旦开战,受灾难的是黎民百姓。”李沆不是故意与寇准为敌,他只是从内心出发,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难道就任由他们契丹人这么欺负我们大宋子民吗?李大人,我们生活在开封,不知道边疆百姓疾苦,我常听人传,契丹人奸掠妇女,残杀壮丁儿童,倘若受苦受难的是你的同胞姐妹,同胞兄弟,你还能够这么轻松在这里说话吗?”寇准见李沆三番五次与自己作对,原本尊敬他是个贤臣还礼让三分,谁知道现在他竟然帮着王若钦说话,可不气死他了。
“臣下以为寇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辽国人之所以挑衅大宋,是因为他们觉得大宋软弱无能,无法与他们比拟。不给他们一些大宋的威严看看,他们是不会知道什么叫痛的。”王旦也开了口,他也是论事论事。
“众爱卿都有理,可是你们忘了十一年前的岐沟关之战了吗?我军三路全部被辽军歼灭,还损失许多大将。”赵恒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收复燕云十二州也好,报仇雪恨也好,历史血淋淋的代价就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必须从长计议。”
“敢问皇上,粮草充裕,军械充裕,大宋军队整装待发,北伐准备一切就绪,只等着皇上你一声号令,为大宋肝脑涂地。”寇准讨厌赵恒的畏首畏尾,怕这怕那,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心狠手辣,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还坐的住!
“不,不够,远远不够。朕要千军万马,要训练有素的军队,要么不出兵,一出兵要做到扬眉吐气,歼灭辽国。”赵恒从龙椅上站起起来,气势长虹地说。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皇上想要等到辽国的铁骑踏进宋宫再出兵吗?”寇准大吼,他向来如此,令得赵恒都有些敬畏他。
“蛮夷之人,不足挂齿,他们整个国家的人算起来还没有大宋一个州的人多。”王若钦又悠悠开了口,“寇大人这般胆小,对大宋就如此没有信心,觉得宋军抵挡不住那么点辽人吗?”
“他们武器装备先进,妇人儿童皆能用兵。一旦他们抢夺先机,我大宋就陷入被动局面。”寇准指着王若钦,大义凛然道,“你别的事情,忽悠皇上也就罢了,宋辽之战是国家重大事件,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发表意见。”
“北伐之事,容后再议。朕想问,民间神医找寻的如何了?”赵恒见他们两个人要吵起来,连忙转话题到为李太后寻医。
“回皇上的问话,至今有多名神医被臣下记录在册,请皇上过目。”王若钦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谁叫寇准早他一步启奏,他苦于难开口。
“这个韩局是韩保升后人?”赵恒大概粗略了一遍。
“是,他父亲编写的《蜀本草》在五代十国之时,很是有名。”王若钦点了点头,“李后主李煜很器重他。”
“朕有所耳闻,那就让他来给母后看看。”赵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张嘴。”我接过绿荛递上来的草药汤,将李太后从床上抱了起来,让她可以靠在床头。
她看了我很久,始终紧闭着嘴巴。
“乖,良药苦口利于病,太后娘娘喝下药病就好了。”我像是哄小孩子吃饭一样的口气,引诱着她,“要是太后娘娘喝下这碗药,臣妻给您拿些甜品来吃,好不好?”
她还是瞪着眼睛,不明深意的望着我。
“太后娘娘,你要是不喝的话,病就不会好。”我将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送到她的嘴唇口边。
“哀家……那么对你,你还要……服侍哀家,有何居心?”李太后别过头去,不让我看她的眼睛。
“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亲,臣妻是皇上的妻子,替皇上照顾母亲是应该的。”我又将勺子转到她别过头的那一侧,递了上去,“张嘴。”
“你做再多,哀家还是不喜欢你。”李太后将我的勺子微微推了推,还是不愿意与我有眼神交涉。
“太后娘娘喜不喜欢臣妻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药能够医治好太后娘娘你的病。”我也不气馁,“如果太后娘娘不喜欢臣妻喂药,那让绿荛来总可以了吧!”
“没……用的,哀家百病缠身,没得救。”李太后绝望地闭了闭眼睛,“都是哀家……害得杜贵妃,还有侃儿的孩子。”
“杜贵妃得了痘瘟,太后娘娘也是迫不得已,大家都明白,何苦记在心里久久不散呢!”我见她望着我,张开了嘴巴,微微一笑,将药送到她的唇舌之中。
我心里却在说,当初你下命令的时候怎么不忏悔。
“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哀家知道。”李太后僵硬地笑了一笑,“你来照顾哀家,无非是拉拢侃儿的心。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皇后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对她所说的话无言以对,她说得不错,我就是为了得到赵恒的真心才这么做的。
“喝药,太后娘娘。”我又掬了碗里的一口汤药,送到李太后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