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闭了闭眼,“朕心悲凉啊。”
“皇上,臣妾觉得刘妹妹所言不无道理。”郭皇后替我开口,“皇上初衷是想与大臣们增进君臣情,为了楚王一人破坏,实在不值得。”
“连皇上也觉得大皇兄不可杀?可你看方才他如何对待朕,朕若是放过他,往后谁还把朕放在眼里。”赵恒口里扔不愿意饶恕楚王赵元佐。
“皇上若是能以德报怨,实为万民之福,请皇上三思。”郭皇后也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才是那个最伤心的人,要是皇上真的杀了楚王,太后娘娘该如何自处?”
正当赵恒犹豫不决时,从冷宫来的守门侍卫出现在百花大会之上,看他跑得急迫,吓得李太后和赵恒都胆战心惊起,难道是杜贵妃发生了什么事?
“何事令你如此慌张?”李太后首先出了口。
“回禀太后娘娘,今日卑职给杜贵妃和她的贴身侍女莺儿送饭,发现二人烦躁,寒战又有呕吐的现象,虽然卑职不敢确定是不是痘瘟,但是症状与卑职小时候相似,卑职害怕,所以前来禀告,求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
“什么,痘瘟?”李太后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可是不治之症啊。
“宣太医。”赵恒首先反应过来。
“不,谁也不准靠近冷宫半步。哀家不许痘瘟在宫中蔓延开来。”李太后在绿荛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命中注定哀家不能有第二个皇孙啊。”
“太后娘娘,那是三条人命啊!”我抬眼望向李太后,“痘瘟非绝症,在千年之后,它……它……”我差一点就说漏嘴。
“千年之后它怎么了?”李太后看我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悦。
“没什么,只是太后娘娘,杜贵妃怀有身孕,皇上子嗣又不昌,我们不该舍弃那个孩子。”我替杜贵妃求情,她也是为了对付我才被赵恒贬入冷宫,她怀有身孕抵抗力本就差,冷宫那种细菌病毒满天飞的地方,她不感染这种病才怪。
想来也是蛮可怜她的。
“哀家说得很清楚,痘瘟在宫中蔓延,牵扯盛大。哀家已经决定,来啊,取火把来。”李太后说的可怕,打算火烧冷宫。
“母后,这么做未免残忍?”赵恒明白李太后要做什么之后,有些不忍心。
“当初哀家求你别将杜贵妃关入冷宫那种魔鬼一样的地方,你听哀家了吗?皇上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于你而言有什么缺失的,你一开始不是就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李太后不看赵恒一眼,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烧死杜贵妃她们,绝不让痘瘟再从冷宫往外面泛滥。
“对了,除了你进入冷宫,还有谁进入过冷宫吗?”李太后又将视线转到禀告的冷宫守门守卫身上。
“只有卑职。”那人肯定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太后安了安心,“来人,将这侍卫扔入冷宫之中,同杜贵妃她们一起烧了。”
那侍卫听后,目瞪着,求饶,“太后娘娘,卑职……卑职已经生过痘瘟,不会再传染了!”
“哀家怎么确保你以前生过。”很快就有两名戴着白布面罩的侍卫将他带走。
李太后,你这歹毒心肠。
“太后娘娘,这么做不可呀。”寇准不能再冷眼看下去,李太后大开杀戒,虽说事出有因,但是火刑实在残忍无道。
“寇准,哀家可不是先帝,对你言听计从。”李太后见说话人是寇准,反倒有些畏惧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痘瘟再可怕,太后娘娘也不该任由杜贵妃一等自身自灭,何况那侍卫一面之词,太后娘娘不去看看就令人取来火把,怎么知道是否属实呢?”寇准唯怕宫中有人故意使计谋,要害死杜贵妃和赵恒的孩子。
李太后思索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令太医前去冷宫,一旦发现是痘瘟,一把火烧了冷宫。”李太后下令。
“杜姐姐哟,你命怎么这般苦。”戴顺容忽然哭泣起来,一下一下割着肉的痛苦。
我白了她一眼,当着这么多大臣和王爷的面,也不害臊。
“朕今日不想再杀生,大皇兄,你回府吧。”赵恒失魂落魄跌坐在自己的木椅子之上,按着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我见赵元佐迟迟不走,怕赵恒一会儿反悔,“楚王,皇上让你快走,你走吧。”
“娥皇……”赵元佐舍不得,又恋恋望了我一眼。
“走啊!”我哑着声音低吼一句,又摆摆手,不让他再看我。
众人等了良久,马上就有戴着白布面罩的侍卫来回禀。
“如何?”赵恒还抱着一线生机。
“太医已经确诊,杜贵妃她们所得确实是痘瘟无疑。”侍卫从实说来。
“传哀家懿旨,火烧冷宫,不得有误。”李太后沉沉吸了一口气,还是逃脱不了。
“是。”侍卫得令,便又朝着冷宫赶去。
“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呀。”寇准哭腔着出声,摇摇头已经无能为力。
我也有些湿了眼眶,自己如今双手要沾满鲜血了,罪孽如此深重的我,头一回感觉到无力。
我要的就是这样吗?
看着她们一个一个死去,真的是我想要的嘛?
昭静贵妃,杜贵妃……
我看了一眼戴顺容,她哭容之下不易察觉一抹奸笑,她才是害死杜贵妃她们的罪魁祸首。
可我心里只觉得苦痛。
对不起,杜贵妃,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