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秘书站在焱冬办公室门前,整理好衬衫、领带,又拢一拢头发,轻轻叩了叩门。片刻之后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焱冬神色阴郁地坐在办公桌前出神,一只手轻拂下巴,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签字笔,眉头深蹙,几乎拧成了一道“川”字。
崔秘书站在门口,再敲敲门,喊了一声:“焱董。”
焱冬回神,抬眼望着他,直接了当地问他:“文印室的夜小天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公司上班?她向谁请的假?童经理说他不清楚这件事,你呢?你清楚吗?”
崔秘书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尽管他早已经做好了挨k的准备,这会儿直面焱冬,还是吓出了一头一身的汗。他清了清嗓子,说:“焱董,夜小天崔秘书站在焱冬办公室门前,整理好衬衫、领带,又拢一拢头发,轻轻叩了叩门。片刻之后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焱冬神色阴郁地坐在办公桌前出神,一只手轻拂下巴,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签字笔,眉头深蹙,几乎拧成了一道“川”字。
崔秘书站在门口,再敲敲门,喊了一声:“焱董。”
焱冬回神,抬眼望着他,直接了当地问他:“文印室的夜小天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公司上班?她向谁请的假?童经理说他不清楚这件事,你呢?你清楚吗?”
崔秘书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尽管他早已经做好了挨k的准备,这会儿直面焱冬,还是吓出了一头一身的汗。他清了清嗓子,说:“焱董,夜小天•;•;•;•;•;•;已经,被辞退了。”
“被辞退了?”焱冬重复一句,略显迷惑地看着他,说:“夜小天工作上出纰漏了吗?是谁把她辞退的?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汇报?”
“焱董,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这件事。”
焱冬停下手中的转笔,点点头:“你说。”
崔秘书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上周您不是拿出十件藏品借给顾长海做展出用吗,结果酒会结束后出了一件重大意外,在您的藏品中,有一支辽代的羊脂玉手镯不慎丢失了。
我跟顾长海立刻调取了视频监控,发现当晚只有夜小天曾经长时间停留在展台前。顾长海第二天就赶到公司找夜小天谈话,可是那个丫头嘴巴真够硬的,死活不肯承认是她偷了手镯。顾长海没有办法,就把她辞退了。”
焱冬越听越稀奇,越听火越大,听到最后,他将手中的签字笔“啪”地用力往地上摔去,一双凌厉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冷言说道:“崔秘书,你确定你的脑袋没被门挤过吗?你身为我的执行秘书,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在替谁做事?是谁发你工资?顾长海算哪根葱哪头蒜,她有什么权利跑到我的公司,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把我的员工辞退掉?”
崔秘书连连擦着额头的汗,怯懦说道:“焱董,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您那支贵重的羊脂玉手镯•;•;•;•;•;•;”
焱冬厉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怀疑夜小天偷手镯,证据呢?视频监控上拍到她偷东西的画面了吗?还是因为顾长海弄丢了我的手镯,没有办法向我交代,就可以随便拉个人替她背黑锅,这是什么tm的狗屁逻辑!”
“焱董,当时我们也是•;•;•;•;•;•;”崔秘书再想解释,焱冬怒喝一声:“你闭嘴!”
崔秘书立刻收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焱冬森冷的目光下,他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一缸冰水中,由上至下“嗖嗖”地冒着寒意。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来公司上班了,你就跟着顾长海,什么时候把手镯找到,什么时候再过来向我交差。”
“焱董,我,我知道错了。您可不能就这么含含糊糊地把我辞退了,这都是顾长海的主意,我根本•;•;•;•;•;•;”
焱董懒得再听他啰嗦,厉喝一声:“滚!”
崔秘书咽下后面的话,悻悻地退了出去,旋即掏出手机给童言打电话:“喂,童哥,不好了,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好好说话,怎么回事?”童言不耐烦地问他,最烦别人说话咋咋呼呼,女人勉强接受,一个大男人,瞎咋呼什么。
“焱董把我给炒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一家五口,老老少少的可都眼巴巴靠我养活呢。我这要是失业了,全家还不得喝风去啊。童哥,你得帮帮我,焱董是你表哥,你替我说句好话吧,我,我实在是•;•;•;•;•;•;”他说道最后几近哽咽,呜呜咽咽的,几乎话不成语。
童言听得稀里糊涂,又听他在那头像是要哭出声来,心里又觉得好笑又有些怜悯,耐着性子劝道:“哭什么哭?你还是个男人吗?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
崔秘书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给童言听,他话音刚落,童言在那边就火大地骂开了:“难怪我哥会发火,你tm脑袋进水了吗?你这是要活活气死他的节奏啊。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就犯迷糊?你要不是猪脑袋,那就是脑袋被猪屁股压过,这么大的事儿你听一个外人的,还是一头发长见识短的纯家庭妇女,崔林,你可真行!”
“我那不是急的嘛。你知道那支手镯多少钱吗?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偷了,视频监控没有录下任何有价值的画面,警察初步怀疑是内部工作人员所为。顾长海怪我监管不力,我呢,我找谁垫背去?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赔不起焱董的宝贝啊。”
“那你就随便诬陷夜小天啊?在整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怎么能跟着一个外人同流合污,诬陷自己公司的员工?你有脑子没有,你到底是站哪一边啊?”
“童哥,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照焱董的意思办。”
“那我到底是算辞退还是算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带薪执行公务吧。”
“你少嘚嘚,赶紧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顾长海,找到手镯再回来上班。我不跟你说了,一堆事儿等着我处理,先这样吧。”
童言挂了崔秘书电话,又拨通了焱冬的手机。
“什么事,说。”焱冬的气还没消,说话的声音里也满含怒火,隔着电话童言都能感觉到。
“梁子说今天上午教会那帮人又去东区静坐了,还拉了条幅示威。哥,要不咱们过去看看,那小子估计快撑不住了。”
焱冬沉思片刻,说道:“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出入东区的一条乡间小路被教会的信徒堵住了,焱冬的迈巴赫只能远远地停在一旁。焱冬走下车,黑压压一群人立刻扑入他的视线。
童言跟在焱冬身后,望着围坐四周的信徒及树干上拉起的醒目条幅,身为一个重度密集恐惧症患者,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鸡皮迭起,梁子能撑这么久真是不容易啊!换做是他,恐怕早就跟焱冬叫苦喊累的甩手不干了。
梁子未曾想到焱冬会亲自过来,立刻快步迎了上去,递给他一瓶水,叫了声:“冬哥。”又冲童言不轻不重的一拳头,嘟囔一句:“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终于愿意过来看看我了。”
焱冬接过水,刚拧开瓶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问他一句:“还有水吗?”
梁子一时间没弄明白焱冬的意思,想了一想,说道:“大概还有四箱吧。怎么了,冬哥?”
“把水发下去,必须保证每人一瓶,不够的话再去买。”焱冬交代道。
“发给这帮人?哥,这帮人现在可是咱们的死对头啊。有那个钱还不如给我涨点儿工资呢。”童言在一旁不满地小声说道。
焱冬瞪他一眼,加重了语气:“什么时候我说完话你能痛痛快快的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我让你跟过来是干吗的?就是听你在这儿说抱怨话的吗?”
“冬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哎,你倒是过来帮忙啊,这么多人,你让我一个人发啊?”梁子也没好气地说道。
童言不情愿地过去帮忙,边发水边嘟囔:“你就算给这帮人一人发一锭金子,他们也不会说咱们的好。”
梁子笑道:“你哪来儿那么多废话,叽叽歪歪跟个娘们儿似得。”
童言也不理他,尽自发着水,倒也听到有人跟他道谢。发到第三排一个人的时候,道谢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耳熟,他微一抬眼,顿时睁大眼睛,张着大嘴愣在了那儿。面前坐着的瘦弱女孩不是夜小天又是谁!
小天接过水,旋即向童言又做手势又使眼色,生怕他一个大嗓门喊起来让焱冬听到。
其实刚刚焱冬走下车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他们了。只是目前各自所处的位置不同,她现在又身背小偷的嫌疑,实在无法过去跟焱冬他们打招呼。
“夜小天,我就当没看到你,你赶快走,别跟着这帮人一起瞎搅和。”童言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是教会青年团契的成员,我不会走的。”小天断然拒绝。
“什么?你是什么成员?”童言听得稀奇,下意识的嗓门就大了起来:“青年团契是个什么组织?做什么的?专门负责给教会修理家具的吗?”
童言这番话惹得周围一片笑声,小天发现焱冬的视线往这边扫过来,她往后缩了缩,挥手赶着童言,说:“你快过去吧,千万别告诉焱董我在这儿,不然我就惨了。”
“你想躲可没这么容易。”童言轻笑一声,旋即站起身大踏步走到焱冬身旁,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态,低声说道:“哥,夜小天也在这儿。”
焱冬旋即转向人群搜寻小天的身影,童言努努嘴,说:“靠右边,倒数第三排。”
童言话音刚落,焱冬已经快步往那边走去。他穿过人群走到小天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姿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小天不得不在这片逼仄的阴影下缓缓抬起头,默然地望着他。
“起来,跟我走。”焱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小天心间微动,却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不能走,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焱冬抿了抿唇角,点头道:“好,我等你。”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他这一等,一直到黄昏初上。焱冬一度以为他管过午饭还要再管上一顿晚饭,不料这些信徒却陆陆续续地收起那些条幅,又将中午吃完的空餐盒及瓶装水收拾干净,再三地向焱冬道谢后,这才三三两两地拎着包各自回家去。
小天经过焱冬的身旁站住,明如湖泊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想要说些感谢的话,焱冬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中闪着令她无法琢磨的明亮光束。
她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有力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那么炽热,几乎要灼伤她手腕上那一小块皮肤。
“焱董。”她轻喊他一声。
焱冬也不多言,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汽车。他发动了汽车,汽车在坎坷的乡间小路上疾驰。小天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却始终安静地坐在后面,不言不语。
焱冬将汽车一直开到了青阳山顶,小天缓缓走下车,迎面的夜风吹散了她满头的短发。
山顶异常的寂静,四周唯有强劲的风声不绝于耳。她望着山下那万家的灯火,心底生出几分莫名的怅然,那一盏盏明亮而温暖的灯光里,竟然没有一盏是属于她跟小雨的。
焱冬也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注视着山下那璀璨的世界,心底突然生出万分的感慨,眼前的这一片如画江山,竟抵不过身边的她带给他的别样风景。
片刻之后,他兀自轻声笑了一笑,说:“山下真是一片诱人心魄的花花世界啊。”
“可是,当你置身其中,却只有无尽的烦恼跟惆怅。”小天淡淡地接口说道。
焱冬看她一眼,问她:“你的信仰教给你的难道只有隐晦跟颓废吗?”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说:“你看,无论这个世界是温情的还是残酷的,又或者它充斥着无数令人为之沉醉的美好,你为它穷其一生,但是在你即将死去的那一刻,你会悲哀的发现,这世间竟然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你可以带走的。”
“但是至少我可以留下一些东西给我所爱的人。或者,在她思念我的时候,会对我心怀感激。”
“再深的爱,终究抵不过时间的考验。”小天说道。
“你想说什么?”焱冬敏感地问她。
她沉思片刻,再说:“焱董,你应该很清楚,你用作开发的整个东区,其中就包括了我们基督教会的三亩三分地。这块地皮算起来相当有年头了,当时购买这块地皮的时候整个中国还处在水深火热的抗日战争年代,教会的老牧师为了让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有一个暂时的避难栖身之地,几乎倾尽教会及个人的所有积蓄,才向当时的地方zheng府买下了这块地,并临时搭建起一栋两层的小木楼。
这栋小木楼在那样一个白色恐怖的动荡年代曾经救助过为数不少的难民,老牧师称它做福音村,意为上帝的福祉降临于此,庇护于此。
小小的三亩三分地,曾经是许多流浪人的避难港湾。它不仅仅只是一块地皮,它见证了g市教会的百年兴衰,见证了一代又一代奉献教会的牧师、传道人的艰辛与磨难。虽然随着战事及时间的推移,老牧师去世后,地皮的相关证明、档案资料有所缺失,但是焱董,能不能请你考虑一下把教会的这块地皮•;•;•;•;•;•;”
焱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冷然打断她的话,说道:“不能!”
她望着焱冬微怒的脸庞,微微叹口气,不再多言,只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忍了下去。
见她眼中闪过几分失落,焱冬缓缓放松了语气,说道:“目前整个东区及周边老式住宅区的所有权隶属我的世博商贸集团,市政的规划也已经决定在东区建一处标志性的商住两用大楼。你所说的那三亩三分地或许曾经属于过教会,但是目前市政积极参与,又打着一切皆为建设新城市的旗号,所以那块地恐怕很难再归还给教会了。小天,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她点头微笑,说:“焱董,我还是要谢谢你肯听我的解释,也谢谢你没有因为我们的软抵抗而为难教会、为难大家。”
焱冬微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她说道:“明天回来上班吧。”
她也不打算接他的话,只说:“焱董,我今天学会了一首新赞美诗,我唱给你听吧。”
焱冬闻言眉间微微一动,点点头,说:“好。”
小天清了清嗓子,低沉而婉转地唱起来:
尘埃的旅行
谁摄影过它辗转的轨迹
上帝的呼吸
脚步轻轻地让人们苏醒
计算着世纪
谁能告诉我永恒在哪里
天上的恒星
就是上帝给我们的指引
时间的河流
细水如何长流
人世间有太多贪求需要被拯救
未来的光景谁能永垂不朽
失去了灵魂像梦游
尘埃瞬间就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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