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我都***觉不到我的生死存亡了!耳畔却传来一阵又一阵呼喊声。
他们有的叫“公主”,有的叫“元宁”,有的叫“元宁公主”!
我听得出,这些都是别人对我的称呼,但是我却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找我来了!
“该死!”只听一声近在咫尺的咒骂,阮由似乎是生气了。他这样,却更让我确信,我方才的感觉不是错觉。真的有人找我来了。
沈潋?是沈潋吗?我嘴角微勾,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很容易,就将那些人的呼喊跟沈潋划了等号。
“沈潋,救我!相公,救我!”意识濒临消亡之前,我喃喃的道了这八个字。然后,便昏昏沉沉的迷了过去。
意识再次恢复,已在三天之后。
和想象中不同,我既不是幽幽睁开双眼,也不是慢慢动动手指,而是猛地尖叫一声,惊坐而起,口中大喊着,“别把我吊下去,别把吊下去,我求求你,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元宁,是我啊!你已经回来了!”沈潋紧紧抱着我,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安抚。
“不,好多蛇,真的好多蛇,它们都舔到我了,我好害怕!”我双手用力,挣扎着挥舞,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安分。他被我踢打的急了,索性直接推开我,改用双手抓着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焦急着大声道,“你看好了,我不是蛇,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我是你夫君,是沈家的沈潋!”
“沈潋、沈潋”这两个字侵入我脑海,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哭叫着,呢喃着他的名字,脑中一片混乱,一直持续很长时间,才逐渐安歇下来,看着他泪如雨下,“真的是你吗?我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沈潋再次拥我入怀,将我抱的密不透风,声音沙哑,愧疚道,“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丢了,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
“回来就好。”疲惫至极的我已经顾不上什么前情旧爱,此时此刻我只知道,离开阮由就是天堂,那个叫蛇窟的地狱真是太让人心颤肝裂了,可以逃出来已是福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我饿了,又吃的吗?”又定了会儿心,我不由分说的推开他,如是问。
沈潋就这样被我推开,一开始脸上的确有些挂不住,眼神也闪闪烁烁的,不过很快,又被我的问题吸引去大半注意力,勉强笑着,连连道,“有有有,打从带你回来,灶上就十二个时辰都炖着肉粥,我马上去给你拿!”说着,将我往后一靠,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再回来,手上果然端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里是一只青花瓷盅,还有一只配套的小碗,以及勺子。
沈潋像是对待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每一勺粥,温度都吹的刚刚好,多一下则嫌凉,少一下则嫌烫。弄得我尴尬不已,忍不住皱了眉,有些生疏的跟他交代,“你不用凡事都这样亲力亲为的,我不习惯,让锦秋锦棠来就好了。”
“那就慢慢习惯!”他受伤的低下头,继续吹勺子里的粥,一下一下,都像吹在我心上,有些痒,有些软,但更多的却是心酸,是难为情。不自在的仰了仰头,我吸吸鼻子,赌气般的扭过半个身子,跟他抱怨,“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沈潋你该要点儿脸,不要每次都这样害我,我承受不起。”
听我这么说,沈潋先是沉默,一直过去很久,才叹了口气,沉重道,“这次弄丢你,确实是我的错,我认!可别的,我想我应该不会如你所愿,同时也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再有和离的想法,因为我死都不会同意。”
“死都不会同意?”唇角轻勾,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我扭头,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俗话说,这买卖不成仁义在,毕竟夫妻一场,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样吧,为了保你一条命,我就暂时屈就在你身边,做你同床异梦的媳妇,怎么样?”
“元宁!”沈潋不知为何,被我刺得眼眶通红!就好像,心里藏着旧情人的那一个不是他,而是我一般。嘴边的弧度更加讽刺,我指指托盘上的粥,又问,“这是大嫂煮的吗?”
“是!”他点点头,脸上怒气依旧未消。
“不介意的话,让我见她一面吧,这粥有点儿咸,我想给她提点意见,改进改进。”云淡风轻的又扯了个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脑抽,还是嫉妒,反正没事就是想刺激刺激他。
“好!我这就去请她,你等着。”沈潋点点头,风一般的旋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嫂果然敲门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沈潋。
“你还来干什么?”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我脸上的嫌恶,明显至极。
“那好,你们说,我就在门外,需要的话喊一声,我马上就进来。”沈潋眼里的受伤更加明显,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闻言,我抿紧了嘴,就当没听见。大嫂则是拍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眼神。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飞快的换了表情,忙拉大嫂坐下,跟着又鼻子一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委屈兮兮道,“嫂子,求你帮我个忙。”
“说!”大嫂小手一挥,端的是正义凛然。
“我不想整天都跟沈潋呆一起。”继续装可怜,我压低声音,扁着小嘴道。
“可他毕竟是你相公!”大嫂摆手,表示这个忙不能帮。说着还扯了个笑,似模似样的劝解起我,说什么劝和不劝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
我被她说的耳朵生茧,愈加昏沉,索性一掐大腿,直接眼泪汪汪的告诉她,“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跟他在一块,你要不帮我,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你也甭想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