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那四个陪嫁丫鬟总见缝插针,得空就在我耳边唠叨,说什么沈二爷是绝世好男人,主子遇到他自是修了十八辈子的好福气,万万要抓牢了,千万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哭天抢地,怨天尤人……
听听,你听听,这是该陪嫁丫鬟该说的话吗?妥妥的胳膊肘朝外拐啊!
再说我堂堂公主,还是嫡公主!是那种卑躬屈膝,会讨好下臣的人吗?
咳咳,事实证明,我还真会。所以才会有那七八个通房侍妾的存在。
可谁知,马屁没拍成,倒被驸马反踹一脚。沈潋非但没感谢我贤且不妒,进而涕泪交流,觉得自己三生有幸,反而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见一次就收拾我一次。
而我那四只陪嫁也不安慰我,只一个劲儿的数落我,替沈潋不平,说什么伺候夫君的事就该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于他人,尤其在那档子事儿上。
可以说,那段时间,是我过的最悲惨的一段时间。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有病,内人外人,没一个向着我的,就连一向最宽容的婆婆,也忍不住召了我过去,拐弯抹角的给我做思想工作。警告我再不许给沈潋物色床伴,就算迫不得已,十万火急,也只能留一个。当然,最好还是我身先士卒,亲自上阵。
于是,在那个萧瑟的秋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讨好别人,就这样胎死腹中。
也因此,昨儿个我问起白莲花好坏时,沈潋后知后觉的变脸,都是情有可原的……咳咳,反正大家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思量间,镂云院已经近在眼前。
进屋后,我先是差锦襄留意大房那边的情况,然后才去了浴房。
待沐浴完毕,换过衣衫,晚饭也已经上了桌。
慵慵懒懒的落座,我看着满桌珍馐,不由得蹙起眉尖,细声询问照顾我寝食的锦夏:“夫君都说了不回来,怎么还准备这么多菜?”
“回主子的话,二爷知会您说不回来,那是心疼您,怕您等不及,可您也不能因此就………”就将驸马爷无视了个彻彻底底吧!锦夏一面帮我布菜,一面无可奈何道。
“不能什么?”我追问,面上刻着虚心受教。心里却暗着嫌弃着,自家夫妻还搞这么多虚泡泡,沈潋是吃饱了撑的不是?回就回,不回就不回,直接给个准信,这样绕来绕去,猜来猜去,能猜出二两金吗?无聊!
“奴婢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留几盘酒菜,给二爷温着,这样不管他到时候有没有机会用,说起来,这总是您的一片心意,你说是不?”锦夏循循善诱,试图唤醒我的一颗贤妻女儿心。
可事实上,那颗心我根本就没有啊!所以到头来,也只能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用眼神表示:不好意思,又浪费你这么多口水。
锦夏被我忧伤而又空洞的目光刺激的胸膛起伏,两两对望,久久僵持,最后直接差点背过气去。
再说我,虽然不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看在她被我气的不轻的份上,还是听了她的话,随意指几道沈潋惯吃的菜,让她端下去温着。
转身时,我明显发现她脚步懒散,双肩低垂,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