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这么有理有据,公公、婆婆沉吟一会儿,都点了头。
接着,由两人带头,众人目光一转,又朝大嫂望去,刹那间,一身红色劲装的她便成了焦点,十几只眼睛,都定定的看着她,有心疼,有忐忑,更多的却是期待。
也是,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要不点头,一切商议说到底还是白话。而围观者中,又以大哥和心澜的目光最为犀利、焦急。此时此刻,那两人真是像极了溺水后濒临死亡的旱鸭子,而大嫂,则是附近唯一一块浮木。
她若选择不救两人,是本分,救了,则是恩情。
可看那两人的猥琐样子,又实在不像是会知恩图报的人。因此某一瞬间,我的心是提到嗓子眼儿的,生怕她一张嘴,董心澜这颗棋子就要被踢出局外,那我一片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如坐针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脊背绷得直直的,都要紧张死了。
不过还在大嫂是个善良的人,识大体的人。她并没有一直用沉默吊着大家,也没用暴脾气跟长辈唱反调,而是快刀斩乱麻,咬牙切齿的吐了句“好”。
一锤定音。
心澜一句话没说,便从堂堂沈家养女,千金贵女,摇身一变成兄长侍妾。这结果非常讽刺,可又深得我心,以至于就连往日对白莲花的嫌弃,都淡了许多。
至此,一出闹剧终于和平落幕。紧跟着,三兄弟又各寻借口,双双退出扶风院,以免再惹爹娘烦恼。
“你路上慢点,自己先回去,我还有几句体己话要跟大哥说,晚饭不用等我。”经过一个岔路口时,沈潋却突然松开我的手,压低声音,沉声叮嘱。
听他这么说,我先是一愣,慢吞吞的反应了好一会儿他的意思,才从善如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嗯,我不等你。”
说完便带着锦秋先行一步,完全不顾身后人的小心脏有多凌乱。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确实如此,再往前走,我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被仇人扎了小人般,浑身都不舒服。
锦秋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对我的了解程度绝不亚于我自己,因此,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吐槽,她倒已经先知先觉的抱了我的胳膊,紧蹙着眉,语重心长道,“主子放心,没人敢扎您小人,只怕是驸马爷心中不爽,你们夫妻心灵感应了。”
心灵感应?我被这四个字吓的虎躯一震,浑身颤抖,连连摆手道,“锦秋你别闹,你家主子我胆小,吓出病来还得你伺候呢!”
“……”
看我这副熊样,她自知回天无力,只能长叹口气,又说起另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即希望我跟沈潋讲话时,能委婉点儿,别次次都将对方逼得要冒火。伤了别人,又恼了自己。
嗯,是这样,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是我的劣习之一!尤其在面对沈潋时,我更是一根筋到底。这三年来,纵有多人调教提醒,都没能使我入得拐弯抹角的门。我想,这就是佛家人所说的无缘无分吧。
倒是沈潋,在我莽撞压迫下,脾气越来越好,一年之内,想掐死我的次数硬生生的最几千次降到三百多次。忍字决已修习到天外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