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德雷斯一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对付这些苍蝇的”,高检院长说道,看来对媒体记者的这个称呼他也很赞同:“照例我们现在不应该坐在一起的,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坐在一起,没事情也会变得有事情。”
尽管尼格龙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不过凭他多年的经验,他已经猜了个**不离十:“是啊,高检院长和高法院长坐得这么近,这世上还哪里有公道可言。”他用媒体那种夸张的口吻表述着,其余三人都会心地笑了。
尼格龙一方面也是在讨好这三位高官,一方面也是在为自己接手这个案子打下一个良好的人脉基础,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个案子最终都是要交给陪审团的,我看应该可以走特别程序。”
“但是,‘特别’这两个字对于媒体来说简直就象是苍蝇闻到了有缝的蛋,他们会轻易放过吗?更何况这位皇子殿下昨天晚上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的传奇英雄了。任何一点对他不利的或者有利的程序都会引起激烈的讨论。”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浮夸,导致上司觉得自己在炫耀自己的洞察力,尼格龙故意延长了自己的思考过程。其实他是在听到他们三言两语之后才反应过来的:“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了,我接到电话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
证监部部长有点佩服他,他们三人在这里已经讨论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哦,看来你有办法解决这个程序问题了。”
“我只是在电话里才听到只言片语,我想让你们帮助我一起来理一下思路,好吗?”
这时其余三人才想到,这件事尼格龙根本还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呢。
“我先说吧”,由于尼格龙说到他有办法了,证监部部长很愿意把案子再说一遍,他象是看到了救星:“我也是今天早上八点才接到下级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有人匿名举报三皇子殿下冷箫遇,也就是那位昨天晚上赢得‘赌王’头衔的皇子。举报他进行了证券内幕交易,交易的股票是‘兰源投资’。”
尼格龙虽然不炒股,但对于这只由皇帝陛下一手发起的上市股票还是在报端了解过一些:“‘兰源投资’?你是说那家刚上市才一个星期的股票吗?”
“是的,就是皇帝陛下发起的,由‘鼎新股份’改名来的‘兰源投资’。”
尼格龙在这里面年龄最大,况且是在这种小场合,所以他也不必谦称“您”了:“你继续说吧。”
“然后我就觉得这事大了去了,我让他们先不要采取任何动作,急忙到了证监部。经过跟手下几个得力助手的商量,我直接找到了高检院长。我们认为这事必须先跟检察院通个气。按照程序,我们必须写下书面报告,递呈检察院,然后由检察院进行调查。”
“嗯”,高检院长点了点头:“你对这个最了解了。证监部把报告以书面形式递交我们,我们进行调查,然后再根据调查的实情作出向法院起诉或者不起诉的决定。但是证监部没有递交书面材料,而是直接找到了我,我也是从被窝里被拉出来的。”他笑了笑说,其余三人也附和着笑了一下。
尼格龙猜测到:“然后你就直接来到我们法院找我们院长了。”
高检院长想笑笑来解嘲,但是没有笑出来:“不错,按照程序,我现在是罪魁祸首。作为公诉人,没有经过调查,也不上法庭,直接跑到了法院的院长办公室,私底下秘谋案子的事情。要是这事传出去,我就是渎职罪,弄不好要坐牢的。”
“我也明白你的苦衷”,高法院长苦笑了一下:“遇到这事,谁都找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你到我这里来无非是想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照例这个案子现在还是证监部在决定是否报告的阶段,现在居然已经到了我这里。”
“也就是说,你们把原本大概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的程序,在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已经走完了”,尼格龙看了下手表,现在才十二点不到。而证监部部长和高检院长到这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效率真高啊。”尼格龙又开起了玩笑。
高检院长苦笑道:“我们也不想这么高的效率啊。可是这起案子实在牵涉太大了,只好大家一起商量着办,要不然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啊。”
证监部部长没有忘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不是说有办法了吗,什么办法?”
“刚才你们说到了‘兰源投资’,而‘兰源投资’又是皇帝陛下亲自发起设立的。而举报人尽管听上去举报的是皇子殿下,但既然是内幕交易,那就肯定是两人或两人以上。你们想这另外的那个或者那些人会是谁呢?”
高法院长立刻理解尼格龙的意思了:“你是说举报人的目的不仅仅是皇子殿下,也许他的主要目的根本就是皇帝陛下。”
尼格龙继续说道:“不错,我看举报人就是针对皇帝陛下的。只有我们把皇帝陛下拉进来,他的目的才真正达到了。”
高检院长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要不要把皇帝陛下拉进来呢?”
“要拉进来。拉进来有两个目的:一、让举报人心服口服。你想现在举报人肯定在关心着案情的进展,如果我们迟迟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举报。只怕到时候他要举报的就不只是什么皇子和皇帝了,也要包括在座的各位了。”
三位高官面面相觑,他们完全认同这种预测。如果达不到举报的效果,举报人迟早要把责任算到他们头上的。
“所以我们要让举报人安下心来,给我们时间来调查取证,这是把皇帝拉进来的第一个原因。”
尼格龙扫视了三位一遍:“第二原因,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自己的原因,把皇帝拉进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高法院长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