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箫遇哑口无言。这回他是信服一点的,因为他想如果自己真的只带了1000块钱,那么昨晚真的就只会输1000块,加上把冉卓香的1000块也输掉,加起来也就2000块钱。而现在自己输掉了1042(就是冉卓香换1000元筹码的钱)61050(自带的钱)20833(就是欠藤田小三郎的钱)=82925元,足足是马歇尔要求自己带的钱的829倍。这个比例让冷箫遇深感震惊,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现在继续。”马歇尔仍然几乎没有表情地分析着昨晚的情况。
这次冷箫遇好象慢慢理解马歇尔为什么要从昨天上午他的那句要求来着手分析了,看似平淡的一句话,里面竟然隐藏着这么丰富的内涵。
冷箫遇继续着他的回忆。他用十一把输光了那开始的11000的筹码之后,又用十把输光了自带的钱所换的筹码58608元,然后出现了一个救星似的人物——一个波尔多人叫藤田小三郎的,是他借给我20833元,或者说是他用这些钱帮自己换了20000元的筹码,于是他跟那个娇艳女郎又开始了第三回合的较量……
“等一下”,马歇尔把一直盯着桌面的眼光收了回来,直视着冷箫遇:“你是说你不仅输光了所有你的以及你妹妹的钱,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向别人借来了钱,继续着那个我起头让你进行的实验?”
“其实也不算是我借的。”冷箫遇想了想,原本他是想解释这钱是对方强烈要求借给自己的情况下自己才“被”借的,完全不象马歇尔说的那样“马不停蹄”,至少他想证明自己在借钱这方面完全是被动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这钱应该算是自己借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如果自己真地坚守自己的底线,难道对方还能逼着自己借钱不成。于是冷箫遇好象在对马歇尔也象在对自己说:“好吧,我承认,这钱确实是我借的。”
马歇尔指示到:“请你重新复述一下我昨天上午对你的要求,只需要最后那半段就可以了。”
冷箫遇重复道:“到任意一家赌场玩两个小时,看看战果。”
“那么你已经犯了第三个错误,你有没有注意到其中那个动词——‘玩’。我也先不深入下去,我只继续前面我举的那个化学实验的例子:如果那个化学实验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譬如你的目标是想得到一块硫酸亚铁,而你并没有达到你的实验目的,而这时你在根本没有分析清楚这是什么原因的情况下,居然把做实验用的固定硫酸瓶的铁架子一起扔进去了,你觉得这样对你的实验有帮助吗?”
冷箫遇现在真地理解马歇尔昨天上午对他的那个要求的真正含义了,自己在没有任何理论和实践准备的情况下,过分自信地去做了一个自己都无法掌控结果的所谓实验。
“请继续。”
“然后,我又跟那个女的进行最后一个回合的较量……”
冷箫遇现在可以越来越平静地接受昨天晚上的那个事实了:“结果这次只用了七把,她就把我的钱全部赢走了。直到今天早晨,我才在我冉伯伯的帮助下,还清了昨天晚上我所欠的所有钱。”
“好吧,尽管我对你昨天晚上真正的实验细节还没有仔细分析过。不过,从你开始到现在的复述里面,我已经给你总结过三个错误了。这三个错误相当于战争当中的战略问题,相比之下,你具体怎么把钱输光的是战术问题。在战略问题面前,战术只能算是小儿科。请记住我的这句话。”
冷箫遇开始忘我了,所谓忘我就是忘记掉昨天的耻辱的历史,勇于面对,勇于剖析。他现在正紧紧地盯着马歇尔的眼睛,耳朵也一字不落地听着马歇尔的每一个字。知耻而能后勇,现在他正是后勇的阶段。
“我再重复一下你刚才的三个错误:
一、你没有遵守时间的要求,擅自超过了我的时间尺度;
二、你没有遵守我的筹码要求,擅自超过了我的筹码尺度;
三、你没有遵守我“玩”的要求,擅自超过了我的精神尺度。”
“是的,我完全理解您的意思了,我确实是一错再错。”冷箫遇真诚地说。
马歇尔并不为他的认错所动,他现在进入了一个思维的风暴眼当中,他必须集中所有注意力来洞悉昨晚发生的一切。
“其实,昨天上午我要求你去进行的这个实验不仅仅是一个实验,更重要的是看你能不能守得住实验的尺度。我并没有对你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我知道象你这样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个特殊的皇室的身份,让你对金钱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一旦你进入那种以金钱为第一要义的场所,你就会立刻迷失自我。”
冷箫遇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马歇尔真是一语中的。昨天晚上那些钱足够一个普通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个二三十年的了,而自己没几下就输了个精光,而且还不算心疼,那是因为自己对钱没有概念。说好听点是视金钱如粪土,说难听点就是膏粱子弟的典型。试想要是今天早上没有冉源华的帮助,他拿什么还钱?到时候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光会消费不会干活的公子哥儿。他凭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地玩这么大的输赢,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伯父吗,这个伯父名义上还是他老爸。
试想,如果没有这个背景给自己撑腰,或者说没有这个心理暗示指引着自己,就算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借那么多钱。只怕当那个娇艳女郎坐到5000上限的那张桌子上的时候,他就会好好掂量掂量了。甚至有可能当自己把1000块钱赢到变成11000块的时候,他就可能已经获利了结,然后带着身边的姑娘好好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