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是在没有任何评判依据的情况下,即使有百分之五十五的成功率也比没有好。而这一切都是藤田小三郎的研究方向,如果说藤田小三郎作为赌术高手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话,也许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别人用大脑,而他用眼睛。
但是现在,对于冷箫遇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新手来说,藤田小三郎的方法完全没有效果了。他现在可是看的“真人秀”,不象录像那样是有分辨率的限制。不过由于藤田坐的位置一直是处于冷箫遇的左边,所以他只能看清他左手的动作。于是藤田小三郎悄悄站了起来,走出休息区绕到了冷箫遇右边的一张二十一点的赌桌上坐了下来。然后叫来了侍应生,用现金换取了5000元的筹码。当然他的目的不是真的要赌一把,而是可以离冷箫遇更近的看清他的动作。他一边断断续续地用小注码在桌上随意地下着注,假意参加着他们台上的二十一点,一边牢牢盯着冷箫遇的一举一动。这个位置用于观察冷箫遇简直太完美了,别人以为他是在注意看二十一点的结果,其实他是越过了桌子看到了另一张桌上的情况。
让他失望的是,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动作。从看底牌、拿牌到把牌排成一列,再到下注,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多余。除了当中的思考过程,他会用左手握住右手的大拇指。但不管是牌好牌坏,是输钱还是赢钱,他的这个动作没有任何走样,藤田小三郎从中没有看出任何有启发性的变化。
另一个动作是:冷箫遇在每次发完牌后,眼睛都会合上一段时间,这个连莫妮卡也看到了。但莫妮卡从这个动作中看到的是帅哥的魅力。而藤田小三郎从这个动作中却似乎悟到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没有确定,只是觉得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毕竟这个动作与其他赌徒有很大的不同。
于是,藤田小三郎继续研究他的这个动作。他发现他每次闭完眼睛后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然后迅速地下注、跟注或者弃牌。看来这个动作只是他思考的习惯。藤田小三郎有些失望。
但是,毕竟是江湖高手,藤田小三郎立刻作出一个假设——他闭上眼睛思考的是自己与对方的牌的实力对比而没有其它,因为他一看到牌就会闭眼,说明他对其它方面毫不关心。这个假设很快被实际情况证实了。
藤田小三郎根据第一个假设作出第二个推理——冷箫遇从来不看对手的表情。果然,这一点又很快被证实了。
于是藤田小三郎作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第三个推理——冷箫遇从来不在意下注的筹码,包括自己的,也包括对方的。
难怪在每个赌徒最为纠结的下注阶段,冷箫遇居然完全没有压力,似乎对他来说下注只是他闭眼计算之后的附加产品,没有任何需要考虑的。事实又证明了他的这第三个推理也成立了。
因为当冷箫遇看到牌之后,对方还没下注他就闭上了眼睛。也就是说他在闭眼阶段就决定是否跟注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意对手下了多少就跟了。
这时藤田小三郎的头脑开始狂风暴雨了。凭着他的经验,下注是梭哈游戏不得不重视的环节,而赌博本来就是环环相扣的,任何一个环节的错误都会导致满盘皆输。而面前这个对手,他居然毫不在意这个环节。他到底靠什么赢的?完全靠计算吗?既然这样,我不妨跟他做个实验,看看在梭哈游戏中是计算下多少注重要还是计算牌更重要。
更重要的思考出现了:既然他不注重下多少注,那就是说他根本没有风险控制意识,要想把一个没有风险控制意识的对手打败很简单,那就是把风险扩到最大。但是看来对手的计算方法很成熟了,只要对方下注,自己最好不要加注,因为对手的判断是经过缜密的计算的,如果盲目加注那等于是在送钱,不过也绝不弃牌,只要跟注就行,这样可以在最大限度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使对方的风险最大化。而如果轮到自己下注,就下最大的注,不必管牌的好坏。这样就抓住了所有能把风险扩大的机会。只要如法炮制,相信风险这把利剑终归会把对手刺中。
从理论上来说,藤田小三郎的这种想法是可行的。譬如甲和乙进行比大小的赌博,甲的钱有限,而乙的钱是无限多。而乙每次下注都以甲所有的钱为下注额。那么无论甲赢了乙多少钱,只要乙赢了一次,甲都会连本带利输光。这也许就是藤田小三郎所谓的风险最大化。当风险达到最大的时候,赢了再多的钱都会因为任意一次失败而血本无归。
对于现在冷箫遇和藤田小三郎来说,冷箫遇就是甲方,作为乙方的藤田小三郎尽管不敢说钱无限多,但看到冷箫遇只是在500块上限的桌面上进行上千元一次的赌局的时候,藤田小三郎的资金准备可以等同于无限。
藤田小三郎兴奋地立刻从二十一点的桌面上站了起来。在这里玩了近十五分钟,他的筹码还是5000,没有输赢。他拿着筹码兴冲冲地向冷箫遇的赌桌走去。快到冷箫遇对面那张位置的时候,藤田小三郎立刻觉得不妥,他的反应够快的,立刻继续向前走去,一口气回到了休息区他原先的座位上。这时藤田小三郎才静下心来思考。
藤田小三郎心想:现在这样出面,而且是带着打败他的目的,一方面与自己在“北海料理”时候的表现判若两人,实在有两面三刀之嫌;另一方面,他与冷箫遇将在“赌王争霸赛”上见到,如果今天就出手,未免太高调了,只怕在这个主办国过早暴露自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效果。不,绝不能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