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小三郎越说越兴奋:“那将是两万亿,不,也许会是50000亿。我是波尔多新增50000亿产值的功臣。我要跟议会签署协议,就算我每年抽取其中的万分之一都会让我有花不完的钱。”
两名下属调动着他们几乎平滑得没有褶皱的大脑计算着这些天文数字,鼻尖上的汗都出来了。也许对他们来说直接告诉他们可以拿到多少红包会让他们更好理解一点。不过还好,尽管对过程他们没有听懂,但是对结果他们还是听明白了:他们的上司将会很有钱,而他们也会从中捞到一杯羹。
“而这一切”,藤田小三郎继续着他的慷慨陈词:“都要从‘赌王争霸赛’开始,都要从下周五开始,从皇宫大酒店开始。”
终于,藤田小三郎绕回了原点,两名下属总算松了口气,因为后面这句他们听懂了。
“而你们,这两个蠢货”,藤田小三郎突然话锋一转,用食指从高个子开始扫到矮个子结束:“只会给我添麻烦!”
“是,对不起,我们错了。”
藤田小三郎完全没有在意两名属下的道歉:“我们在这里是外国人,目标本来就大。而你们又在这里干了这么出格的事,我们还没有出手,就被别人盯上了。”
“我们在这里应该低调,应该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懂吗?”藤田小三郎的语气终于有些缓和了:“因为我们的目标是‘赌王’,在此之前我们不允许有任何事成为达成这一目标的障碍。”
这回两名下属总算知道他们找美女的事情原来是阻碍了上司的远大计划,从道理上来说他们是听懂了,但是他们能不能改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把握:“是!”
藤田小三郎说道:“好了,我们也该工作了。”
“工作……”两名下属完全不明白在异国他乡吃完晚饭还要工什么作。
“既然比赛在这个国家举行,我们还是有必要先到他们国家的赌场去看看,先了解一下这里的赌风以及水平。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地利’是重要因素之一。”
“是。”两名下属又快要听不懂了。
于是三人离开了“北海料理”,乘出租车与冷箫遇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家赌场。
由于冷箫遇与冉卓香到复兴路去吃了小吃,所以三个波尔多人反而比他们早了半个小时到达了赌场。
走进这家伊丽莎白皇后赌场,藤田小三郎就安排自己的两个属下坐在了休息区的一张桌子旁边。藤田小三郎帮他们安排了两杯咖啡,因为他再也不想两人喝酒误事了。他规定两人不可离开这张桌子。然后藤田小三郎独自一人在这个场子里转悠起来。
作为波尔多博彩业协会主席,藤田小三郎当然熟悉这里的任何一种赌博方法。仅仅花了三十分钟,他就基本熟悉了这里的赌风,包括荷官发牌的手法,赌客下注的习惯,侍应生与账台调换筹码的流程,以及监控探头的布局等等。
藤田小三郎不得不佩服这里的管理水平,比起波尔多国最大的赌场来,这儿的档次明显要高出一筹。就连这里的交际花也比自己国内的要漂亮许多。
藤田小三郎坐回到自己的桌子,开始观察形形色色的赌客。这时门被推开了,他居然又一次看到冷箫遇和冉卓香这一对“兄妹”。其实他也看出两人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估计是一对小情侣,只不过在“北海料理”不便点穿而已。他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在“北海料理”那些话都只是客套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欠了他们什么。
此时他突然听到旁边两位女侍应生在窃窃私语。
“快看,这不是三皇子吗?”
“什么三皇子,就是那个一男一女走进来的那对吗?”
“是啊,就是那个男的啊。好帅啊,我爱死他了!旁边那个好象是公主哦,他们真般配。”
“你瞎说什么,他们是兄妹,什么般不般配。”
“这个你就不懂了,他们俩都不是皇帝亲生的,他们俩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个你也知道,你好八卦。”
藤田小三郎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概两个女侍应生以为他们是波尔多人,听不懂萨摩帝亚语,所以也没有避讳他们。
藤田小三郎立刻兴奋起来。因为对于每个参加“赌王争霸赛”的选手,他都几乎能背出他们的资料。他特别关注萨摩帝亚王国的参赛选手。因为自从冉源华当了皇帝,就开始极力发展博彩业,使萨摩帝亚王国的博彩业产值一举超越了其他国家,成为德拉摩尔国之后的第二大博彩中心。这次冉源华牵头举行“赌王争霸赛”意思很明显,他也想把“赌王”的头衔留在本国,说不定他也有把国际博彩业联盟总部迁到奥隆托的计划。冉源华是藤田小三郎那个“宏伟蓝图”计划的第一块绊脚石。
因此藤田小三郎对萨摩帝亚王国参赛的三名选手都进行了认真研究。前两位一直是赌坛的精英,名气很大,关于他们的资料从网络上就能找到很多,更何况藤田小三郎原本就是业内人士,他的电脑档案里有更多的网络上没有的东西。
但是对于第三位选手,他几乎一无所知。这个选手是在本周一突然宣布加入的,离开赛只有两周不到的时间了。这让藤田小三郎收集资料的难度大了许多,但是当藤田小三郎开始收集的时候,发现最大的问题不是时间仓促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的问题。首先在他的电脑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资料。其次在网上连这个参赛者以前比赛的成绩都完全找不到,更不要说手法、动作、习惯了。
藤田小三郎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放心不下。他正在努力寻找蛛丝马迹,想获得任何可用的信息。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结果。他仅仅从公开信息知道这位参赛者是萨摩帝亚王国的三皇子,叫冷箫遇,二十四岁,在读研究生。
光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想在赌台上胜过对手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他甚至想:大概是冉源华想用参加这次比赛来给自己的儿子捞一些政治资本吧,简单说就是帮他镀镀金吧。藤田小三郎这么想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因为推荐一个完全没有比赛经验的人来代表国家参赛,本身就有问题。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藤田小三郎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现在藤田小三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了,而且现在他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看来他是要在这里赌一把了。太好了,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完美的开局——藤田小三郎把收集资料作为与每个对手较量的开始,而不是从赌桌开始。
为了不引起冷箫遇的注意,藤田小三郎向灯光的阴影部分移了移座位,并且关照两名下属也移了过来。而此时的冷箫遇初来乍到,自然不会留意这三个“老朋友”。这个赌场的休息区被设计成高出赌场区半米,从赌场区到休息区是要走上几级台阶的。于是藤田小三郎可以俯视冷箫遇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在进来后先在赌场转了一圈,然后在老虎机那里玩了一会儿,最后在梭哈区坐了下来。现在大概是晚上八点三刻,冷箫遇开始认真地玩起了梭哈。这更加让藤田小三郎确信这就是那个准备参加“赌王争霸赛”的冷箫遇,因为这次争霸赛唯一的比赛项目就是梭哈。
藤田小三郎对冷箫遇玩梭哈的第一感觉就是一股清新的风格。由于冷箫遇是个新手,他没有任何赌徒的不良动作习惯。他不博牌,下注时手不抖,嘴里没有一句无用的废话,更不会说什么口头禅。
藤田小三郎之所以要把收集资料作为较量的开始,原因是他最看重一点——对录像资料的研究。几乎每个赌徒都会在经年累月的赌博过程中渐渐养成自己**的风格。光知道对手的风格对赌局也许没有多少帮助,但当这些风格渐渐物化为这个赌徒的某些细微动作或者习惯的时候,那就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了。特别是碰到藤田小三郎这双研究过数千名对手而洞察秋毫的眼睛的时候,那这些习惯几乎就成了这些赌徒致命的弱点。
而在梭哈对赌中,这种研究的实用价值是无与伦比的。因为梭哈是真正最大限度地剔除了运气成份的赌法。好的赌徒一般会在拿到好牌或者差牌的时候都不露声色,以免让对手揣测到自己的意图。
但是当某种风格物化为某种习惯的时候,这些下意识的习惯是靠意识无法控制的。而正是它们出卖了他的主人。
譬如有些赌徒会在准备用好牌骗对手跟牌的时候习惯性的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互摩擦一下;譬如有些赌徒遇到坏牌,而准备下重注吓退对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一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