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田有时表现出的这种无赖加牛皮糖的性格,海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田同学这种粘人的个性正是属于他‘冰水两重天’个格的火热的一面。只要一旦被田粘上,头发里就如同被揉进了泡泡糖,想取出来是极为不易的事情。这种‘粘在脚上甩不掉,走起路来又粘脚’的感觉是十分不好,以至于海山是不敢过于招惹粘人模式下的田同学的。
不过上课时间,田终于是没有再来打扰自己,让海山暂时获得了一些安静的机会。至于下课了会怎样,那是下课了的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能快活一会,是一会吧。
当然,这里的‘快活’不是指被摸的快感。在当时那个保守的社会,信息传输主要还靠信封的时代,是远远不知道同性恋是何物的。就连碟片店的黄碟也是绝对没有这种另类般的存在。海山和田两人间的这种‘摸来摸去’纯粹是一种激怒对方或惩罚对方的手段而已,不涉及快感,更不涉及情感。不得不说当时的社会风气是很单纯的,单纯得近乎无邪。
海山又重新拼命地吸收起课堂上的知识来,丝毫都不肯放过。而田同学的手又重新放在海山的大腿上,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的意思。这只手在静静地等待下课的来临,等待迎接那句‘下课再收拾你’的狠话,时刻准备抢占先机。见他的手也没有了多余动作,海山索性也就不再管他的手,任由它栖息自己的大腿上了。
如果说成绩好的同学和成绩差的同学是怎么来的,这多半取决于课堂上的认真程度;如果说成绩好的同学怎么变差的,多半也是因为在成绩好的同学旁边有这么一个损友存在,在一打一闹、一颦一笑中,知识就从他们身边悄悄地飞走了。
其实他们的小动作早就落在老师的眼里。当然仅限于互相掐打和压低声音对话的那一段。幸好老师没有发现有纸条,如果纸条被老师发现并没收掉,那他们俩的麻烦就大多了。
田同学开小差的课也正优雅的政治老师赵老师的课。赵老师的曾经的离开让海山难过之极,但缘分还是让他俩再次相遇了,这也是转班过来唯一值得海山开心的事。其它的课,田同学是不敢开小差的,也只有在这个脾气好的赵老师课上,田才会有些小动作,才会那么地有恃无恐。即使被抓到了,他知道赵老师也不会拿他怎样,就是打,也会比别的老师打得轻一点。赵老师也的确不愧于她优雅之名。她不像其他老师,在发现同学的小动作之后,犹如看到了令人开心的猎物,兴奋之极。
兴奋之后,直接是粉笔头或者黑板擦带着一尾白烟,直接飞向有小动作的同学,彗星撞地球一般。或者干脆是‘哗哗哗’的课本在空气中急速飞行的声音,声势浩大地砸向同学。同学在被击中后,还得自己吭着头、红着脸把书捡还回来送给老师,中途还有极大可能就此站到教室外面去。
赵老师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后,也只是借着巡察的机会,悄悄地来到田同学的后面,优雅地朝他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以作惩戒。海山在赵老师的特殊照顾下,只是吃了几个大大的白眼,就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海山暗自庆幸田同学的倒霉,感激赵老师的照顾。可没有得意多久,剧情就急转直下,狗血剧情让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一张纸条跨越了3个座位的距离径直落在田同学的桌子上,精确程度丝毫不亚于**。发射纸条的人显然也是老炮手,不然是绝对没有这么丰富的‘发射’经验的。
被老师责打后,正郁闷的田同学在阅读完纸条后,心情明显又好了起来。他神秘地朝海山笑了笑,不怀好意,海山仿佛毒蛇盯住了一般,极不自在,也失去了听课的兴趣。
待到下课,纸条被田同学宝贝似地放在海山眼前,海山也‘有幸’匆匆地阅读了纸条的内容:
“田,你要再打扰海山的学习,我立刻告诉班主任。落款:纪律委员:余明珠。”
这是一张普通的纸条,但却偏向性明显。海山懵了,田却得意地笑了。再傻的同学都知道,这纸条是在维护海山,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语气却完全足够。对于这些联想力丰富,连下雨的湿滑都能联想到**的同学们来说,余明珠的暧昧程度已经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海山第一反应就想去抢过来,可是田同学就像守护贞操一样死死地守护着纸条,让海山无法得手。守护的同时,还一边威胁着要将纸条公布,海山又投鼠忌器了,一时也无从下手。
时刻观察着田同学动态的余明珠,在看到田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也猜出个七七八八,顿时自觉鲁莽,后悔不已。可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也无能为力。她猜到田正借这事在威胁海山,她恨不得跑过去,借着自己壮实的身体,一把把田拍成肉泥,可这种想法也只是能想想而已,自己只能在那里气愤得直咬牙齿。
海山其实是不讨厌余明珠的。因为一个自卑得不能再自卑的他是不会去讨厌一个同样有着弱点的余明珠。这种惺惺相吸感觉,使海山对明珠甚至还会有点好感,但也绝没有达到喜欢的高度。
海山脸红了,心慌了。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恋情绯闻,让他紧张不安的。一想到有可能要被公开,他就抓狂。他又不顾一切去抢,即使田比他高了半个头,他也得去维护自己的名誉。
猴子偷桃、仙人指路、小蛇探洞、前后夹击,拳头巴掌、点穴搔痒、佯攻试探、调虎离山。海山火力全开,把学到的招数全部用上,田同学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在不屈不饶、视死如归的海山的‘攻击’下,田同学狂扭着身体,‘哈哈’大笑,几近颠狂。经过整个课间的‘嬉笑打闹’,他们俩终于在上课之前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
田帮海山保守贞操,海山帮田失去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