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干了这么多的警察,他很清楚什么人办什么事,好比严华交代下来件事,就算是替他买杯咖啡,那就得放下手里所有事,赶紧去办。
这不,案情稍有进展,他就赶紧通知陈逸,陈逸虽不算是真正混体制的人,可他背后力量,怕是没人敢忽视,当即就哈哈笑道:“看老弟说得,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把俺老陈想成什么人了!”
陈逸呵呵一笑,不予置否,然后就听陈彪道:“在哪呢?我手上有些东西,或许你会很感兴趣。”
陈逸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临江公园碰头吧,正好那边夜啤酒不错,我请陈老哥尝尝。”
陈彪嗯了声,示意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临江公园。
陈逸找了家靠江边的夜市烧烤店,刚坐下没一会,陈彪便匆匆赶到了,一身便装的他随性而坐,看了眼四周环境,就道:“老弟选的这地方,真不错。热闹,喝起酒来更痛快,旁边还有助唱。”
陈逸笑了笑,道:“老哥满意就好啊!生怕怠慢了老哥,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就不爱听。大酒店的那种小杯子是文人玩的玩意,老哥这种粗人,还是大碗大碗的喝起来痛快。”说着陈彪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后,扭头道:“老弟,你最近可得小心啊!”
陈逸顿时皱起眉来,然后就看见陈彪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案来,递过道:“那个黄子贵就是个脓包,我连唬带吓,他立马就什么都招了。那,这就是他的笔录,底件老哥是没法弄出来了,不过让人抄了份,你看看吧。”
陈逸感激的看了眼,接过仔细看了看,招头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谢谢了!”
“客气了不是,老哥能耐就这么点,大事肯定是帮不上忙的,不过这点小事还是能办到的。”陈彪回身接过服务员拿来的一扎啤酒,倒了两大杯,举杯道:“来,走一个。”
“那我就借这杯酒,谢谢老大哥了!”陈逸放下资料,笑着举起酒杯。
放下酒杯,陈彪摸出包烟扔在桌上,啪的声点燃,深吸一口,吐烟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家摆明车马要对付你,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陈逸站起来替陈彪倒满酒,一脸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他在做何打算。
陈彪没立即答话,连抽数口,皱眉琢磨好一会,突然问道:“你跟这孙志杰到底有什么梁子啊?”
如果只是魏东来想整陈逸,他陈彪就能把人收拾了,可这事偏偏牵扯到姓孙的,那陈彪就不得不谨慎了。
“其实也没什么,说出来老哥可能都不会信。”陈逸想了想,还是道:“有次在维拉斯,我见沐老哥被这孙志杰刁难,就出面挡了阵子,或许就是这样,被他记恨上了吧。”
陈彪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陈逸跟沐家的关系,他是知道的。陈逸住院那会,沐家大小姐可是天天都有来探望,两人关系亲密似男女朋友。
“亏他还标榜咱们青江一少,就这点度量,也太小气了点。”陈彪想了想,道:“要说青江一少,那轮得上他啊,只是现在大家都在低调,就他一人玩高调,开公司,玩女人,踩人,几不误!”
“不说他了。来,我再敬老哥一杯。”陈逸一琢磨,就明白了。
放下酒杯,陈逸刚抬头,就看见一老者,一脸笑容,甚是慈祥,也不问一声,直接坐在了他们桌,然后才道:“老头子我搭个桌!”
陈彪就有些不快了,旁边有好几张空桌你不坐,偏偏跑来给你们挤一桌,这是什么意思嘛,旋即站起来就要撵人,陈逸赶紧在旁拉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
陈逸已经认出这位老者,这不是白天骂乔国南的那位老人嘛。
陈彪甩了下手,不满道:“你拉我干吗,是他们……”
见状,陈逸急忙出声道:“老人家,这桌好像是我们先来的。”
老人依旧一副笑脸,波澜不惊,淡淡道:“我知道。”说着瞥了眼身后,道:“奉先,你也坐。”
许奉先没任何表情,甚是警惕的冷冷看了陈逸和陈彪两人一眼,就那么站在老人身后,并没要坐下的意思。
对此老人略有不满,重声道:“让你坐,你就坐。”许奉先这才坐下,但他坐下前却把椅子稍是向陈彪一靠,死死的把陈彪压住,只要他稍一动,立即就能动手把人拿下。
陈彪一看心里就是一惊,这人的气势很不简单啊,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其实大有制服自己的意思。
这下他算是看出些明堂了,不禁感激的看了眼陈逸,刚才若不是他阻止了自己,这会自己怕是就闯了大祸,然后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是警察的,嗅觉性很高,这人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危险气息,比上次大闹派出所的徐铁军更让人悸怕。
老人的眼睛微微瞥向被陈逸随手放在桌上的资料,陈逸见状,赶紧伸手一挡,就随手拿起交给陈彪,道:“陈老哥,上面我写了个方子,回去你按方抓药就行,保你喝了三剂,那病呀就好了。”
陈彪一琢磨,就明白了,暗说陈老弟的脑子转得就是快,赶紧拿过来放回公文包锁好,就笑道:“谢了!这病呀困扰我多时,这下总算是得治了。”
两人一唱一搭,完美配合。
有老人的加入,陈逸和陈彪两人也都没再喝酒,更没聊天,静静的吃了会烤肉,陈逸便回头喊道:“算账!”
说着陈彪拿出钱包就要付账,陈逸赶紧伸手按住,道:“说了这顿我请的。”
付了账,两人站起来就要走,可就在这时,老人突然抬眼瞥了陈逸一眼,就问道:“你会看病?”
“会点!”陈逸就转身老实道。
“那正好,老人家我最近总觉身体不适,你帮我瞧瞧。”老人看着陈逸,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
反倒是旁边的许奉先脸露一惊,但稍纵即逝,然后便十分警惕的看着陈逸两人,暗道只要这两人稍有异动,自己立即就出手将其拿下。
“这不太好吧。”陈逸面露为难之色,笑道:“小子这点医术,那入得了您老人家的眼啊!”
陈逸这就是有意要推托了,旁边的陈彪心里也是暗暗赞同,这一老一中,怎么看也不是简单人物,这种人能不惹,最好就别贴上去。
“入不入得了眼,瞧了再说。”老人似乎铁了心要让陈逸为他瞧病,说完竟放下筷子,主动伸出手来。
这下陈逸就更加为难了,瞧也不是不瞧也不是,忽然他想起上次青江闹的那个大乌龙,乔国南这一方诸侯亲自带队去机场接位从京下来的老人,可最后却闹了笑话,扑了个空。而事后有天在钱老哪,按他分析,或许那位老人已经到了青江,只是没露面罢了。
陈逸顿时一惊,深深看了老人一眼,暗说莫非就是眼前这位老人?
想到这,他心里就有了主意,扭头看向陈彪,道:“陈大哥,我的药箱落诊所了,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去取一下。”
刚才陈彪也在脑子里细细琢磨了下,也大概猜了出来,此时听陈逸这么说,他就知陈逸的打算了,旋即保证道:“好!我马上就去。”说完立即急步朝公园外走去。
刚走出,他便立即给自己的顶头上司严华打了通电话,把这边情况简单说了下,严华便让他稍等片刻,然后就挂了电话。
约两分钟后,电话响了,不是严华,而是乔国南亲自打来的,没有客套,直接就道:“这事能确定吗?”
“应该错不了。”陈彪不敢大意,所以没把话说死。
“那现在什么情况?”乔国南就又问道。
“就老人一个人,身边跟着个似警卫团的。”陈彪老实道。
“陈逸呢?”虽然从严华那里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但一向心细如尘的乔国南,仍不敢轻易马虎,依旧要问个清楚明白。
领导的一举一动,那都是有所含义的。
“正在为老人瞧病。”陈彪想了想,道:“是老人主动要求的。”
虽说陈逸的医术,他是相信的,可眼下这位老人的身份实在不简单,万一陈逸紧张失了手,那这祸可就闯大了,所以陈彪这话其实就是有意替陈逸掩盖,别出了事全怪在陈逸身上,是老人主动要求的。
乔国南怎能不明白陈彪的心思,难怪最近下面有人在传二陈,原来说的就是陈逸和陈彪啊。稍是思考,他就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让陈逸拿出平常水准就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让陈彪一阵糊涂,不明乔国南到底是何意思,他自己不亲自过来就算了,居然也不让严局派人过来做好老人的安全保卫工作。
其实他又那知道,乔国南正是看出老人不想过于张扬,这才迟迟不露面,如果乔国南这个时候派人过去或亲自到场,那反倒落了下风,会让老人觉得他乔国南有什么,而且这样也会给陈逸带来些麻烦。
毕竟老人刚遇到陈逸,他乔国南就知道了,除了陈逸通风报信,还能有谁。
这样老人一但怪罪下来,第一个肯定是问罪于陈逸,所以乔国南选择了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这事。
此时陈逸为老人好好号了下脉,然后说道:“您老的身体情况非常好,看来您老平时是个很注重保养的人。”
老人笑了起来,不否认也不肯定,缩回手朝许奉先招招手,许奉先就知道老人这是不打算追究了,心里却甚是不痛快,这些庸医就知道专挑好的说,骗霍老的钱。
虽对陈逸不满,可他还是按霍老的意思,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滑到陈逸面前,陈逸一看就懂了,看来自己是被人家看轻了啊!
当即也不伸手拿钱,看了眼已经站起来打算离开的霍老,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您老的身体,目前确实很好,不过明年夏天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