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洪七就一肚子火气,脸色也变得尤为的愤怒,愤然道:“那群挨天煞的王八蛋,不按规定来赔偿,每家每户只按一比二来赔,简直就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狗杂种,这样的事谁能答应啊,这不就闹起来了嘛。”
“那七哥答应签合同了吗?”这事陈逸倒是真不知道,不免心中一惊。
“不答应能行吗?”洪七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怒道:“前几天他们叫我过去签合同,我一看是按一比二来赔,肯定当场就不干了,结果当晚我家就被人砸了,后来我还听说连陈大夫的铺子也被人砸了,这简直就是强拆强签嘛。”
这么一听,陈逸算是彻底知道自己铺子被砸是怎么回事了,敢情问题是出在洪七这里,不过他却不会因此而对洪七心有怀恨,洪七的做法并无不妥,换了谁,在这种苛刻条件下,却断然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只能把这笔账算在东升集团的头上了,确切的说是记在孙志杰头上,若不是有孙志杰在背后撑着,给魏东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
“我一直还疑惑了,这下总算是找着根了。”陈逸皮笑肉不笑的瞅了眼前方站在台推土机车顶上,戴着眼镜,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斯文的清瘦年轻人,然后扭头看向洪七,就道:“你们这么闹是闹不出结果的,怎么不去市政府或省政府闹呢。”
“去了。昨天就去了,但被人轰出来了,警察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现在还没放呢。”洪七越说越激动,脸红脖子粗的,“为了这事,我还特意给陈局打了通电话,结果被臭骂了一顿,说我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明显上面有人压着,连媒体都不敢争先报道,你以为光凭你们这么一闹,就妥协了?”
这事陈彪那天倒是没提,不过陈逸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孙志杰的老子可是堂堂一省之长,有他压着,别说陈彪不敢胡言乱语,估计严华也得小心谨慎,故此陈逸便没再提这茬,而是看了眼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男子,道:“怎么就没人送他去医院呢,血再这么流下去,怕是要休克了吧。”
“谁敢啊?”洪七愤愤瞥了眼围在血泊男周围的社会人士,就道:“陈大夫,你是没看见,只要有人上去说要把人送医院,那些手持铁棍的家伙,就会冲过来胡乱一通乱打。而那推土机上的眼镜男,还说这就是闹事的下场,就是死,也不准送医院,就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
陈逸顿时就火了,这是什么混账话,人都倒在地上了,还不准送医院,这也太霸道了,是谁给他这个权力让他说这话的,陈逸正要开骂,旁边突然有人比他更早的骂了句,“一群混账东西,简直无法无天,这就是青江省,这就是他乔国南干出来的好事,养了一群这样的****东西。”
陈逸不禁眉头一挑,环眼整个青江,能这么理直气壮,公然骂乔国南的,怕是找不出几个人来,再看骂这话的人,一个毫不起眼的老者,满头银发,但跟他的感觉,却是威严得紧,一身气势如鸿,颇有当年赵子龙长坂破七进七出的胆识和气魄。
而最让陈逸惊讶的还是老者身边的那位黑脸中年男子,阴沉的脸就像一块冰,给人一种杀神般的存在,很明显是在死人堆里打个滚的人,他一站在那里,就有种万夫莫开的气概。
罗朝晖顿时有些火了,乔记是随便让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编排辱骂的吗,正打算去理论理论,陈逸却突然暗手拍了下他,然后道:“罗局,麻烦你回趟铺子,把我药箱拿来下,要是再不赶紧救治,我担心真会出人命。”
罗朝晖就有些不明白了,不过看陈逸的眼神,他似又有些懂了,莫非陈专家是看出了些什么?没敢多问,赶紧折身往外挤,而陈逸则只身直接走到血泊男面前,蹲下,看了看伤势,然后就对那人道:“没事,放心。”
说着便伸手在他头部按了几下,顿时大家一惊,刚才还血流不止,这会竟然不流了,这是个什么手法啊?
中医讲究奇经八脉,对研习针灸的陈逸来说,人体各大穴位,是他必须要搞懂,并铭记的,
刚才陈逸便就是在男子头部的百会、上星、神庭三处大穴处点了下,至此血脉不通,自然而然的便止住了血,不过这样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紧急情况下使用还行,若想真正止血,还是要处理伤口,上药包扎才行。
“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最好别管闲事啊!”推土机上的眼镜男砰的声跳了下来,走到陈逸旁边,惊奇的看了眼,怒道:“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充烂好人,小心我揍你。”
陈逸刚才露的那一手,使得眼镜男没敢第一时间就让人赶他走,而是亲自过来,出言让陈逸赶紧离开。
陈逸就火了,自己好心救人,反倒救出坏事了,还要揍自己,这还讲不讲道理了,于是站起来上前一步,怒道:“你没看见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即使是条狗,主人有难也会拼死相救,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
眼镜男就火了,自己好心劝你离开,你这人一点也不识好歹,反而转着弯的骂我是条狗,当即就大手一挥,喝声道:“给我把这人轰走,他要是敢再上前来,就给我打。这就是闹事的下场,就是不给他治,就是要让这群贪得无厌的人看看。”
说着他指着眼前围观的人群,就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魏总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们要是再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们魏总对你们不客气。”
说话间,几个手持铁棍的家伙就要上前赶陈逸走,陈逸眉头一挑,顿时眼冒凶光,自己要不是还有伤在身,非得收拾收拾这些人,但他也并没因此退缩,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这时候,孙三多也已经眼急脚快的来到了陈逸跟前,陈逸有伤,但他可没受伤,要收拾这些个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眼镜男就有点眼急了,看来这人对自己的警告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旋即就恼怒的皱了下眉,正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时,他雇来的社会人士,已经有个不顺眼的家伙仗着手里有家伙,朝陈逸冲了上去,作势就要对陈逸一顿痛揍。
轰的声。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被孙三多一拳轰倒在地,动弹不得,而陈逸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一脸冰冷的看着地上一脸痛苦的家伙,这样的人,即使自己是大夫,陈逸也没打算立即上手瞧瞧。
就是要让他多痛会,这样记忆才会深刻,以后才不会再干这样的事。
眼镜男顿时挑了挑鼻梁上的眼镜框,暗道这是要砸自己肠子啊,虽对孙三多那一拳心有余悸,但他并不害怕,需知他背后可是堂堂东升集团的老总魏东来,在这南城地界,有几人敢虎嘴里抢食,拔魏总的毛?
故此他稍作思考,便大声喊道:“给我打,就是打成残废了,一切有我。”
“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乔记的官都大呢。”陈逸冷笑一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肩膀上的绷带一拆,挥挥胳膊肘,就道:“来!不怕死的就上来,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
气势十足,一副千军万马任我行的架势。
而他前面那句话,其实是有意要说给身后那位老人听的,让他明白,这事跟乔国南无关,别会错了意。
陈逸虽不认识老人,但看其气势,也不像是个普通老头,而且身边还有那么位高手随时保护,这就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所以他刚才才刻意支开罗朝晖,就是怕一时眼拙,说错了话,惹了事。
“老板,你的伤还没好,交给我吧。”孙三多顿时一惊,赶紧道。
陈逸摇头道:“在医院养伤的这些日子,骨头都快散了,再不活动活动,就真要成废物了。”
孙三我嘿嘿一笑,这话倒是句大实话,对他们练武的人来说,久了不活动筋骨,浑身就不自在,于是就道:“那我对付多的,老板您就随便找两个,活动活动筋骨,千万别碰了伤口。”
“放心,我可不软脚虾。”陈逸有些无奈,这人一受伤啊,就跟判了死刑一样,做什么事别人都要叮嘱你几句,弄得好像你做了这事,就会死似的,可嘴上却开玩笑道:“那可不行。孙三哥的拳脚,我还没领教过呢,今天就来比比,看谁潦倒的人更多。”
一下子,孙三多也来了兴趣,他只是从哥哥孙二狗那里知道些自己老板的事,也是个高手,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也不敢向其挑战,万一自己失手打伤了,那罪可就大了,现在听陈逸这么一说,他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就答应道:“好啊!”
两人一人一言,说了好一会,这让旁边的人看得是心惊胆颤,觉得这两人也太不知死活了,要知对方可是拿着家伙呢,随便往身上打两棍,还不得疼死啊。
英雄!
什么是英雄?
就是敢为人所不为,抵人所不抵,一怒为苍生,提剑仗行天下,屠尽天下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