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罗朝晖,无疑是陈逸在保健局的铁杆支持者,从他能为了力挺陈逸,不惜跟刘洪这样在保健局盘踞多年的老人争得面红耳赤,就可看出些端倪。
这会一夜未见陈逸身影的罗朝晖,急得就跟自己儿子走丢了似的,四处找人,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赵家屿找了一圈,失望至极地回到帐篷处,他多么希望掀开帘子,看见的不是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笑脸,而是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坚毅脸庞。
就在他濒临绝望地时候,一个怎么看也似一缩未睡,满眼黑眼圈,周身像是在那个草丛里打过滚,浑身杂草,连头发上都是,就像是个稻草人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喜极而泣!
用这词来形容此时的罗朝晖再合适不过,没差些仰天大吼,陈专家终于找着了!
挥挥衣袖,带走的全是泪水,几乎是小跑着朝陈逸迎了上去,然后便道:“陈专家,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担心了你一夜,肖厅哪还发着火呢,说要是你再不回来,就算是让严局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着了。”
陈逸可不会把这话全信了去,肖琴是发火了,可绝不会让严华挖地三尺的,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地看了眼罗朝晖,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待会见了肖琴,指不定会说错了话,让她更加生气,故此就道:“罗局,客气地话,我就不说了。谢谢了!我先去肖厅哪报个道,回头咱们再好好聊。”
“去吧,去吧!”罗朝晖心领神会地笑着挥手,适宜陈逸赶紧去,心中却道这个时候,恐怕也就只有这位陈专家敢去肖厅哪触那眉头,毕竟连沈厅都没敢去。不过陈专家这行头,看着怎么那么怪,像个野人似的。
他又那知道陈逸整夜牵着苟季家的大黄狗在大山里转,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那已经是万幸了。
因为事情紧迫,陈逸连拍去身上杂草的时间都没有,便匆匆忙忙的直接走进了肖琴所在帐篷,此时帐篷里还有其它几位女专家,正陪肖琴说着话,聊着疫情相关问题和她们对这次病毒的一些个人看法。
见有人不请自进,不免皱了下眉,略表不满,虽然这次是集体任务,可谁心里都清楚,谁最先拿出解决办法来,首功肯定是他的,而其它也就只能跟着捡点芝麻糊吃,想吃肉门都没有。
所以在陈逸进来后,她们的炎知瞬间嘎然而止,然后几位女专家不着痕迹地转身整理里内务或写报告,很巧妙地把话题回避开了,虽然她们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拿下首功,可毕竟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些瞎脚猫,兴许自己的某一句话,就能让对方灵机一动,想出了办法,那可就有些冤枉了。
这也是为何几天了,仍没人拿出个解决办法来的原因之一,都是各自为医,都想着拿首功,争资历。
陈逸就没那么多的想法,也没有要刻意回避的意思,直接走到已站起来的肖琴身边,正要说话,肖琴却已皱眉,很不满的责声道:“你一整晚去了哪里?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无组织无纪律。我们是个集体,是为了解救赵家屿所有百姓而来,不是个人旅游,更不是个人想怎么就怎么。”
“肖厅,我……”
“我不想听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肖琴大火恼怒,看来自己此前对陈逸实在是太放纵,这才导致他目无纪律,随心所欲,故此继续训斥道:“看来昨天对你的宽容,并没让你自我反省,反而助长了你无法无纪的个人气焰。”
一连训了三四分钟,声音极大,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肖琴,不过她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因为她看重陈逸,觉得他是块好玉,既然是好玉,那就得时常敲打。
玉不琢不成器!
说的便是肖琴此时的心情,陈逸将来的前途会如何,她不敢说,不过现在他在自己手上做事,那自己就得打磨打磨这块璞玉,不能让他在骄傲的路上一错再错,从而变成一块废玉。
外面此时围观了不少人,大多都觉得这次陈逸算是完了,竟公然违抗肖厅亲自定下的规矩。
果不其然,肖琴沉吟片刻,觉得陈逸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犯的严重错误,知道反省了,便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任务,你不用参加了。收拾收拾,下午就回省里去。”
啊!
陈逸惊呼一声,他这还什么都没说了,竟然就被直接轰走了,而且是把自己正式从专家组名单里踢除,看来这次是真碰触到了肖琴的底线。
也是,先是王虎执行任务时被咬,再是治疗出现问题,险些促成大错,昨晚自己又违反夜晚不得私自外出这一规定。
若是这样肖琴都还不处理自己,那将引起公愤的,为平民心,也只好牺牲他陈逸了。
陈逸被踢出专家组名单,最高兴的无疑是刘洪,只要陈逸一走,除了赵乾坤那几个老家伙,专家组还不得他说了算,到那时他再一举拿下首功,重新担任乔国南保健医生,那完全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回首望了望,并没看见赵乾坤他们几个老专家,心想估计这个时候又不知跑那去捣鼓他们的那些小玩意了,其实也就是到村里转去了,试图寻找办法。
就在他得意的浮现着自己接下来大好前景,琢磨着一会陈逸出来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在陈逸落难的时候狠狠踩上几脚的时候,突然里面情况有了骤然的转变,他的脸色唰的白了。
帐篷内,肖琴说完那翻话,虽也可惜,却也无可奈何,背过身,打算不再去看陈逸一眼,她怕自己忍不住,出声留下陈逸,毕竟此次任务重大而艰巨,若少了陈逸,那专家组的战斗力,说句实话,得小十分之一。
陈逸深吸了口气,算是接受了这个决定,然后便无保留地把自己刚才要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去,自昨夜为何未归,又去了哪里。
说完后,他抬眼严肃道:“在大黄狗的带领下,我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并偶然发现了防治这种疫情再次发生的办法。虽然我下午就要回省里,不过我会在临走前,把我所知道的告诉赵老,有他在,我走得也放心。”
说完,陈逸转身便走,可就在这时,肖琴突然转过身,一脸惊愕,惊呼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找到了解决办法?”
“是的。我会向赵老详细说明的。”陈逸停下脚步,老实道。
此时帐篷里其它几位女专家也凑了过来,刚才自己还在提防陈逸,现在人家就大公无私的把找到解决办法的事说了出来,顿时满脸的羞愧。
“可是真的?”肖琴的语气稍有急促。
陈逸点头道:“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问题。”
“好!很好!”肖琴重生点了下头,表示对陈逸崇高的赞赏,然后就道:“既然你是为寻找解毒办法而一夜未归,那就情有可原,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你现在不用去收拾回省里了。赶紧去把这身杂草弄弄,然后我们一起去村里,准备救人。”
帐篷外。
此时已经全乱了,刘洪在听到陈逸的最新结果,一时急火攻心,突然晕倒了,这让外面看热脑的专家们,乱了手脚。
有人上前紧紧掐住刘洪的人中,也有人在伸手挖喉咙。
反正是有多乱就有多乱,一点也没有专家们的做派,反倒像街面上的小市民,不过这也很正常,刚刚大家还在幸灾乐祸的暗自高兴陈逸总算是遭了殃,却不想转眼间,人家非但无过,反而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突然间就拿下了首功。还没反应过来呢,刘洪就晕倒了。
只恨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没砸在自己头上呢。
此时最高兴的就只有罗朝晖了,刚才他的心都跌入谷底了,看着四周大多是幸灾乐祸,恨不得陈逸马上就走的小人们,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们拼命,但转眼陈逸就拿下头功,找到了解决办法。
总算是好好出了口恶气,看着此时大家那丰富多彩的表情,他心里就暗爽,然后便憋向倒在地上被人围着的刘洪。
这个时候他如此不上去狠狠踩几脚,那他在保健局就白待了这么多年。
故此,他背负着双手,一副轻松惬意,仿佛是随便瞎溜达,无意间走过来似的,拨开人群,淡淡的看了眼仍未醒来的刘洪,就道:“刘教授身体抱恙,恐难再担此重任,等他醒来后,赶紧让人送他回省里好好检查下,身体要紧,可不能因为任务之重,就累垮了我们的专家。”
他这话看似是在替刘洪的身体着想,其实骨子里完全就是在把刘洪踢出专家名单。若是以前罗朝晖这么说,其它专家肯定会反对甚至抗议,但现在不同,人家背后的人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他们这些专家多一个或少一个,都已经不那么重要。
虽有点兔死狗烹的味道,但这会谁敢提出异议,巴结还来不及呢。
陈逸发达了,只要罗朝晖不脑子发热,被驴踢了,跟陈逸翻脸,那他的前途,不可谓不一片光明啊。
眼见廖局就要退居二线,他的接班人,以前肯定是没罗朝晖的份,但现在就不一定了,甚至罗朝晖会爬得更高。
而且在肖琴他们闻声后出来,听见了罗朝晖说的话,也什么都没讲,只是让人赶紧把人扶回去休息,这可不就是在对罗朝晖说的话的一种默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