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跟在陈逸身边这么久,罗朝晖多少了解了些煎药要领,于是在陈逸简单说了下火候问题,他便接下了煎药这个活。
而陈逸则再次进了药园子,又采了两味药,这两味药不是煎服的,用于配膏药的,所以陈逸在采完出来后,便拿过药箱,从里面取些了另两味膏药的主要成分药材。
这次小孩之所以会生机薄弱,命悬一线,陈逸在把过脉之后,便知道,还是自己今早为其敷的药出了问题,其身体出现了排斥,所以他在起针后,随便也把裹在小孩手腕处的纱布和膏药拆了。
现在他这就是要临时配制药膏,然后再贴在手腕的伤口处,以免因早上药物的排斥从而出现更加严重的感染。
等一切做完,药也煎好了,赵乾坤他们也赶到了,陈逸便站起来又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过了一下,当然他很巧妙的回避了自己施展鬼门神针第二招白虎摇头的事,赵乾坤因上次的事已经有所怀疑,他可不想再引起什么注意。
听完陈逸的用药结论,赵乾坤没第一时间认同,而是率先踱步走进屋内,亲自为小孩再次号脉确诊,直到确认陈逸此时用药再无差错,这才说道:“病情紧急,赶紧用药吧。”
陈逸这才接过苟季手中的药碗,走到床边亲自扶起已经清醒过来的小孩,喂其服药。
此时屋外,肖琴的脸色很是难看,陈逸是她最信任的大夫,这次把他塞进专家组,除了考察他的个人能力外,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想为他谋一份资历。
不管以后陈逸是做什么,有这次经历,必然会对其助益不少,这也是乔国南让陈逸去认个门的真正目的所在。
“朝晖,把情况详细说一下,怎么会突然如此严重,早上不是好好的吗?”沈清这会也是着急得差些乱了方寸,做为这次救援小组的组长,出了问题,第一个被问责的肯定是他。
罗朝晖顿时打了个激灵,整理下思绪,就道:“具体情况陈专家因急着抢救,也没详细说明。我从旁观察,觉得刚才小孩是出现在假死状态,生机几乎全无,呼吸微弱,不过幸好陈专家医术高明,以鬼斧神工般的神技,把人抢救了过来。”
他这话说得十分的有水平,丝毫不提及陈逸早上用药的事,反而着重强调此次危及,完全是依靠陈逸强大的医术才得已挽救,这其实除了有意替陈逸稍是掩盖,却也大有替陈逸邀功之意。
在场所有人又哪有听不出意思的道理,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沈清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有要表扬谁的意思,反而严厉责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第一时间向专家组汇报,反而单独行事,一意孤行,他陈逸眼里还有没有专家组,还有组织有纪律没?”
虽然对陈逸的这次行为,肖琴也略有不满,但她并没出声责怪,救人如救火,那种情况,任谁也会第一时间先抢救,然后才通知其它人,所以对陈逸的做法,她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在沈清甚是不满的责备一通之后,她便大刀阔斧地摆手拍板道:“好了!只要人抢救了过来就好,其它事情等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后,回去再议。”
这话其实就是有意要放过陈逸,不再追究,圆满完成?那得什么时候去了,谁心里都没底,等那时回去再议,还追究个屁啊。
沈清也不是真的要追究陈逸什么,他是知道陈逸跟乔国南关系的,他刚才那么说,其实就是摆出一个态度来,要不然此后再有专家发生类似事情,岂不都要纵容放过?
所以在肖琴发话后,他更没再坚持,而是看向罗朝晖,道:“我们到这里已经三天了,眼看着一些感染严重者,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死亡,而我们采取的血样,虽然早已经送往省疫情研究站进行研究分析,但至今没有消息,所以一切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现今为至,也就只有陈逸想到了办法,可现在看来,那个办法依旧不行,一下子我们就又回到了原点。”
说着稍是停顿,面有凝重,接着道:“朝晖,刚才只有你在场,陈逸是怎么救的人,你详细说一下,这里有不少专家,或许他们能从中找到丝灵感也说不一定。”现在沈清也只能孤独一掷了。
罗朝晖就有些为难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陈专家那种神乎其神的施针手法,我那说得清楚,虽这么想,但嘴上却还是老实道:“陈专家的施救手法,我从来没见过,我们保健局的赵老被称作‘一针定乾坤’,其在针灸上的造诣之高,我也曾有幸的看过赵老施针,但依我看,陈专家在针灸上的造诣要比赵老高很多,仅仅依靠四根银针,便转腐朽为神奇,把人救活了。”说着罗朝晖比划了下陈逸施针时的情况,让他说,他还真说不太清楚。
沈清顿时就皱了下眉,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看来自己想要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还是黄粱一梦,空想。
不过仔细一琢磨,也是,既然罗朝晖能说出陈逸的针灸造诣比赵乾坤还要高,那让罗朝晖还原当时情况,还真有些为难他,于是便就此作罢,不再说一句话,陪大家一起站在外面,等着消息。
这次用药失败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很多人的雄心壮志已经开始动摇,觉得找不着办法了,更有甚者提出转移感染者,让其自生自灭,从来断绝感染来源。
当然这个想法当即就被决绝了,并被沈清严词厉声的训斥了一顿。
一边是案子,一边是疫情,谁也没想到这次任务会如此艰难,或者说不可完成。
第四天,王虎已大为好转,自己可以下地走动了,这一下子又让很多人看见了希望,既然王虎这个被新叮的感染者,都能被治好,那赵家屿的病人,又怎么可能治不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严华再次来到了赵家屿,他回省里做了一系列的准备,这次前来就是要一举拿住凶手,所以他一来,便提出了要赵家屿老百姓帮忙的意图。
不为别的,对将军岭最熟悉的,也就是生活在这里的赵家屿百姓,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带着他的手下进山追捕,相信能事半功倍,很快便抓到人。
赵铁柱这位村长对此没有意见,不过村里人听说将军岭内可能还有存活的那种可怕蚊子,虽然大多被消灭了,大家也就打了退堂鼓,没人愿意带路,这让严华一阵焦急恼火,却也不能拿枪逼着人家带路,故此抓捕行动,一再耽搁。
直到下午,陈逸来到苟季家为小孩复诊的时候,随口提了下这事,苟季二话没说,便开口道他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带路,那怕就是死在里面,也在所不辞。
陈逸很欣然,却也没立即让苟季到严华那里报道,很多细节问题仍需要商议,比如苟季真的出不来了,那善后问题应该怎么解决,留下孤儿寡母的,他们应该怎么继续活下去,这些都是问题。
复完诊,陈逸踱步走出,眨眼之下瞥眼一条大黄狗正趴在门口呼呼大睡,听到脚步声,微微睁眼抬了下头,见是陈逸又把头缩回了尾巴处,闭上眼。
陈逸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昨天口吐白沫,不知去向,苟季家的那条大黄狗吗?这会看起来,它好像一点事也没有,难道它没毒发身亡?
想到这,陈逸心中突然谋生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那就是这条大黄狗靠自己找着了解毒药草。
以前他曾听爷爷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人虽是食物链顶端的高等动物,但在自我治愈上,却远远比不上畜牲,它们会根据自身身体情况,自行找药服用。
在此之前,他是不信的,觉得这太玄乎了,畜牲病了,居然还能自己找药吃药,不过此时看见安然无事的大黄狗,突然想起爷爷的话,他有些相信了。
如果不是大黄狗自己找着了解毒之药,那它昨天在添食完那滩黑血后,不久便口吐白沫,是必死无疑的。
顿时心中大喜,看来这狗啊,也有狗道,万物皆有灵性一点没错,不禁急忙转身向苟季问道:“季大哥,你家这大黄狗昨天去了什么地方,啃食过什么?”
苟季就糊涂了,陈大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也很纳闷,昨天因儿子的事没能追上去,晚上正觉得有些可惜,养了这么多年的大黄狗就这么死了,可早上一起来,就又看见大黄狗趴在它狗窝里,一点事也没有。
他心中高兴,却也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摇头道:“不知道……”
陈逸稍有失望,不过只要知道大黄狗能在吞食完黑血后,自行找到解毒办法就行,故此他立即又道:“季大哥,你家这大黄狗,可否借我一用?”
苟季就更加糊涂了,不过还是答应道:“可以啊。不过这狗啊凶狠得很,平时进山追野鸡尖嘴獠牙得很,我怕他咬着了陈大夫你。”
“没事。”说完陈逸便过去解开狗绳,牵着它去了另一家感染者家里。令苟季惊奇的是自家这条大黄狗,居然在陈逸面前是那样的乖顺,一点也不龇牙咧嘴,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