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萱听了神狼这话,心中顿时满是疑惑。 神狼这家伙平日里总是居功自傲,稍微做一点事情也会把鼻子翘到天上去,虽然假装着谦虚的模样,可一旦夸奖它两句或者是问问它过往的神勇,它绝对会添油加醋往死里吹来着,怎么今天在陆尉城面前竟然像是换了一只狼一样
今晚两人都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两人也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这些事情,于是陆尉城很快就起身告辞,离开了陆越萱的房间。
他离开之后,陆越萱才问神狼,“你对尉城有所防备”
神狼白了陆越萱一眼,“你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我要是再不防着点儿,那还了得了”
“谁被美色迷惑住了”陆越萱咬咬牙,却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她是对陆尉城动心了,可那又不是因为他有美色。陆越萱闷哼一声对神狼说,“就算是我当局者迷,可尉城又有什么好防备的。”
神狼轻叹一声,“人心险恶,主人,我可不是故意要搅和你美好的初恋,也看得出陆尉城对你是真心实意,只不过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人有的时候身不由己,会做出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一点主人你应该也是清楚的。还有人的感情有多靠不住爱情是什么啊不过是大脑里多出那么点多巴胺,让人产生了美好的幻觉而已。只要两三年的时间,一切就还是平平淡淡。所以人最怕的就是感情用事,以前主人你可不是现在这样的,你那个时候多好,冰山美人冷酷无情,风里来雨里去,面对多少诱惑都毫不动摇,简直是完美的杀人机”
陆越萱越听神狼这话越不对味儿,她猛地一挥手止住神狼的话,有些恼怒道,“你这还叫不是故意搅和怎么,我对男人动心,你不高兴了要不我让了玄在他们族地里找个年轻貌美会生孩子会做饭的母狼给你”
神狼闻言闷哼一声,“主人你这样打击报复我,以后再有脏活累活我可不干了啊。我也是好心提醒提醒你别陷得太深,怎么还不得好报呢”
说完这话,神狼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陆越萱的面前。
陆越萱笑着摇摇头,她也知道神狼不管做什么都是为她这个主人着想,只是它的话对现在的陆越萱而言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陆越萱洗漱之后躺在床榻上,仔细想想前前后后这些事情,发现神狼说的果真是没错的。
且不说前一世做杀手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来到这里成为陆越萱之后,她的确是变得感性了许多,这一定是受了原来那个陆越萱的影响。如此说来,她对陆尉城那种特别的感觉,是不是也仅仅是因为受了原来那个陆越萱的影响而产生的呢还有陆尉城为她挡剑的事情,还有陆尉城平日里温柔体贴的样子,这些加在一起,让她心里产生的那些悸动,真的就是爱么
努力去思考从未想过的事情,让陆越萱一夜难以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厅堂时,吓了陆尉城一跳。
陆越萱见陆尉城手里拿着一封信,身边还站着一个手下,便问陆尉城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陆尉城皱着眉头走过来,压低声音对陆越萱说,“镇北大将军于蛮亢暴毙,夋明国五万马队趁机洗劫祈城国边陲数城。越萱,我想皇上会为此焦头烂额一阵,你应该没事了。”
夋明国大军过境的消息在两天之内便传遍了整个皇城,了玄在第二天头上就从皇宫里出来,到了陆府。
了玄见到陆越萱和陆尉城之后,脸色十分沉重。三人围桌而坐,就听了玄说,“我和五皇子入宫之后,还没来得及见到皇上,齐贵妃连同大皇子以及太医府众人就已经在德阳宫里跪了一片等着请罪了。”他望向陆越萱,“冤枉你的那个道士死了,齐贵妃等人见到皇上之后也再没有提及此事。皇上他”
了玄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压低了一些声音道,“大皇子府里遍布皇上的耳目,皇长孙的死,还有他们在暗中做的事情,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了。”
陆越萱和陆尉城闻言都很吃惊,了玄说他也是发觉皇上态度异常,所以用尽了方法才得知这件事的。
皇上对那皇长孙表现出的喜爱本身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通过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齐贵妃和大皇子为了争得皇位甚至不惜用这种荒唐的法子,想必大皇子是绝不可能得善终了,而那齐贵妃想必也要失去皇上多年的宠爱了。
陆越萱听了玄说完之后不由得闷哼一声,心中暗想,身处帝王之位的人果然是城府极深,在他眼中,陆越萱一条性命根本连草芥都算不上,他是坐山观虎斗,最后不管得出什么样的结果,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这老狐狸,实在是让人生厌。
储君之争对于皇族而言,可以说是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这次大皇子时运不济,除了杜家受了一点牵连之外,对别人没有什么影响。齐贵妃虽然可能失了皇宠,但毕竟还有二皇子在。反倒是如今沸沸扬扬的开战之事成为了重中之重,了玄由此也稍微放下心来,告诉陆越萱,关于诬陷她的事情,他会想办法压制流言蜚语,近几日他再施一场佛法,放出话去,就说这场恶疾是恶鬼作祟是战事的征兆,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与陆越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事不宜迟,了玄把这些话对陆越萱说清楚之后便马上乘上车马返回法黎寺去准备佛法的事情了。
他走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皇宫禁宝丢失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了。
陆尉城如今还是“失踪”的状态,这件事要是不了结,实在是麻烦。陆越萱考量之后,决定去探望一下仍在病中的六皇子李靖宣。
陆越萱独自乘上车马来到六皇子府,让人通禀之后,陆越萱被请入府中。没等多久,就见李靖宣被人搀扶着走进了正厅。
李靖宣身受重伤捡回一条性命,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已经大有好转了,只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不过他得知陆越萱来探望他,简直心花怒放,硬撑着也要穿戴整齐来见她一面。
两人见过礼之后分宾主落座,陆越萱打量一下李靖宣,浅笑道,“六殿下经此一劫,日后必有大福相随。”
一句话直戳李靖宣的心底,这让他更加相信,陆越萱是看好他一定能成为九五之尊的人。李靖宣压制住心底澎湃,笑道,“这皆是天命。”
说完这话,李靖宣又想起正事来,马上敛去笑容,对陆越萱说,“昨晚京兆尹、刑部和内侍黄门三个衙门都陆续派人来告诉我说皇宫禁宝丢失的案子,已经破了。他们捉住了一个盗贼团伙,这团伙之中有在宫里蛰伏多年的耳目,也有负责接应和善后的专门人物。经过审讯之后他们供认不讳,说是这次宫里下手的人出了纰漏,偷错了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四处隐藏,至于接连出现在你名下那些店铺的缘由,全是因为你那些店铺都是新铺,而他们的人也混杂在了新招的伙计之中”
李靖宣滔滔不绝的说着,陆越萱心里却翻腾起来。
从宫里偷出禁宝并且拿出来栽赃给她的这件事,无疑是对她心有恨意的穆德王做的,而陆越萱已经将穆德王那边的事情交给鲁中阳去处理了。陆越萱对鲁中阳并不了解,所以她如今的行动也并没有将鲁中阳算进去。鲁中阳到底会做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可现在听李靖宣这样一说,这些出来定罪的贼人无疑都是鲁中阳行动的结果。
宫外那些贼人随便找人就可以冒充,但宫里埋下的暗桩却需要穆德王亲自发出命令才会现身。鲁中阳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穆德王将这些暗桩给舍出来的
陆越萱满心疑惑,却暗中佩服鲁中阳的办事能力。可她随即又想到陆尉城的事情,急忙打断了李靖宣的话,急切的问,“六殿下,既然贼人都已经捉到了,那尉城呢他们捉了尉城,不会是”
李靖宣见陆越萱那焦急的样子,急忙艰难的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头,柔声道,“三个衙门分别审案,难免有些纰漏之处,他们暂时还没有问出三公子的下落,不过越萱你别担心,我猜想三公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先行逃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我这就派出人手详细查找,一定会将三公子找回来的。”
陆越萱闻言也站起身,满脸担忧皱着眉头颤声道,“我只求尉城平安,要是他出什么事要是他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可该怎么向三叔交代怎么向陆家交代”
李靖宣见状,更靠近陆越萱一点,两人几乎靠在了一起,他轻声安慰,“这件事全是意外,与你没有关系。若是陆家怪罪,我自当前去为你说明一切。越萱别担心”
说着,李靖宣舒展手臂,轻轻的将陆越萱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