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刚完,夏种尚未开始,党号召革命群众积极交公粮。由于国共合作彻底破裂,今年的征收任务只能改从地下夜间进行,而白狗联防队也在加紧围堵捕捉革命干部和群众,斗争形势正白热化。
晚饭后,兴秀和亚得就出去运粮了,亚霞在家里惦记着:在这时候千万别出事。便拿起竹片来编织着谷箩,过了二个多时晨,己织好了一个,走出门口,看到天上一片漆黑,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心想:亚秀他们看不到路怎么样运粮呢?真是急死人了,老天在捉弄人啊!为了掩盖自己的虚惊,又开始编第二个谷箩了,织着织着还不见他们回来,自己觉得困了,谷箩也织好了,便坐在竹椅上闲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过了三更天,兴秀运完粮回到家,见到老婆亚霞在厅中竹椅上睡着了,旁边摆着刚织好的谷箩,便赶紧拿床单盖在她身上,让她继续睡,便自个儿回房睡了。
亚霞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床单,暖呼呼的,心里就知道老公已平安回来了,心中的惊慌就没有了,急忙回房中看望丈夫,看到丈夫脚都没洗,双脚放在床边上就睡着了。想到天快亮了,丈夫还要去赶集,便一声不响地把谷箩,竹椅绑成一担,装好两竹筒水,让丈夫在路上解渴,又赶紧煮早饭,饭菜做好后,打开门一看,天边已出现鱼肚白,天快亮了。回到房中,看到丈夫还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突然隔壁五婶大叫一声:“亚秀可以走了吗?”亚霞赶紧回答:“快了。”“亚得已吃饱饭,他到渡口等你”五婶说。亚霞赶紧叫丈夫起床。兴秀吃完饭,挑起担子就出门了,到了渡口,见到亚得已在等他,可是摆渡的水荣伯还没有出来,正想回村叫他,正好五婶拿着竹筒水及雨衣过来说:“亚得这个冒失鬼,什么都不记得带。”亚得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五婶说:“你们不要回村叫水荣伯了,待我顺便叫他。”正在此时河边有一小鱼船靠岸,船头站着的水生伯说:“不要叫了,待我撑他们过河吧。”三人便上了渡船,水生伯到兴秀的身边说:“各村的公粮基本收齐了,只有山背村的黄伯交粮时,被白狗盯上,抢走了两百多斤粮食。”亚得听了气愤地说:“等我今晚毙了他,看他还敢不敢继续和人民作对。”兴秀说:“今天我一定要向书记汇报,公粮要赶快运走,否则麻烦事就多了。”过了河二人都挑着一担大谷箩上路,顺着河堤走,刚好顺风,庞大的谷箩就好象小船拉起的两张帆一样,走得很轻快,很快就到了分水岭,上了坡,才觉得有点累了,便在荼亭旁边放下担子,吸口烟,饮口水,还思索着怎么样处理山背村的事。为了能准时见到萧光书记,二人又急忙上路了。太阳快到正顶时,到了城头北门,城头上的时针己摆过十二点了,看到几个联防队白狗在那里检查着出入城门的人们。二人挑着担子,在排着队,由于谷箩担太大,挡住了路,一个白狗走了过来说了几句,就拿着两张票子给兴秀说不用排队了,并指着说;一直走到路口,再向左走便到了紫罗兰收购站。可兴秀他们到了路口时,却转向右走了一百米左右来到了陆爷的吉兴栏货栈了,往日的热闹没有了,看不到一个人,到了门口,放下担子,这时窗口里伸出一个头来看,他就啊了一声说:“兴秀哥来了,陆爷早几天曾经说起你来,说你很长时间没来了,你们先抽口烟等着,我去报知陆爷。”不一会儿,陆爷便出来了:“我正想找你那。”原来兴秀在陆爷的码头上干了好几年搬运工,他们的关系很好。兴秀结婚后就辞工回家了。陆爷吩咐伙计将两担谷箩担进仓库,并计好价钱给兴秀。兴秀问陆爷近来生意怎么这样萧条了,陆爷说:“自从余有财当上了联防队长后,就在他家的木村岭村的山口处建了一个收购站,专收购山里的皮毛、土特产等到山货,垄断了所有货源,也供应烟土和食盐给山里人,人们都怕他,就算他压得很低价收购,也不敢得罪他,若有不从就会被报复。他黑白两道都干,搞到我们无生意,无旦好食。伙计们吞不下这口气,说要跟他拼了,我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人少斗不过他,就连大嶂岭六皇寨的龙老爷都是忍着他。兴秀问这是怎么回事,陆爷说:”上个月龙老爷的手下收购了五十多担粮食运回山寨,中途被联防队扣了,说是帮土匪运粮,全部没收了。你是知道的,龙爷是军阀出身的,稳居在此,以种荼叶为由,疑做打家劫舍的事,他手下有二三十条枪,常在外面干,他在附近是不会干的,兔子不食窝边草是这个道理,知道的人很少,这批粮食经过多方谈判,最终还是损失了一半,手下人说要干干他,龙爷说暂时让他保管这批粮食。他们都忍着,何况我们呢。兴秀说:”余有财罪大恶极,迟早都没有好下场的。陆爷你好人有好报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陆爷要留二人吃饭。兴秀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说:“多谢了,我还有急事,下次再吃吧。”二人就拿起担挑竹筒急急忙忙赶去兴业酒荏了。兴业酒茬坐落在宝岭的山脚下,岭高百丈,是这里的最高山峰,是历代兵家的重地,山上山下挖了很多山洞,郭爱杨团长的友军部属就在这里驻守。兴业酒茬是他父亲郭志诚开的,工人有三十多人,由于郭志诚的干儿子萧光负责管理。兴秀他们到了酒庄门口,看到广告牌上写着,今天没有竹叶青酒供应,请客人明天再来。知道是书记在等他们到来。于是便上前对掌柜说:“没有竹叶青酒就打两竹筒头曲,两竹筒白酒给我吧。”掌柜听了便叫他们进去里面自己打。二人进了屋,见到萧书记已做好饭菜在等着他们俩入席。“快来吃饭吧,你们都饿了,我们边吃边谈”书记说,“国共合作已经彻底破裂,国民党又要打内仗了,我党所有已暴露的干部都有要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留守干部要多做工作,确保革命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地委指示我们今季夏粮征收工作要尽快完成,并及时做好转运工作,防范敌人的破坏。你们的情况怎样?”兴秀说:“我区今季公粮征收任务已基本完成,敌人正在加紧清查公粮储存在哪里,山背村已被白狗盯着,损失了两百多斤。我们已布置人员准备伺机夺回。我们请求能在近日转运出去,越早越安全。”书记说:“那么就在25日晚上开始转运吧,我有两套方案:一,是每晚运一船,50担,你们负责在天拂晓前通过水口检查站,以免被白狗发现。通过后转到竹根头靠岸,我在那里接应你们,转运到山尾村。二,是万一在水口被白狗发现,被人扣查,便说是驻守军队的。我们只收运费,余下的问题就让我们想办法处理。”说着说着,已经两点多了,此时天色很沉了,快下雨了。“我就不多留你们了。顺便打点酒,早点回去,让同志们尝尝。”兴秀收拾好东西,告别书记就上路了,急忙赶路,到了分水岭,看到了北面大山,那边已下着大雨,白茫茫的一片,雨水很快就下到了家乡了,他们都不敢休息,加快脚步赶路,因为迟了就过不了渡,又要多走几公里路了。到了六点多钟,赶到渡口,看到河水暴涨,山洪爆发,水涨高到5-6米,无法过渡,眼看着河对面的家就不能回,只好顺着河堤上行走至龙头村,由龙头桥过河,再顺着河堤向下走,多走几公里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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