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嵩命人把嫁妆箱放到花轿后的马车上,,意外发现其中有个箱子和其它的不同,比其它的箱子轻,上面的捆花也不尽相同,出乎礼节,他也只是好奇没敢拆开看看,怕影响自己亲妹妹日后的幸福!
从外府宗堂拜祖先拜高堂到潘府大门送嫁,潘景岩都心不在焉:箱子的透气孔够不够大,会不会憋到她?大哥派人装箱会不会轻拿轻放,会不会磕到她?其他人会不会发现箱子的不同?
看着二娘的哭嫁,潘景岩再也忍不住男儿泪了,霎时感到孤独和寂寞,偌大的潘府若是没有了她和妹妹又有什么乐趣?嫡庶之争他失去继承家业的机会,倘若日后考取不了功名,潘老爷又怎么看他?大哥又担心他重新夺得继承权,处处提防;二夫人又怕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扳倒她儿子,收回他该得的一切。娘早已逝去,现在玉馨和妹妹走了,他要独自面对来自家人的明枪暗箭,独自承受那前所未有的孤独。他也很想和她离开,可是她的卖身契还在莫管家那儿,还有他身为男儿身所要担当的责任,他不能一走了之,想要离开,唯一的途径就是考取功名,入住御赐的府邸。
外人没有看到潘景岩的泪,只是见他红了眼,想必兄妹情深。儿女出嫁只有每年初二方可回娘家。他的身边一下子失去两个人,瞬间心空空的当然会难过,景岩不想别人看到他的泪,泪刚刚溢出,他就用袖子拂去,他真的坚强太久了。
花轿队伍还没走,翠姨和莫管家就纷纷回府,“不能白花了七十两,多贵啊,她还欠潘府一辈子呢!绝不能让她逃走”。“晨集后,语香这丫头就没见踪影了”。
“哎!我们全府人都来送嫁,你们去哪儿?花轿都没走呢,你们太不忠了吧!”潘景岩看翠姨和莫管家神情不对,便在大门拦着二人!
“我们忠不忠老爷和二夫人自然知道,二少爷,我们还有事做,请您让开!”翠姨虽低声下气,却透出一种不屑的感觉。
太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了,还以为本少爷不知道,你们找出语香,花轿一走,便大绑她,待今日一过便立即处决。“爹爹怕语香的脸会吓到宾客,命人把她锁在小姐闺房,反正锁在闺房也什么,本少爷就让她收拾收拾小姐的东西。”景珊在闺房梳妆时,他们不能入内搜查的。
语香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为小姐梳妆,也没什么;老爷关乎潘府颜面,小姐出门后,锁住丑丫鬟,合情合理。莫管家和翠姨互相对望:“既然老爷有安排,我们也不多做什么了,好好在这儿送小姐吧!”
潘景岩松了口气,看了看那车嫁妆。
翠姨还是怀疑,仔细的看着二少爷有什么异端。
花轿队伍伴着喜庆的敲锣打鼓声浩浩荡荡的渐行渐远。翠姨赶忙跑去小姐的闺房搜人,不见人影;莫管家带人搜遍的潘府,卖身下人出逃,是赔钱的事啊,万一她在外惹了事,责任也归到潘府头上。外府、内府、后苑都搜遍了,还是不见踪影!莫管家只能和几个人出府到徐渔家要人,殊不知徐家早已人去楼空很久,想必是怕潘府一朝得知此事真相便来要人,驶走渔船搬家了!
这时潘景岩和自己的书童闯进莫管家的帐房,翻箱倒柜找出奴籍册划去语香名字,拿走卖身契,书童则把东西归位好!
在去嫁亲的中途,潘景珊突然喊:“快停下!来人啊,快!拿本小姐的虎子来,本小姐要小解!”花轿队伍停下,但是礼乐声还未停下!
陪嫁丫鬟偷偷走到嫁妆马车旁,打开那个与众不同的箱子。
“玉馨,我出嫁这天是你自由之日,我希望你能珍惜,好好的生活,原谅我不能送你,珍重了”
外面的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甜甜的,很清新,五年了,这一天的阳光最灿烂了!玉馨虽不识路,但是还是背着包袱边走边问回到了蜀州!
玉馨站在曾经自家的门口,杨府变成了黄府,蜀州早已有新上任的司户,她躲在石狮后默默观察这里的变化,这个门口多熟悉啊,以前经常在里面望着,等爹爹回来,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曾经她多想出这个大门,疯玩几天几夜再回家。现在她只想进去看一看,却被门口侍卫拦住。
玉馨并没有那么坚强,她想用现在的自由换回原来的生活,她想见到爹爹,想念爹爹给她创造世外桃源的生活。现在世上只有妹妹一位亲人,她要去洛阳找妹妹!她们是双生花,并蒂莲,一辈子也不分开!既然回不到过去就放眼未来吧。
潘景珊出嫁这天真是黄道吉日啊,恰巧是蜀州的街日,每隔几日便有一个街日,每到街日,蜀州百姓会拿这几日生产的东西出来变卖,人们也趁这个时候出来买生活所需。这天蜀州城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玉馨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特别新奇,毕竟她在潘府一呆就是五年,就左看看右买买,跑来跑去,吃吃玩玩。先玩着,明日再启程去洛阳,反正少爷给玉馨准备的盘缠多。忽的,她停下脚步,擦擦嘴边的糖汁,发现身后有人尾随自己,之前只是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并没有在意,可是他们尾随玉馨太久了。久到让玉馨察觉,她越走越快!
“杨玉馨!你给我停下,我知道是你!”
玉馨回头一看,这不是那天在江畔搜查自己的人吗?杨玄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玉馨被一人拉住跑不了,看着搜查自己的人快赶上自己,她试图甩开那人的手,一抬头——好熟悉的一张脸好似在哪见过。“公子,你为何拦我,快放我走吧!”
“既然遇见了,我就不会再错过!”
冯昇赶到玉馨跟前,气喘吁吁:“少爷,你跑那么快作甚啊?”
玉馨一转脸,李瑄瞬间放开了手。她的脸怎么了?这些年她发生什么了?让她只剩下半张倾城的脸。
玉馨不跑了,好奇的来回看着李瑄和冯昇,李瑄的反应让她迅速用手遮脸,“你们是谁,为什么追我?”
“姑娘,你谁啊?谁认识你啊?”冯昇不屑。这丑姑娘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别见着找我们王爷长得俊俏,就谁认识谁了。
李瑄双手抓住玉馨肩膀,目光真诚的对视,场面如此熟悉,仿佛四周的人流都消失了,静静的:“你。。。是不是杨玉馨?”
玉馨低下头,小声:“我。。。我不是!”
“你是,你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张容颜!你不要骗我!”李瑄紧抓玉馨,用力摇晃。
玉馨被李瑄弄疼了,使力甩开他的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有我不是她,我叫徐语香!”玉馨掉下了眼泪。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李瑄一口咬定。
玉馨抬头与李瑄对视:“你说的她,有这个吗?”她拍打着自己右脸上的疤,自卑感流遍全身。
李瑄低下头,咽了一口水,静静的回想!
时间真的静止,留下这两人的尴尬,久久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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