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岩把玉馨送回后苑,边走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杨玉馨的模样和眼前自称为徐丫鬟的模样相对比,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是她?我真的认错人了吗?”
“二少爷,您真的认错人了!”
“额。。。‘语’字与‘玉’字同音,‘香’又是‘馨’的下坠,你还是不敢承认!”潘景岩试图猜测。
“我不是,您的想象力真丰富!”玉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巧合。
“我向你确认时,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被少爷您吓到了!”
“普通人家怎会如此识玉,解释得行云流水的!”
“普通人家就不能识玉啊?我还会吟诗作赋呢!二少爷请回吧!后苑到了,今天多亏二少爷了。。。。。。”玉馨生怕潘景岩还会猜测出什么来否决他的疑惑,早早撒下少爷回去干活了。
“哎。。。哎你,我。。。还没有说完呢!”潘景岩看着玉馨一溜烟就不见了。
玉馨推开厨房的门,却发现厨房透出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翠姨正襟危坐在灶头边,“你居然联合二少爷为难夫人,让夫人丢尽颜面!”
玉馨很委屈摇摇头:“怎么会呢,这些年我都没有出过后苑,您也是知道的,我怎么会联合少爷对付夫人呢?”
“就算是这么回事儿,但你也是知道二少爷和二夫人是有过节的,你在夫人背后嚼舌根,不正好给了少爷反击的机会吗?”
玉馨因脸上有伤被众人嫌弃,没有人和她说起内府发生的事。“我不知道!”
翠姨火冒三丈一脚踹过去。玉馨倒在柴堆上,柴堆参差不齐,刺入玉馨后背直流血,她弓着了身,头后仰,痛苦万分。当她刚起身时,翠姨又踢了一脚,玉馨再次倒在柴堆上,又一次重创,她嘴角溢出了几滴鲜血;“翠姨,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之前诸事不会,你尚可打骂!可是这次我根本就没有错,也根本不想卷入内府的战争,你怎能这般对待我!我也是人!”
“呵呵。。。当你被卖进潘府,你就没有做人的权利!”翠姨又踩了一脚。“大厨,烧烫水给语香洗碗,我要看着她洗完!”
“你。。。”玉馨欲言又止,怕多言,会换来更多责罚。
。。。。。。
玉馨坐在一棵大树下,轻轻地吹着自己被烫得通红的双手,眼泪不止,流到下巴滴在手上,她已习惯了默默哭泣,流泪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语香,终于找到你了,你躲在这儿干嘛啊?上次你不是说你会吟诗作赋吗?本少爷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潘景岩从背后拍玉馨!
玉馨的后背伤一阵刺痛:“二少爷,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说话!不要碰我!不要靠近我!”带着哭腔。
潘景岩一下子严肃:“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二娘折磨了?”转过玉馨,看着玉馨泪流满面,双手通红,他很是愧疚!也许本来惩罚只是两个耳光,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你放心,我不会再牵连到你,我会保护你!你跟我来,这样心里会好一些!”
保护?这世上除了爹爹就没有人会保护我,你说你会保护我?玉馨不由自主就跟着潘景岩去了。
那是内府的花园,里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微风拂来,阵阵花香。茂竹翠林挡着了潘府的高墙,曲径通幽,仿佛置身与大自然中让人舒心。
潘景岩双手垫头躺在草地上,“祖父在丝绸之路中发现一片绿洲,身处其中,舒心忘忧,祖父回到中原便把那绿洲还原与府内。每当本少爷不开心时就来这里深深的吸一口气,便忘却烦恼,置身其中与蝶飞舞与鸟共鸣!”
玉馨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芳香,对呀,似乎忘却了大火、忘却了分离、忘却了痛苦。她笑了,陶醉的笑,真是久违的笑容啊!那一夜后她第一次开怀的笑,放下一切的笑。她仿佛恢复原来倾国倾城的美貌,穿上了那夜素白烟罗裙,伸出手臂翩翩起舞,人间仙境,天外飞仙,引来蝴蝶与其共舞。
潘景岩看到画面惊呆了,杨玉馨?倾世绝颜,曼妙舞姿,引蝶飞舞,如一幅画一首诗!潘景岩陶醉其中,脚步缓缓走向玉馨,突然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玉馨停下舞步,看着少爷呆呆的,满身是草,很是滑稽,掩嘴大笑。
潘景岩停止幻想,呆呆:“我。。。我命令你不准笑!”玉馨还是忍不住“噗嗤”的笑。
“我生气了,你别再笑了!”潘景岩嘟着嘴。
“二少爷,你生气真可爱!哈哈哈~”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知道吗?”
玉馨不知怎么的,似乎忘了主仆关系,恢复以往的性格。她伸手去扶少爷,不料被少爷捉弄,一拉也摔在草地上,两人开怀大笑。
时间似乎停止了,在潘景岩心里他眼前的女人没有伤疤,楚楚动人,他闭上眼,嘴唇情不自禁的靠近。
“少爷,我不是她!”玉馨坐起回避。
“对不起,我。。。”潘景岩不自在的坐起背对玉馨。
“您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不是喜欢,是迷恋!她很善良,那夜我看到她逗乐孩童、给乞丐派发碎银,如仙女般发出光芒,吸引着我的目光;她很有才华,【凌波倚翠弄瑶台,君子浮香嬉水来。粉面何须将进酒,羞红缘为两情怀。千头万蕊一根本,玉肤水肌两罗浮。水月精魂同结愿,风花情性合相思。】这首诗迷写得很好,我始终猜不出,得不到她亲手绣的香囊;她很狠心,年纪轻轻就失去踪影,让多少人牵肠挂肚;她。。。。。。”
玉馨声声泪下,那年灯会他都记得,他在茫茫人海中凝视,一举一动,连自己的诗迷也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曾经她知道有很多人仰慕她、爱慕她,却不知道还有人如此迷恋她,连长像她的丫鬟他都可以保护,她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像他一般如此迷恋她,她不知道。不过,现在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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