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依旧愤愤然,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头:“现在的东宫,危如累卵。我们只能小心地保全自己,哪有那么多好心去管别人?!别说是颂香了,就是你亲爹亲娘跪在那里,也只能头一低,当没有看到走过去。你倒好,平时挺机灵的脑,一遇上事就成了糨,你叫我怎么放心让跟着你?”
我揉着被金祥打痛了的头,细细一想,金祥的话句句在理,不由得羞愧满面,不敢言语。
“听说你被皇上叫了去了?”金祥有些不安地问我。
我点点头,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金祥一番。金祥听了,也是一言不发,可是表情复杂变幻,竟是满腹心事的模样,千叮万嘱我莫与外人谈起此事。
我问金祥:“颂香怎么样了?”
金祥翻翻眼睛,鼻哼了几声,又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被教训了二十个嘴巴,送到南宫了。”
我暗暗思忖,觉得景泰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没有人情味。不过颂香那二十个嘴巴打下来,脸一定肿得不成样。就从袖里摸出那盒油膏,问金祥有没有门送给颂香。金祥见到盒,惊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皇上赏的。”他又狠狠地瞪我,骂着我:“你这丫头,处处留情!没有用的野桃花到处乱开,真要命!”也不理我,自作主张地打开我的衣橱,将他觉得颜色俏丽的衫尽数收走,命令和我身材相似的菊姐,将她几件颜色深沉的中绿、灰紫、石青的衣衫换给我。妆盒里的俏色簪也被收了去。
换了菊姐的衣衫,我顿时像老了十岁,心境都跟着苍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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