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仁算计叶柒柒的事情是皇撞见的,莫说原本就是王大仁在醉香楼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强抓了叶柒柒。
就算王大仁当真冤枉,可皇说他是强抢民女,那也肯定是强抢民女。
莫管强抢民女是什么罪,该怎么罚,既然是皇赏了他一柱擎天,不管是重了还是轻了,俞知州又敢说什么?
所以,王大仁既然落到了皇手里,那无论如何都是招废棋。所谓的报仇、所谓的让叶家付出代价在如今爷独大的甘支县,提都莫想提。
俞知州聪明,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就完全放弃了为王大仁出气的主意。献宝似的将见证了叶县令朝王大仁借粮经过的证人全数请了出来,亲自为皇以及叶柒柒等人斟了茶,而后才媚笑道——
“我那表亲是个糊涂人,色胆包天,竟还仗着是下官的表亲,想要冤枉了叶县令,逼迫县令将爱女嫁到他府上做姨娘。
下官先也是不知情,还是昨晚爷指点,下官才想明白了。火速赶到他家里,竟找到了被他关在府上的能证明是他借粮给叶县令的证人,想来叶县令还保存着,借粮的借条。如此,也该能真相大白,还给叶县令将功赎罪的机会。”
坐在高位上的皇浅浅的抿了口茶不说话,坐在爷边上的叶柒柒也是唇角一挑,状若无事的继续喝茶。
就算皇无所谓,叶柒柒不是应该激动得跳起来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俞知州脑门上全是汗,赶忙给证人们递眼色。
证人得令,一五一十的将叶县令怎么找到王大仁,怎么朝王大仁借粮以及借粮之后的种种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当然还要按照俞知州的指示,说一说他们是怎样被王大仁扣在家中,又怎样威胁折磨了他们,幸亏俞知州赶到才解救了他们,也洗清了叶县令强抢粮食的嫌疑。
皇淡定的听完,见得张忠胜已经亲自做了笔录,并让当事人及在场的众人签字画押,才面色一松,抬眼头扫了面前谄媚的俞知州一眼,轻巧的道——
“果然能干,那顺便也交代下周家冒充朝廷命官一事。”
正在喝茶的叶柒柒一愣,转头看着皇认真的表情,心里由衷的浮现出‘真帅’两个字。
俞知州却是额头冒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爷,府上被盗,证据……”
话音未落,皇突然将手中的金线茶盏掷进了丫鬟刚拎进来的还在翻滚着的开水里,溅了俞知州一脸的麻。
“爷也是你他娘能叫的?眼都不眨就杀了人全家,过后你和老说丢了他们犯事的证据?你怎么不顺便丢了自己的脑袋?”
满屋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的跪了一地,脸上瞬间鼓了水泡的俞知州更是连连磕头:“爷饶命,爷饶命……”
除了磕头求饶,再也说不出别的词语。
看着他那副毫无尊严磕头求饶的样,叶柒柒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她和亚楠交换了个满意的眼神,避过众人的目光,扯了扯皇的袖口,和转头过来的皇眉目传情——
“抽他丫的,抽到他说实话为止,敢做不敢当的怂货,他奶奶个腿。”
这么嚣张的眼神,真是久违的熟悉。可是姑奶奶,你当俞知州是囚犯?他是从五的知州,是如假包换的朝廷命官、秀才上堂还免跪免打呢。
“本皇自有分寸,休得置喙。”
“切。”叶柒柒甩给他个白眼,紧接着又丢了个媚眼:“人家信你,莫让人家失望了哦。”
噫!皇被这眼神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丢给叶柒柒一个漠然的眼神就转头过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俞知州,冷声道:“本皇给你天时间,到时候若拿不出证据……”
他故意停在了这里,朝张忠胜扫过一眼,然后起身阔步离开。却在过俞知州身边的时候,状若无意般的一脚踩在了俞知州的手上。
看得明白的叶柒柒惊得险些掉了下巴,他看看皇一脸的正经肃然,再扫了扫紧咬着牙关不敢出声的俞知州,心情瞬间大好。
然后,等皇碾了两脚离开的时候,她便有样样的瞬间补上,眼风扫见俞知州满脸扭曲的**表情,通体都是舒畅。
亚楠自然不肯落后,紧接着叶柒柒的动作踱步而过,心里恨不得能再踩两脚。
张忠胜看着这群幼稚的人,在心里摇了无数次的头,而后,一板一眼的照样踩了上去,低头说完了皇没有说完的话:“草菅人命,按律当斩。”
几人退了出来,叶柒柒想着俞知州的样就忍不住翘了唇角,亚楠更是激动的抱着叶柒柒的胳膊就甩:“真解气啊小姐,真解气。天后他拿不出证据,小爷我踩扁他的脑袋。”
叶柒柒也很是激动,由着亚楠将她的胳膊甩得发麻,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舒坦。
“我叶柒柒不是罪臣之女了,我叶家终于逃过了一劫。”她偏头看向仿佛受不了她和亚楠的幼稚而立在一旁板着脸的皇,满脸都是灿烂的笑意。
阳光洒在皇匀称健美的身上,险些让叶柒柒看呆了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县令府中,所以,叶柒柒等人回府的时候,县令府一改往日的死气,虽说没有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可却是阖府出迎,掌声不断。
皇才被簇拥进门,叶县令带着夫人跪了下来,磕头感激:“下官谢过皇,若是没有皇相助,叶某也只能含恨而终了。”
叶柒柒和亚楠也跪了下来,着叶县令的样磕头道谢:“皇的大恩大德,叶柒柒(周亚楠)永世不忘。”
“起来吧。”皇见不得叶柒柒这卑躬屈膝的样,她跪在他面前,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所以,他没有感情的睃了叶柒柒一眼,一板一眼的道:“叶县令借粮的恩情我范泽宸算是还清了,咱们两不相欠。”
叶柒柒又想起了她说那二十万石粮食都是喂了狗的话,小脸窘迫得绯红,却突然很不想要听见皇那句‘两不相欠。’
你说不欠就不欠?那老娘当在成衣铺的玉麒麟可不可以不用还?
她突然对那块玉很感兴趣,是他初恋情人送的,还是暗恋对象遗落的?中间真的有很多凄美又催泪的故事?
正脑洞大开,无限遐想,走远了的皇却又莫名其妙的退了回来,满手是枪茧却不影响美观的大手伸在叶柒柒面前:“玉麒麟呢,还回来。”
“啊!”叶柒柒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底气突然就很是不足:“当,当了。”
她翻着眼缝小心的看他,意料中的一张黑脸竟让她突然就委屈起来:“不就是当了吗?一会儿给你赎出来就好了,才当了十两银,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皇气结,调动大历皇朝最为神奇厉害的暗影铁骑的兵符,竟让她当了,还只当了区区十两银。
气压瞬间就低了八,叶柒柒低着头吐舌头,小声的吐槽:“要不是当出去了,还不早就让你偷了回去?当得正好。”
爷听觉灵敏,全部了个清楚,甚至连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而特意拉长的尾音都撞进了皇的耳里。
可神奇的是,皇却并不生气,看着这样鲜活又熟悉的叶柒柒他虽说依旧是板着脸,心里竟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叶县令听得糊涂,却也知道是自己闺女闯了祸,赶忙出来圆场:“甘支县的当铺还是信得过的,活当都是半年为期,花了银一定能赎出来。”
皇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和缓下来。
叶县令赶忙狠狠的瞪了立在一旁的叶柒柒一眼,劈头盖脸的骂:“你什么时候连坑蒙拐骗都会了?老夫养你十几年难道就是让你鸡鸣狗盗,杀人放火?你究竟拿了皇什么东西?若是拿不回来,老夫定按盗窃罪将你下狱,以示法纪;就算拿回来了,也绝对不能轻饶……”
叶柒柒平时胡闹,当爹的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她女扮男装出去游街,也不过是锄强扶弱、伸张正义。更把一帮不服管教的混混收拾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
当初看着这样的女儿,他心里还自豪的很,谁知道一转眼,竟还会了自私自利,鸡鸣狗盗。
爱之深、责之切。叶县令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连表情都是叶柒柒没有见过的肃然吓人。
她低着头半个字都不敢吭,看得皇又是莫名的火起。
除了昨天抽风和老客气,另外的时候只要和老说话就不肯吃半点亏,说她一个字,她还你一箩筐,如今倒好,让人训得像鳖孙,半个屁都不敢放。
出息!
皇干咳了两声,霸气外漏的打断叶县令的训斥:“叶县令怎么管女儿,本皇无权过问,可这偷盗罪要成立是不是也得先有苦主?没有人上官府告失窃,你哪来的权利把人下大狱?难道叶县令平时也是这么办案的?”
叶县令脸色一白,看着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叶柒柒看着父亲吃瘪,被骂的委屈、火气一股脑的爆了出来:“你管得着吗?没有人朝皇诉苦受了冤枉,有了冤案,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大放厥词。德行……”
我去,好心都成了驴肝肺。就她娘的该让她被骂成孙。
皇黑着脸不说话,叶县令却吓得不轻,赶忙打断了叶柒柒越说越放肆的话,数落的词语一串连着一串的出。
可有了刚才皇说的话,叶县令终究也没干骂得过分,说来说去也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废话。
叶柒柒又成了耷拉着耳朵、委屈着小脸、低头受训的小媳妇模样,看得下定决心让她吃苦的皇满心的不忍。
正要开口,叶夫人却抢了先,挽着自己老公的手臂劝道:“好了,大喜的日难道让大伙儿都立在这里听你训人?不是已经备好了酒感谢爷相帮?还是先入席吧。”
叶县令这才意犹未尽的瞪了叶柒柒一眼,朝皇做了个请的姿势。
皇却是不给面,推着叶柒柒的肩就往外走:“没找回来玉,哪有心情用膳。走,现在立马去赎。”
没人敢拦,才一出门叶柒柒就松了口气,大咧咧的往皇肩上一拍,笑道:“得了,领你的情,赎回了玉,老爹总不会揪着不放了,要真让我逃过一劫,晚上摆酒谢你。”
爷觉得被叶柒柒拍过的肩软绵绵的舒坦,朝张忠胜失了个眼色,张忠胜就退了下去,只剩下爷和叶柒柒并肩朝成衣店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忠胜疑惑的摸了摸脑门,面前的还是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爷吗?从来冷着脸没有表情变化的他,怎么一遇到了叶柒柒就喜怒无常了起来?
皇可不知道张忠胜的心思,他心情大好的和叶柒柒去了当玉的成衣店,却得到了震撼人心的消息:老板昨儿个就把店铺低价转卖,携款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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